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癡心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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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深思之際,響起叩門之聲。
“小姐,這是於三小姐身旁侍候的冬霜姑娘”秋羽推門而入,一翠衫女子尾隨其後。
“宸君小姐,我們小姐邀你於佛堂一聚”
“大公子他們可曾知曉”心有疑惑,薄庵雅已呈瘋癲之態,難道已然轉好。
“老爺,夫人皆已允準”
待來到佛堂時,玉簪花已全然綻放,芬香撲鼻。
薄庵雅獨自一人坐於院際,身前石桌之上,端放著清茶及糕點果品,未曾有何異樣。
“庵雅姐姐,叫妹妹前來所為何事?”
見她未言,我便於她對麵入座。
“我叫你坐了嗎?”她冷言說道。
默然以對,就當她仍未康複,懶得與其再予計較。
“你們先行退下”她是指冬霜和秋羽。
我揮手,示意秋羽可以離去。
“你於今日去過玉清王別苑?”
“受玉清王之邀”我隨口說道。
“我命你以後都不準再見他”她突然起身,情緒尤顯激動:“他不會喜歡你,不會喜歡你們任何人。”
“你沒事吧?”見她神情怪異,身有顫悚,似有病發之兆。
“他會隻喜歡我,他說過我率性爽朗,甚合他意。他親手為我插戴牡丹,還言道,牡丹高貴與我匹配”她突然於我身際:“他不喜歡暮琳芝,也永遠不會喜歡你這個空有美貌的妖女”。
“你先放手”她緊緊攥住我的雙肩,力氣之大,半分亦掙紮不開。
“不會的,他不會如此對我,不會的。。。。。。”她的頭不斷搖晃,發髻疏鬆。
“砰砰。。。。。。”桌上的果盤,茶壺皆被掃落於地。
“小姐,沒事吧?”
聽到聲響,眾人趕了過來,薄庵雅已被製住。
“怎麼回事?”一震怒威嚴之聲。
“夫人”眾人垂首行禮。
來人身著赤紅錦袍,頭戴紫金玉簪,端莊貴氣,淩駕於上。正是白偃大長公主。薄家女主白胤驊。
“剛才僅有四小姐與小姐在一起,奴婢亦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不會喜歡你,我才是他所愛之人,我才是”薄庵雅叫囂道。
“啪!”臉頰傳來火辣疼感,腦際瞬間一片空白。
“當真與那賤人一般,毫無廉恥之心”
此刻若手中握有一柄尖刀,我必定狠刺過去,與她同歸於盡。但亦幸慶沒有,對很多人來說,很多時候活著比死更痛苦。
雙手捂住臉頰,已有微微腫脹,雙眸凝睇於她,要她記住我此刻的痛,於將來她定會遭受此般的千倍萬倍。她對我再不理會,轉身走向她的女兒。
剛剛已支開秋羽,獨自一人徘徊,已無絲毫痛苦之感,唯覺周跡冰冷一片,黑幕遮住雙眼,猶如罩住身心,茫然彌漫。
“啪啪。。。。。。”於這靜寧夜空,仿若孔雀展屏之聲,尤為清亮。
凝望過去,於微微光暈之下,瑩白玉鬥,似放射清光的層層朝陽,蘊出濃濃花香。
“娘親,君兒好困,明晚再來看,好不好?”
“傻君兒,曇花一年也僅開兩三次,明晚不會再開”
“那曇花美還是櫻花美呢?”
“都美,但它們又都不一樣”
“哦,就像娘親與君兒,都美卻不一樣”
“對,我的君兒真是聰明”
那晚我於娘親懷抱早早睡去,並未得見曇花。而如今無意徘徊於故地,卻得以親見,那淒美決絕之景,令我無比震撼。
天際微微泛白,頭顱沉重,眼跡暈眩,脖頸酸疼,竟於這陰冷的籬笆之地睡了一宿。
待我邁著沉重步伐歸於碧落居之際,院內已呈一片忙碌之勢。
“小姐,是小姐。。。”秋羽朝我跑過來,身後跟著薄兆顏。
“宸君妹妹,你昨晚到哪兒去了?”薄兆顏詢問道,同時叫住一士兵模樣的人:“你馬上去通知我大哥,就說人已找到”。
“我就在府內啊”有些莫名其妙。
事後,聽曉寒述說才得知,昨晚秋羽發現我遲遲未歸,便上報於夫人。爾後,聽守門的侍衛道,於未時初,一女子頭戴遮顏錐帽,手持夫人令牌外出,而夫人的令牌又於昨晚不甚丟失。同時,依據守衛描述女子身形衣著,儼然就是我。眾人便猜想到,我於佛堂被掌摑,心有淤積,隨後又恰巧拾得令牌,便深夜出門,恐是想不開。。。。。。。
再後來,薄允欴與曉寒便依據我平日習性外出尋人,而薄兆顏於院內調查守候,亦不排除有被人劫走的可能。但同時眾人都未重視府邸的搜查,再加上原本我也在一處尤為隱蔽之處,未被發現也屬正常。
“小姐,喝藥了”
我臥躺於床,全身酸軟無力,捏鼻,硬逼迫自己喝下這碗濃稠的中藥,頓時胃裏翻江倒海,隻知嘔吐,仿若五髒六腑皆要被吐出。
向來便有胃疼的毛病,現下更是難忍,此後便決定再也不喝那藥。曉寒立於床側,眼圈烏黑,神情疲憊,顯然昨晚未曾休息。
“曉寒,天色已晚,你先下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躺一會兒”
“小姐,你是病人,需要人照顧”她為我換下額頭上的熱毛巾。
“等會兒有事會叫你,生病之人喜靜”
我再三保證有事便會叫人,曉寒亦轉身離去。
半醒半睡時分,一股溫熱襲於額際,於眼前佇立一青色身影,雖看不清容貌,但仍知來人是誰。
“楚冉。。。”猶如生病中的小孩麵對家人,竟還帶著哭嗆。
“這麼冰,病得嚴重嗎,有沒有吃藥,大夫怎麼說,可覺得難受?”他絮絮叨叨,語帶焦急。
若在平時,我定會嘲笑於他,然而此時,隻覺滿滿溫暖孕育全身,柔和舒適。
“楚冉”什麼也不想說,隻是喊著他的名字。
“嗯!”
“楚冉”
“嗯!”
。。。。。。。
迷迷糊糊之中,隻覺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猶如於冰天雪地中行走的路人,終是找到避寒遮雪的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