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要命的一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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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把剩下的雞湯喝完了,就座在沙發上看電視,客廳桌下的相冊被曉茂放到衣櫥裏,留了兩張照片放在了他許久沒穿的西服衣兜裏。
一個人很無聊,給肖謙打去電話。
“晚飯吃沒有哇?”
看來今兒肖謙很高心,“吃了,今早給你郵寄的快遞收到沒?”
“收到了,但是飛機票訂滿了。”
“那怎麼辦呢?”
“你猜呢?”
“高價買票?”
“不是,是個美女讓票給我。”
“你還真有女人緣啊!”曉茂加重語氣。
“看來是這樣的,我剛和那位美女吃完晚飯回來,現在在……”
“你敢……”你敢說在酒店,曉茂我就不和你過日子了。
肖謙笑笑,“好了,不逗你了,改完票我感謝人家,請她吃完了晚飯就各自回家了。”
曉茂不信,“真的?那女的幹嘛要讓票給你。”
“哦……那位大美女是準備要去悉尼旅遊,我說我趕時間,她就讓給我了。”
“你有沒有留那位美女的電話號碼和地址?”
“有啊,這怎麼能錯過呢!”
“你……”曉茂語塞了。
“嗬嗬……,曉茂你想多了,她是公司裏的高管當然有她的電話,你笨啊!”
“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肖謙無語了,自己喝多了吧,居然和曉茂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
“曉茂,逗你玩的,別鑽牛角尖。”
“你才鑽呐,你頭上還長角呐,牛魔王!!”
“得了,我牛魔王了,可以了吧!”肖謙心裏琢磨著,這西遊記肯定看多了吧!
曉茂轉換話題,“肖謙,林雷給你打過電話嗎?我聯係他聯係不上。”
“怎麼突然說起林雷了,那小子出國了,聽說發展還不錯,一般李牧和那小子聯係,也要林雷主動聯係才聯係得上,怎麼了,有事?”
“沒事,隻是好久沒聯係了,今天翻看電話薄才想起給他打電話。”
“哦,聽李牧說,林雷過年要回來,快了,到時你們四金剛就要團聚了。”
“哦,好了,你去會你的香豔豔美女吧!”
“曉茂,你……”
曉茂好笑的掛了電話,就是讓你急。
曉茂來到陽台收了被套,床單,折好放在衣櫃,躺在床上,給張鵬打了電話,不在服務區,估計那邊沒信號。
昨天半夜被張鵬電話吵醒後沒怎麼睡好,現在曉茂躺在床上眼睛很快閉上了。
夢裏回到大二那年,自從和肖謙尷尬洗澡後,曉茂開始注重和女友的互動,因為頻繁曠課去分校看望女友獻殷勤,半期考試來不及複習,科科都是邊緣線成績。
眼看就要倒數了,這成績可不能寄回家去,老媽不把自己劈了都算是奇事。
曉茂思來想去,就想在體育成績上下功夫,其他考試算是無能為力。
你看啊,體育多好啊,它多親切啊,隻要一千五跑得快高分就向你招手,咱智力不行,這生理可總該行吧!
但是吧……他還真不行!
因為大一的時候有哮喘曉茂就申請了免考,大二了還考一千五百米申請是可以申請,但是六十分就把人打發了太少了吧,別說曉茂不知足,要知道在關鍵時期,曉茂還靠著高分救濟可憐巴巴的成績單,及格分怎能滿足呢?
所以當曉茂決定跑的時候,寢室裏都沸騰了。
“曉茂,你找死啊。”
“曉茂你不行。”
“曉茂你完了。”
“曉茂……”
“停……”打斷寢室裏七嘴八舌的講話鄭重宣布,“我張曉茂,決定了要衝向跑場,與你們一拚高下,以後大家就叫我張跑跑,偶耶!……”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耶個屁,也就是炮灰的命。”
一直沒表態的李牧說了一句讓曉茂膽寒的話,“曉茂,你去吧,我不攔你,隔壁的T大昨兒還跑死一個。”
曉茂冷靜的細想,去年雖然免考了,但是體育老師很奸詐,嫌曉茂得分太輕鬆,居然讓他不計時的慢跑三千米,結果哮喘還不是給整出來了,曉茂心裏尋思著,反正橫豎都是死,早死晚死一樣死,說不定這次跑了還能拿高分,考試的時候把藥備著,大不了跑完了吃藥就是。
誰也沒能攔住曉茂,考試當天,體育老師讓大夥先活動脛骨後,曉茂一直站在跑道邊看著別班考試,說真的曉茂心裏還是虛的。
李牧從後門進來,來到曉茂身邊,“兄弟,你放心跑,哥們給你勘察好了,後門有救護車等著你啊,隨時為你待命”
“去你的”曉茂聽了急了,追著李牧滿操場的跑。
不小心撞到撿球的——肖謙。
“你怎麼在這?”
