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來卷 一:求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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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開辟大地萬靈的乃女媧大神是也。自“人類”問世以來,女媧身上的仙氣靈潔純淨,因此天地萬物方得以存活。然,隻因女媧大神後來與人類相愛而有了人類子嗣,仙氣和著塵俗之氣,故而招來了凡間一場生靈塗炭的浩劫。女媧大神不忍看著自己親手製得的傑作又被毀於一旦,悲痛欲絕下賜予那男子一身仙力後攜淚跳下了血池…’
我迷迷糊糊吸了吸嘴裏滴出來的口水,舉了舉書,老師你繼續念經啊你繼續…
“木子仙。”
我一個激靈,扔掉書竄起來:“有!”
“請你把我的講解重複一遍。”
“……”
王老師厚厚的教科書敲敲我的桌子:“沒聽講?”
我垂首作誠實狀:“老師,我隻是在思考,那個故事很有哲理性,我有些聽不明白啊。所以我不知道怎樣向您講。”不就是拿個什麼人的作文念麼,還是關於女媧的作文,她當是在寫小說啊?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見解。”老王盡量很和顏悅色地微笑,就那麼一道奧數題就說是有哲理性,還真是…積極動腦筋啊……
突然大腿被人一掐。我吃痛地叫了一聲,望向一旁滿臉緊張的苒苒。她搖搖頭預示我不要說,手上卻沒鬆,反倒又是一陣猛掐。
於是乎我便捂著肚子做開始痛苦地輕哼。
“木同學怎麼了?”老王總算升高了氣壓,我一隻手悄悄向苒苒比手勢,丫頭使勁掐啊~最好掐出血來。(這個自虐心極重的娃)
“老…老師……我肚……肚子……痛!……唉喲……”我估計我此刻的臉色已經是煞白了,因為我看見了坐在第二排的他眼裏的驚慌。但隻是略略一瞟而過,我注意力再也不會在他身上多做一分停留。
苒苒這家夥很務實,規規矩矩地起來扶我:“老師,我送她去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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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著頭頂的天空,覺得心裏好憋屈。
苒苒心事重重地瞧著我:“我總覺得你和林扉之間有問題,怎麼回事?你從來不會再課上開小差的,你為了他那麼拚命做一個乖學生。”我看了她一眼,悠悠的歎了口氣,視線看向別處:“有些事,作為還小的我們,是不懂得。就像衝動的戀愛,就像衝動的分手和平。”
“什麼?那家夥和你分手!…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如此,便是天命唄。該死的林扉,既然分手了上課還用那種惺惺作態的眼神看我?我呸!他算幾根蔥啊?以為自己帥就了不起啊?帥哥多的是!我夢裏還夢見神仙哥哥呢!”
苒苒眼睛一眯,笑的前仰後附:“哈哈,還神仙哥哥呢。那你是不是段姑娘啊?哈哈哈…大反串,哇哈哈!”
我懶懶地頭一仰倒在她身上:“對啊對啊。所以在此要呼籲一下全天下的大剩姐姐們,不要相信那些披著羊皮的狼啊,要多多注意那些披著狼皮的羊啊!果然就是自古帥顏是禍水,嘖嘖…”席苒苒笑著推了我一把:“得了吧,還自古呢!我看是你自創的仙式語錄也說不定!”
“恩恩,是是。”深深地盯著苒苒的笑顏,我眼神暗了一暗,再沒有說話。
一個人走在路上,長長的影子拖在腳下,我竟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惆悵。好像就等於是自己被人踩在腳底下隨意踐踏似的。
苒苒本來還想和我翹了課一起去爬山。結果她那帥死人不償命的男友一通電話響過來,就直接把她的五魂勾了去。真不知道我在哀傷些個什麼,寂寞?
我望天,天也望我。
就在著互相深情的對望中我決定投降,順從地低頭來望地。脖子有些僵了。
“子仙。”輕輕的呼喚,我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很自然很順暢地繞過前方那雙鞋子及其主人,朝前走去。我甚至連看他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不想回頭,也不想看見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或是已經不喜歡我的人。
後麵的人似乎急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拉住我。
扣著我的雙肩將我扳正:“子仙!”
