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再難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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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即臨,清晨倍感涼爽,踏步園廊,尤為舒適。
錦綢翠簾,玉沿檀頂,端是一派繁華,南上入皇城時所乘之轎,與此恰是雲泥之別,想必應是為避免一路盜匪擄掠。
正欲上輦,側麵一碧紗青轎,遮擋去路。
見我麵有疑惑,秋羽垂首答道:“三小姐陪夫人於今日前往承鳳寺祈福,此轎為其專用”。
至我入住薄府,也常於府邸徘徊,卻從未偶遇這位薄家三小姐,薄庵雅。平日隻聽人言道,三小姐於三月前突然入住薄府佛堂,清心潛修。而究其原委,無人知曉。
靜臥於轎,回想近日發生之事,至那晚後,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便登堂入室。不免壞心的想,他與薄允欴若相撞於室,該是何等光景,也幸而,薄於幾日前已前去承鳳寺,為祈福做相應準備。
亦於昨晚,我才知曉他的名字,楚冉。從小便跟隨楚炎洛即鎮國將軍之父,而後楚父陣亡,便身擔楚炎洛貼身護衛之職。
至今,我亦不清對其屬何感想,若說愛,卻尚未至此,若說毫無瓜葛,更是胡言。
南孤相遇之時,確實正處作戰於東南倭寇之際,再加上白尹薑該是何等人物,巾幗英雄,敢愛敢恨,故而他所言應屬實。依我對其的幾分了解,雲悠然之事,也屬合理。但即便如此,也不等於要傾心於他。
於那悲涼陰霾之往事,被娘親揭開之時,那染滿眼跡的血淚,已然將我之真心冷卻。而那皓月之夜,墨梅血印,已然凍極身心,真心成冰,終是難融。
巍臥磅礴的國舅府前,已排滿華轎豪車,正待前行。
我輕步下輦,紫衣翻飛,寬袖薄錦,發鬢髙挽,淡顏玉麵。周跡瞬間靜寧,萬物仿若停止,眾人呆怔神情,令我如舞翔於天際之凰鳥,再難回首。
做客於府,若遮麵掩容,視為無禮。同時,我亦明白,於府內並不必然見到玉清王,畢竟男女有別,定然分處異室。而現如今,娘親之胞兄,我之舅父,全家正於北疆受發配流離之苦。已然毫無餘地,隻待背水一戰。
如此這般,便讓世人之言傳於其耳,似玉清王此般驕傲之人,要受其關注,必然應當興師動眾,此行並無不妥。
入眼,鶯歌豔豔,一團花容錦繡。白偃皇城大部分達官閨秀、貴族千金,應都在此。
毫無意外,又是一片靜默。
“宸君姐姐,是嗎?”最先回過神來的是一紅紗女子,大眼櫻嘴,鼻翼翹挺,冰肌玉膚,猶如一輪朝陽,很是美麗。
我頷首致意
“我是蘇嫄”她向前挽住我的手臂,備顯親昵:“之前聽哥哥說姐姐要來,我還不信,姐姐可是請都請不動的貴人”
“蘇小姐言重”我回應道。
“宸君姐姐真是客氣,聽哥哥說,姐姐僅大我兩月,叫我嫄嫄就好”
繼而,蘇嫄拉著我不斷遊走於眾女之中,好評無數,當然也有惡意嘲諷者。
“宸君姐姐,這是暮姐姐”一青衣女子靜立於前,素顏簡服,氣質尤為出眾。想必正是太傅之女,暮琳芝。
“暮小姐好”緣於娘親之故,對此女並不排斥。
她凝睇於我,頷首回應:“宸君小姐果真如傳聞所言,若瑤池碧仙,傾國傾城。”
蘇嫄輕笑道:“兩位姐姐都是靜默之人,此前我尤在擔心,介紹二位恐有不適。現在看來,倒是嫄嫄多心”。
之後與暮琳芝話語投機,相談甚歡。
於當日確實未曾親見玉清王,臨歸之時蘇邩到來相送。蘇嫄拉著我的手邀我下次相見,並直言不方便於薄府拜訪,緣於薄庵雅素來自恃清高,與其並不交好,甚至存有隔閡。
“今日可玩好?”楚冉於我手心輕畫掌跡,隨意問道。
“我又不是去玩”
“那你去幹什麼?”
“佛曰,不可說”
他輕捏我鼻頭,寵溺的說道:“小壞蛋”
“你才是小壞蛋”
“我都老了”他擁我入懷:“怎麼辦,你還這樣小,以後你紅顏盡現,而我已呈老態”。
“在那兒盡裝老成,自己也大不了我多少”蘇冉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
“今日我認識了暮琳芝”繼而我又說道:“感覺怪異”。
“什麼怪異?”
‘她學識淵博,氣韻非凡,言談適宜”略有停頓:“可為何傾慕楚炎洛呢?”
“鎮國將軍不值得傾慕?”
“這道不是,但於‘舞灩湖’我觀之楚炎洛,並不值得她此般傾慕,難道因其神武不凡,但心之良人不都該氣質卓越嗎?”
“說你是小孩子,還不依”他悶笑出聲。
惠風和暢,今日天氣尤為明朗。
“小姐,已打聽清楚,每月二號玉清王確實都會行至西北巒禹山頂,沿途都有眾多企圖邂逅於其的女子”曉寒緩緩道來。
‘那山頂呢?我記得巒禹山不大”
“會被封鎖,四周都有重兵把守”
“把守之人一般是誰?”
“是皇城守衛,統領為二公子,薄兆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