“我考試。”曉茂指了指跑道。
“哦,我昨天就考過了,小心點啊,昨天跑倒了兩個。”
曉茂臉色蒼白,“別嚇我啊!我還等著拿高分呐!”
球場站著幾個球員看向肖謙這邊,“肖謙,快點!”
肖謙拿著球,“那我過去了,你好好考。”
和肖謙道別後,曉茂一直做著深呼吸,一千五百米一定把你拿下。
考試開始了,曉茂被分在第三組,寢室其他幾個被分在第四組,考前老師說了,不必勉強自己,不能跑的就免考,得個六十分就得了。站在曉茂背後的林雷連忙捅捅曉茂的後背,暗示著你就免考得了。
曉茂哪肯啊,硬是沒說,當老師說到T大那邊出的事,曉茂心裏還是動搖的,但是還是堅持不免考。
前兩組很快就過去了,曉茂看著兩組的二十幾名同學跑下來很輕鬆,更加堅定他要跑的決心。
終於站上久違的跑道,曉茂感覺特別的親切,槍聲一響,不管一切的發瘋往前衝,開頭還好,靠著起跑的衝勁,一個個的超過同學,曉茂還有點優越感,可是一圈跑下來越到後麵腳使不上力,呼吸出現困難,心跳紊亂,和同組同學落後了一大截,漸漸開始缺氧,大口大口的呼氣,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高聲呼喊“加油!”,這增加了曉茂的衝勁,可是此時的曉茂心裏根本就不知道幹嘛,隻是麻木的艱難的向前開始衝刺,過了很久超過了前麵的同學,心裏默念著堅持一會,快了,快到盡頭了,快到解放的時候。
曉茂已經全身無力,冒冷汗,呼吸越來越紊亂急促,都能聽到自己喘氣聲。
張鵬幾個焦急的跑來,同曉茂同步跑著說起話來:“曉茂,放棄吧,你嘴唇都白了……”
“曉茂,堅持不住就算了。”
“曉茂,別玩命了。”
“曉茂,我錯了還不行,後門的救護車沒為你候命。”
李牧哥幾個七嘴八舌的說著,曉茂一點聲音也聽不進去,一手叉著腰,一手急促的拍打著胸口喘氣,眼前很黑。
正在踢球的肖謙見曉茂的室友全部圍著他跑,離開了球隊來到曉茂身邊。
問著焦急的李牧,“他怎麼了?”
“他快不行了。”
肖謙看著曉茂的臉色不好,一直在艱難的喘氣,“曉茂,不跑了,停下來,快停下來。”
此時還有一百米了,終點那邊老師催促著喊道,“快點,快點”。
曉茂條件反射似的,明明不行了,還是要堅持跑到終點。
掰開李牧幾個拉扯的手,緩緩的向前艱難的跑。
李牧指著肖謙,林雷,你們兩個快去終點接住他。
當曉茂衝到終點的時候,整個人就倒下了,好在肖謙架住了他。
曉茂整個人都軟了,眼睛閉著,嘴裏一直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靠著肖謙,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老師見了,連忙呼叫救護車。
李牧他們想扶著曉茂站起來,扶也扶不動,曉茂整個人都掛在肖謙身上。
肖謙牢牢的抱住曉茂,醫生們慌忙的抬著擔架過來,要挪動曉茂的時候,曉茂很虛弱的呼喊道:“不要動我。”然後非常難受的在肖謙耳邊喘氣。
喘氣聲很大,哮鳴音很嚴重都快把肺給呼出來,曉茂手護著胸口,艱難的拚命的喘氣。
旁邊的女護士見狀高聲呼喊:“病人呼吸急促,需要快點急救。”
幾個男護士七手八腳的就要從肖謙身上拉下曉茂,曉茂開始哭著有氣無力的喊道:“別動我,讓我靜一靜。”說完攀著肖謙的肩艱難的呼吸。
強大的哮鳴音在肖謙耳旁呼出,肖謙知道曉茂現在很難受,艱難殘喘的用力呼吸,很辛苦。
曉茂現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在這裏靜靜的呆著,艱難的呼吸著氧氣,他真覺得自己要是一氣不上來就要撒手人寰,很難受。緊緊的攀著肖謙,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肖謙用手順著曉茂的後背,希望能對他好點。
喘著喘著曉茂就開始流淚了,站一旁的護士看著也很著急。這病人怎麼就不聽話呢?
