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現在是在自己的房間接電話麼？”聰明如大海，笑話過後，他立刻改變了話題。
    “是啊，怎麼啦？”芷樺一頭霧水。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你現在穿得夠不夠多呀？不行去披件衣服吧！”大海繼續為下麵的話做著鋪墊。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跟我是沒太大關係，但如果你感冒了，我明天再打電話給你，你的聲音就會變，那我該不習慣啦！”大海繼續裝瘋賣傻道，“所以說，還是跟我有點兒關係的！”
    
    任芷樺再怎麼後知後覺，也聽得出來大海是在拐著彎兒地關心她。這明明是一件應該開心的事兒，可不知為什麼，在這樣的夜裏，這種關心卻變得那麼不真實、那麼讓芷樺惶恐不安。
    
    “嗯……你早點兒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見芷樺遲遲沒有回應，大海頓感尷尬，“有點兒醒酒了，我下樓兜兜風。”
    “兜風？”芷樺吃驚地說道，“你不是喝酒了嗎？怎麼還能開車呢？”
    “沒事兒啊，現在大街上也沒什麼人。”見芷樺終於有了反應，大海立刻興高采烈地補充道，“再說了，大路沒人我怕誰？大路有人誰怕我！”
    “唉，果然還是老樣子！”芷樺無奈地搖頭。
    “真沒事兒，不騙你！”想了想，大海繼續說，“給你舉個例子吧。上次和客戶應酬，那些經理都是平均年齡40歲以上的老司機了。結果喝了點兒酒，車就開不到庫裏去了。給我在旁邊急的，後來我就說‘滾滾滾，我來！’”
    “然後呢？”
    “然後我一轉方向盤就進去啦！”聽到大海的聲音，芷樺就完全可以想象他此刻得意洋洋的表情，“誰讓他們都開不進去的，我也很無奈嘛！”
    
    “欸，那你今天喝了多少啊？”芷樺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也沒多少，一斤左右白酒，六瓶啤酒吧。”大海說得輕描淡寫，“這點兒酒對我來說就像沒喝一樣！”
    “你那個肝啊，現在隨便抽點兒血，肯定半瓶都是酒精！”
    “那倒沒什麼，我就怕生出的兒子不喝奶，要茅台，那我就受不了了！”大海依舊保持著幽默感。
    “所以啊，就算是為你的孩子著想，你也應該控製酒量了！”借著大海關心的問題，芷樺很認真地規勸著他，期望他能“迷途知返”。
    
    “有老婆我就戒酒了！”
    “哦？是嗎？”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讓芷樺聽得渾身一顫。
    “要不然……”大海故意拉長聲調，引起芷樺的注意，“你看看先給我當老婆，讓我為你戒回酒怎麼樣？”
    “……行啊！沒問題！”這個看似平常無奇的回答，卻是芷樺做了兩次深呼吸並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來的。盡管她明知道那隻不過是今晚眾多笑話中的一個，但讓她親口做出回複時，卻還是那麼不自然。
    “完了，你現在比我都厲害了！”沉默了三秒鍾，大海終於恢複了調侃的狀態。“我還是跑路吧，今天不是你的對手了！晚安！”
    
    “大海，你可能忘了，我們……從來都不是對手！”
    放下手裏的電話，芷樺無力地倚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茫茫夜色，不由地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