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人在屋簷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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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歐式城堡聳立密林深處,在黑暗裏一切顯得更加詭異靜謐,巍峨城堡孤零零的沒有其它建築相伴。這樣的陰森畫麵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吸血鬼裏耳熟能詳的恐怖場景。
    古堡深處,一扇半掩的門搖搖晃晃,發出吱唔聲響,尖銳刺耳的仿若從地底深處穿透而來,連續而單薄的在空曠走廊裏久久飄蕩。
    房間裏,可能是裏麵的東西太少才顯得空間大的不可思議。一張兩米長的書桌,後麵有八層間隔的書架上擺滿大小厚薄不一的書籍。這是書房?可房屋中間一麵一米多高的立體長方形鏡麵是那麼的唐突搶眼?
    鏡麵周圍奇異的花紋非常漂亮,像是隨意生長的花藤擁有自然的神韻,同時比藝術家刻意修飾過還要精致美麗。
    裏麵倒映出一條修長的完整人影,借著斜掛雲霄的一彎鐮刀銀月,可以清晰的從頭到腳看清鏡麵裏反射的男孩身形。
    可怎樣也無法看清他的臉,烏黑純粹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真叫人懷疑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看見前麵的事物?
    顯然這樣的擔心是多餘的,男孩邁著輕快的步伐靠近鏡子。
    在距離鏡麵僅僅10公分的地方頓住,手伸向鏡麵頂端。
    那顆鑲嵌在精美紋飾裏發著幽藍耀眼螢光有拳頭一般大小的發光體,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像是神秘的寶藏,美麗的天使,親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去觸摸。
    當他碰觸發光體的瞬間,他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鏡子裏的自己對自己笑了笑。
    開始時他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到他突然意識到並猛地盯住鏡麵去看時,隻見裏麵的自己仍然笑著。
    天哪!我根本沒笑,那個鏡子裏的人不是我!
    剛才我一定是眼花了。
    男孩用力的眨了眨眼,不確定的又看了眼鏡麵。
    這下他不敢置信的迅速放下伸向發光體的手臂,驚愕的睜大眼。
    鏡子裏麵反射的自己竟然似在看好戲般的雙臂環胸,還邪笑的裂開嘴角。
    “你該回來了,回到屬於你的世界!”那個自己突然張動嘴唇。
    男孩懵了,目瞪口呆的緊緊抓住自己胸口上的衣服。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鏡子裏麵的人伸出手臂。
    是的,那張平麵鏡子裏伸出一雙活靈活現的手臂,仿佛他整個人都會從裏麵走出來一般,像播放慢鏡頭,手臂一點一點直直的伸向驚呆了的男孩。
    “啊........放開我......”蘇文猛的驚醒,先前還好好蓋在他身上的破舊棉被,已經被他慌亂揮動的手拋開掀到冰冷的地上。全身冷汗淋漓,貼身內衣像淋過毛毛細雨一般成半潮濕狀。
    “呼呼.....!”像是缺氧的人,大口的揣息。半響,蘇文一手無力的搭在汗濕的額頭上,回憶起把他驚醒的噩夢。
    同樣的夢以前隔段時間就會出現,可是每次都是剛看到鏡麵就結束。
    為什麼這次會被鏡麵吸進去?而且那個‘人’死死的拉住他,硬要把他拖進去不可。
    夢境那樣的真實,以至於現在還驚魂未定。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真的會被吸進去。
    大廳裏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傳來一聲爆吼“半夜三更的鬼叫什麼啊!你個兔崽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蘇文的舅媽穿著及膝睡袍走出裏屋,怒氣衝衝的對躺在沙發上發呆的人施展河東獅吼功。
    蘇文趕緊捂住耳朵,怕晚一秒自己就成了這隻超高音喇叭下的犧牲品。
    “睡不著是吧!那你就給我滾出去。滾得遠遠的!看到你這個掃把星就煩!”憤憤不平的舅媽嫌惡的瞪著蘇文,不給他絲毫辯解的餘地,粗魯的托著他朝門口扔。
    砰然一下,撞到門上的蘇文吃痛的皺起眉頭。
    “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你全家,現在又要來害我們是吧!”拽著蘇文狠狠的推翻在地。“別以為有你舅舅撐腰,老娘就拿你沒轍!”緊接著越想越氣似地,幹脆對著來不及起身的瘦弱身軀用力踹去。
    “嗯...”蘇文抱住自己的頭縮在門腳,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
    因為,曾經無論蘇文怎樣低聲下氣的哀求,發飆的女人非但沒有心軟,反而變本加厲的唾罵踢打。
    潑辣舅媽一直都想找機會趕走他。哪怕是出一丁點小事,放在借題發揮的舅媽手裏,就像充氣球般,迅速演變成天塌下來的大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幾次,蘇文想默默的一走了之。可是....外公臨終前的囑托曆曆在耳。
    他終究無法蔑視最信任的外公最後的遺囑。
    多少個日日夜夜,獨自卷縮在自己的世界,不斷提醒自己,要忍!忍!
    身心備受摧殘的他度日如年的在舅舅家住了兩年,也許是失去親人的痛!也許是這樣惡劣的環境影響!曾經活潑陽光的清爽少年,現在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有嚴重心理問題的自我封閉症患者。
    嘈雜吵鬧的聲響驚動了裏屋的另外一個人。睡眼惺忪的舅舅在看到大廳裏的情形後,瞬間清醒。
    “莉莉,你這是做什麼?”陳誌德跑過來拉住發飆的莉莉舅媽。
    “還不是這個掃把星!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我跟了你真是吃了八輩子的虧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勉強擠出一些水花,可就是擠不出一滴水珠,手扶著幹巴巴的眼睛掩麵‘痛哭’。
    “莉莉,他隻是個孩子,你……你跟他計較個什麼啊!”誌德舅舅苦口婆心的勸著涕不成聲的女人。尷尬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蘇文。
    蘇文低著頭默不作聲,對這樣的場麵表現出非一般的淡然。
    舅舅是個出了名的趴耳朵,什麼都聽潑辣舅媽的。唯獨收留蘇文的這件事,陳誌德是吃了稱砣鐵了心。
    陳誌德戀及血親關係,收留了他這個無依無靠的侄子。舅媽對此百般阻撓,一哭二鬧都改變不了舅舅的堅決。所以舅媽就變著法的折磨蘇文,想讓他自動離開。所以這樣的鬧劇在蘇文眼裏就像吃飯一樣,習慣了!
    沒過多久,誌德舅舅好說歹說把母老虎哄進房間,同時對跪在地上的蘇文使了個眼色,歎了口氣關上門。
    深秋的夜晚侵透陣陣冰冷涼意,蘇文打了個冷激靈,抱著撞淤青的手臂縮進沙發用厚重的棉被裹了個嚴實。
    兩年前剛到這裏的時候,像這樣的夜晚陪伴他的隻是無限的回憶和止不住的淚。
    “外公、爸爸、媽媽,我會好好的活著!連你們的那份一起!”虔誠的重複說出每次在睡覺前必說的話。
    在別人看來這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不是很多餘嗎?
    可是對蘇文來說卻是一種對親情的牽掛!更是一種支撐意誌的執念!
    厚重棉被頂端露出一顆腦袋,癡癡的看著耀眼星空。直到睡意再度襲來,才不知不覺的閉上眼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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