曉茂周圍此時圍滿了很多同學,林雷站在一旁連忙提醒道:“曉茂兜裏有藥。”
李牧趕緊的上前搜著衣兜,張鵬接過拍打著曉茂蒼白的臉頰:“快噴藥。”
曉茂現在根本就不理人,急促的呼氣。
肖謙來回安撫的撫摸著曉茂的後腦勺,“吃藥了。”
見著曉茂沒反應,肖謙吩咐著讓林雷張鵬架住曉茂,從張鵬手裏接過藥,讓李牧掰開曉茂的嘴,往曉茂口中噴了幾下。
沒過多久,曉茂呼吸明顯平緩了許多,肖謙背起曉茂就讓護士帶路往後門走去。
中途李牧幾個跑來對肖謙說讓他先照顧好曉茂,他們還要參加考試,考完了再去醫務室看他。
肖謙和曉茂上了救護車,醫生讓曉茂躺在擔架上,曉茂就是不肯,靠著肖謙。
很快就到了醫務室,肖謙將曉茂背下了救護車,一位老醫生已經在就診室等著。
護士們接過曉茂就要讓他躺下來,曉茂心裏就納悶了,幹嘛老是要自己躺著,曉茂開始反抗了,拉著肖謙的手就不鬆,幹脆就座在地上。
肖謙把藥遞給了醫生看,醫生一看明白了,“他是哮喘,快扶他座椅子上。”
說完開始數落旁邊的護士,“病人是急性氣道阻塞,躺著不是要他窒息嘛,多學著點。”
醫生給曉茂檢查後,給曉茂輸了點液補充體力,又讓肖謙給曉茂噴了霧化劑,開了點平喘的藥,也算是減緩了曉茂的痛苦。
漸漸的哮鳴音減緩了,呼吸開始緩慢的恢複,曉茂一直沒說話,根本就不想動,肖謙一直在一旁守著,一個小時後,曉茂才能勉強的躺在床上輸著液。
過了一段時間,肖謙出去打水的時候,張鵬幾個下課趕了過來,張鵬和林雷跑了都沒事,但是李牧確有事,張鵬和林雷扶著李牧來到醫務室,要了一瓶葡萄糖。
李牧喝著葡萄糖耍著嘴皮子:“曉茂,我算是招報應了。”
曉茂看也沒看,一句話也沒說,到現在他自己還沒緩過神。
林雷看了看輸液瓶,“我們等會有Mrs任的課,曉茂輸完了液誰送他回去?”
李牧扔掉瓶子,“對啊!等會有“迷死人”的課,不能逃啊!”
張鵬起身說道:“去問問肖謙,看看他有沒有課。”
林雷看了看時間,“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寢室拿書了,要不這樣,李牧先在這裏守著,肖謙回來了你問問,要是不行,曉茂你就多呆會,下課後我們來接你。”
張鵬,林雷走後,李牧一直在衝曉茂傻笑:“嗬嗬,那個,曉茂,你沒怪我吧!都怪我這張嘴,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說完做著要打自己嘴巴的動作,曉茂翻過身,看著牆麵,“是我活該……”說完艱難的咳嗽幾下。
碰巧肖謙打水回來,就看著曉茂血液倒流。
李牧頭埋著沒注意,一直在喋喋不休:“是我錯了,這次玩笑開大了,我給你賠不是……”還沒嘮叨完,就被肖謙上前把自己甩一邊,掰正曉茂的身體,曉茂見自己的血一陣一陣的往液管裏冒,嚇著了。
不光是曉茂嚇著了,李牧也嚇壞了:“不關我的事,我什麼事也沒做。”
肖謙將曉茂扶起來靠著枕頭,擺弄了幾下曉茂的手,才得以血液倒流回來。
李牧見血液回還回來才舒一口氣,幸虧自己沒闖禍!
