“其實，我還想聽你跟我說一句話的。”大海那戲謔的語氣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嚴肅。
    “嗯？”
    “你一定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我相信你能猜到！”說到“一定”和“相信”這兩個詞的時候，大海的語氣尤為篤定。
    芷樺沒有答話，因為她非常清楚，能讓大海這麼認真的事情並不多。而這件事卻需要她親口對他說，芷樺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就能呼之欲出。可是，她不敢說，因為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自信可以和大海心有靈犀了。
    
    “已經過去幾年了？”看著香煙的煙灰一點一點地增長，大海卻無心彈掉它，因為他的心思全在芷樺的回複上，因為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聽到芷樺的肯定回答。
    “嗯……”芷樺的大腦飛速運轉了一下，然後回答道，“五年了吧。”
    “已經五年啦？時間過得真快呀！”大海使勁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差不多也可以了，已經夠久了！”
    “欸，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好嗎？你說這話太不真實了！”根據大海今晚的異常表現，芷樺很容易便能推斷出所謂“可以”和“夠久”的背後含義。但她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因為這幾年的冷漠已經給她築起了一麵相對平衡卻無形的牆，就像她時常戴的墨鏡一樣，隔著一層東西看世界，總會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而今，大海的一句話卻把這防備打擊得七零八落，這樣的猝不及防難免讓芷樺無法正視。
    “我這麼認真地跟你說這麼嚴肅的問題，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就算我長得幽默，也不會不分輕重地拿這件事開玩笑吧？”本以為芷樺會在自己的引導下慢慢感動，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她的這種反應，大海的心顯然被刺激了。“何況，你還不準人家浪子回頭啊？不準人家想清楚、看明白了啊？如果我沒想好，也不會找你說這些呀！”
    
    “為什麼是我？”芷樺的語氣中不再有懷疑的成分，而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疑惑。
    是啊，為什麼是她？為什麼還是她？時間過去這麼久了，盡管偶爾回想起“九年之約”的時候，芷樺的心裏還是禁不住一陣悸動，可她卻已習慣告誡自己“那不過是一個美麗卻永遠無法實現的約定”了。哀莫大於心死，當一切在她心中早已塵埃落定的時候，大海的“浪子回頭”反而讓她手足無措。她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更需要一個，會讓自己心甘情願麵對可能再度受傷的理由。
    “因為我喜歡你！”六個字的答案，被大海說得輕鬆異常。如果說人們隻有在千百次地練習之後才能狀態自如地說出肉麻的告白，那麼大海暗自練習過多少次也就不言而喻了。不過，他並沒有以這簡單的六個字作為唯一的回答，“還因為我們有感情基礎，不是麼？”
    “感情基礎……”芷樺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重複這四個字，“是啊，感情基礎！”
    “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讓我們選擇的人不計其數，可是，能同時具備‘真心喜歡’和‘感情基礎’的卻隻有你！”說著，大海突然停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下麵的話，“所以我知道，你就是我的那個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