我依舊不抬頭看他:“林扉你想幹什麼?不回去上課,跟著我一個壞學生瞎在街上晃悠,我可不敢讓大家再批鬥我一回。”
“子仙…”
“我不會回去上課的,你就別白費心思了。”我懶懶地撇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夕陽的餘輝灑在地上,我看見他的影子似乎抬了抬手,卻再也沒有向我伸來。隻是又緩緩地,緩緩地收回貼在身側。站在那裏,卻再也不動。
心底裏躍起的那麼一團希望就這樣被幹脆地撲滅。我沒想到,僅僅一句氣話,你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手了。
可是更沒想到,那簡簡單單的一次永不回頭的擦肩而過,注定了我們的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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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在門外邊徘徊了很久,腳步一轉,漠然離開了家。
爸媽昨天晚上吵架了,我不知道為了什麼,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
他們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感情之間就有了裂縫。我一直都不敢說,也一直很盡力地在他們麵前放乖,能不煩他們就不煩他們。所幸的是,他們並不要求我在學習上有多麼好的成績,他們隻希望我快樂——這是他們之間僅剩下的唯一一個共同點了。
輕輕靠在院子裏的樹下,我仰望著一片嫣紅的天空。如血一般詭異的光芒,刮來一陣涼風我不禁瑟瑟抖了一下。
也許我和林扉就像當初的爸爸媽媽,一見鍾情或是淡淡愛戀的最終結果都不意味著是步入婚姻,永遠在一起。
‘如果要我選擇一個人的話,最起碼,他也要用生命去愛我啊…’我眯了眯眼睛,耳邊淡然回響這麼一句稚嫩的童言。小時的我那樣義憤填膺的發誓,居然現如今就這樣被我輕易地淡忘了。
‘仙兒,要記得每晚都替我許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心願。哥說不定哪天在天上聽見了,就會回來尋你。’眼前忽然水汽彌漫起來:“哥……”
赤雲也不知什麼時候散去了,漆黑的夜空裏卻一顆星子也沒有。
我心裏緊緊揪住那個人的話,隻覺得無邊無際的苦澀更濃了。腦海中悄然滑過一道亮光——
對,隻要向星星許願。
雙手合十,虔誠地站起身,迎著院子的天空跪下。
書中常說有三樣景觀是幸運的所在:一流星雨,二四葉草,三空中城。不過我也忘記到底是在哪一本書裏見到過,但是我卻打從心中有一種隱隱的信任。
那就祈求一場流星雨吧。
我仰頭,晃晃悠悠著合在一起的雙手,有些像在求雨(--貌似流星雨也是雨。。。)地呢喃。
“流星雨…流星雨…”
“流星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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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瞪著黑眼圈怒視大地,雙手猛地朝回一收險些抽筋。什麼破禱告法,屁用!回去一定把那書給燒了,我也夠傻,居然相信那騙小孩子的玩意兒?轉身提起書包,仍不死心的看了又看天空,總感覺天上也有人在望著我。
鬼?
雞皮疙瘩頓時嚇了滿身,我抖抖肩往家裏走去。
“賜吾之魂,為若所用。賜若之魄,為天下頌。賜天下神,為三界昌。”凝固的空氣裏戰戰巍巍地傳來嘶啞的音色。
我不自然地扭頭,卻見原先我坐著的樹下不知什麼時候佇立著一白發蒼顏的老者。似乎穿的還是中山裝?難道是傳說中的魯迅先生??
他笑眯眯地朝我伸出右手來,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似圈非圈的字符:“賜吾之魂於斯,為斯所用。賜其之魄於新身,為其所為。賜……”
“大叔,你在說什麼繞口令?大晚上的在我家院子裏飄蕩會嚇死我爸媽的。”我拍拍胸口,心裏有點發毛。
“賜天之星,彼命平安。”而他以這樣一句古怪的話回答於我。
突然是芒白盛光大現,眼看著那老者一步又一步含笑著朝我走來。
入目的盡是一片紫暈,片刻間一絲一毫的白氣又蕩然無存。
我無奈地動了動手指,想要看清周身,無奈的是視線卻更加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