“你們注意點,這裏是輸液,不是獻血。”肖謙倒了一杯水到曉茂手中。
李牧恭恭敬敬的起身,“哈哈……剛才聊天忘了……”說完急促的用手擦擦褲沿,差點一緊張就忘了正事,結結巴巴的問著肖謙:“那個,七八節你有課沒,我們有節英語課,你看能不能幫我們送送曉茂。”
肖謙放著水瓶,停頓了一會,“可以,下午我沒課。”
當張鵬,林雷拿著英語書進來時,就看見李牧恭恭敬敬的站著。
張鵬進來說道,“木子李,歇息好了,我們就該上課了,曉茂你好生的休息。”
李牧躊躇著給肖謙道完謝,就走出了門,張鵬也給肖謙說了聲謝,就拎著林雷出去了。
曉茂還是不願多說話,正在慢慢恢複體力,心裏還是很感激肖謙。
安安靜靜的輸著液,肖謙看著雜誌,很快一瓶液就要輸了。
來給曉茂取針的居然是給曉茂看腳的那位,曉茂差點眼珠子就要掉下來。
“喲!小夥子,看著阿姨我,高興的吃了一驚?”拿了根棉簽給曉茂按著。
曉茂別扭的接過,自己不是吃驚而是受驚!自己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又見麵了!
記得自己來找她拆線那會,居然拿一把特鈍的剪刀給他拆線,雖然不能怪她,誰讓他來的不是時候,專用剪刀都被護士消毒後鎖在鐵盒子裏。
想想那把愚鈍的剪刀用力的在新長的肉上挑線,剪一道不行還要剪二道,肉也顫顫的扯了起來,曉茂沒形象的在醫生麵前號啕大叫,那叫得淒慘。
哎!汗顏,冤家路窄。被肖謙攙扶著出院,曉茂還是沒適應過來,走幾步就要休息,軟弱無力,出現頭暈的現象。
肖謙背起曉茂來大步的往前走。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特別的安靜,曉茂在肖謙背上,說起話來。
“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煩你。”
“沒事,隻要你好了就行,剛才臉色太白了。”
曉茂不好意思的在肖謙背上蹭了蹭,肖謙隨後慫了慫肩。
“一直以來都沒怎麼和你說過話,沒想到這期害你老是背我。”
“沒事!背你我都習慣了。”繼續往前走。
“為了答謝你,我一定要好好請你吃頓飯。”
“吃飯就算了,好好的給我管理協會就好。”
“那是,一定的。但是這頓飯我一定要請。”
肖謙見拗不過曉茂,答應了。
一路走來,肖謙和曉茂一直在閑聊,不知道聊到哪裏,肖謙問著曉茂,“你是不是大一的時候總是看我不順眼?”
曉茂驚了,自己沒做那麼明顯吧!
“我記得報道那天在校門口見過你,你見我的眼神很輕蔑,後來在軍訓的時候,我又看見你,你和潘漢生站一塊兒,你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待見我。有時我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過你。”說完肖謙慫慫肩,背著曉茂更牢。
曉茂連忙在肖謙背後動動澄清的說道,“你誤會了,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才表現那麼……敵對。”
肖謙聽後心裏琢磨著:這做朋友應該表現友好才對吧!
其實不知道怎麼,曉茂確實對肖謙有著莫名的敵意,但是這期改觀了不少,總不能承認後,理由又說不上來,關鍵是現在人家還好心的背著自己。曉茂打死也不會承認,要不然太沒良心了。
“肖謙,咱倆做哥們吧!我交你這個朋友。”
“好呀!”
兩人說說笑笑的往男生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