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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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翎殿呆了些時日,幾個孩子先時的拘謹都一掃而空,他們年齡本身就不大,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都是愛玩的年齡,從前在家也都飛揚跋扈,如今湊在一塊竟把整個鳳翎殿鬧個人仰馬翻,比起先時的清冷,竟添了不少人氣,熱鬧許多。鬧得最凶的尋香被稱為混世魔王。他們都是顯貴之後,在宮裏不過玩鬧而已無傷大雅,也沒有影響到莫寒,因此無人來管。不過他們在莫寒麵前都畢恭畢敬,這些天他們也見識到了莫寒的厲害,對他是真心佩服,不敢有絲毫違逆。
他們每日陪著莫寒學習各種東西,日子過得飛快。
說起皇子的課程,莫寒最頭痛的就是武學。這武學課和其他單獨授課的課程不同,是所有皇子一起參與的,以前隻有幾個皇子在,現在每個皇子都帶著幾個侍童參加,人一下就多了,好不熱鬧。
讓莫寒苦不堪言的訓練對於他們幾個來說很是輕鬆,因為自他們到鳳翎殿那日起就有皇帝給他們安排的秘密培訓。授課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訓練也甚是嚴格,幾人在心裏暗暗揣測皇帝是不是有意把他們培養成大內高手。
最近課程的內容是射箭,冷冽稍微講授了一下射箭的技巧,就讓大家開始練習。這冷冽是前年的武狀元,身懷絕技,現在卻要教這幾個小皇子,不明事理的人覺得這是大材小用,為他不平,他卻從不言不語。
於射箭不少人之前都是有接觸過,比如尋香,作為第一上將的兒子,那自是十八般武藝樣樣有涉獵,雖說不上精通,但在一群孩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大皇子莫欣梧射出一箭正中靶心,一群人歡呼。扭頭,挑釁的看了莫寒一眼,冷冷道,不知能否讓為兄見識一下七弟射箭的英姿。
那些嫉恨莫寒的人在心裏稱快,他們羨慕他的音容笑貌,羨慕他集所有人的寵愛於一身,恨他的冷漠,恨他擁有一切讓人羨慕的東西。雖然恨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今日大皇子又向七皇子發難,讓他們一吐心中惡氣。這大皇子已有十三歲了,卻沒有什麼頭腦,被身旁一群佞臣蠱惑,對莫寒恨之入骨,認為莫寒搶走了他作為大皇子本該享有的特權,而且皇帝對七皇子的偏愛讓他皇位繼承權的年齡優勢瞬間化為零。他總是一有機會就去找莫寒的麻煩,每次都碰一鼻子灰,卻偏偏還知不長進,隻想逞口舌之快。
大哥箭術超群,我們幾個羨慕得緊,不知大哥現在有沒有空指導青雲一下,若能得大哥指導,今日青雲一定能有進步。見到大皇子突然發難,二皇子莫青雲趕緊出來圓場,雖然這本與他無關,但當著這許多外人,兄弟相爭,拔弩相對,實在丟皇家臉麵,他生性溫和寬厚也不想見到兄弟不睦的情形。根據經驗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丟臉的肯定是大皇子,他的出麵更是必須的。文韜武略,胸襟開闊,比起莫欣梧他更有哥哥的風範。
大哥,你看我這個姿勢是不是對的。六皇子莫北滿眼期待的問莫欣梧,他是青雲的胞弟,比起哥哥的老沉更多一份機靈,見哥哥出麵阻止紛爭,怕他被大哥責難麵子上下不來,趕緊的也來幫忙。
偏偏這莫欣梧還是跟往常一樣不開竅,見二弟跟六弟都幫莫寒,五弟也是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仿佛要衝過來一般,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不知道該怎麼發作,口裏嘟囔了兩句。
莫寒麵上仍是沒有表情,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尋香卻突然開口道,臣也想請大皇子賜教,說罷撚弓搭箭,一連射出三箭,將莫欣梧射在靶心上的箭團團圍住,眾人叫好,卻見他射出第四箭,正中莫欣梧那箭,破了那箭釘在靶心。叫好聲更大。莫欣梧氣得臉色發白,他第四箭明明就是在跟自己叫囂,這射中自己那箭還能釘入靶心要怎樣的技術與力量,他心裏也清楚,自己無法超過他,又不想服軟,偏偏麵子上又下不來。再看看莫寒,仍是一臉風輕雲淡。心裏更恨了。
就在這時候冷冽開口道,今日大家見到尋香這樣高超的技術,是不是以後要更加努力,都散了去練習,不要落後。
尋香,你好厲害。湘南激動地說,他也是莫寒的七騎士之一。七騎士不過是他們幾個人自封的名號罷了。他們早就嫌侍童不好聽,一日幾人商量好便來找莫寒,希望改名,自封七騎士,莫寒對於他們也懶得去管,就同意了。從此,七騎士誕生。
你們都要加油,我們七騎士可不能給殿下丟臉,更不能讓人欺負殿下。尋香一臉認真道。
嗯。幾人點點頭,態度堅定。
莫寒看了眼他們幾個,眼前幾個少年的成長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們的忠誠也得到了驗證,而尋香的人格魅力也讓他很滿意,他儼然成了鳳翎殿除自己外最權威的人。懶懶的笑道,你們隻別給我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今天尋香讓大皇子這麼狼狽,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尋香道,他三天兩頭找殿下麻煩也得給他個教訓。
莫寒不再開口,卻提著弓箭自己走了。
射出一箭,連靶都沒碰到。莫寒皺皺眉。
正要射第二箭時,尋香過來道,殿下應將手臂抬高。正要去扶他的胳膊,卻在碰到前被閃開了。
不要碰我。聲音清冷,表情冷漠。
尋香的手懸在空中。眼前的少年,身著一襲靈銀色束腰華服,下麵半露鬆花綾褲腿,腳踏小馬靴,周身唯一的裝飾便是發上那一個小小的飾物,容顏跟第一次見麵時沒有什麼變化,甚至表情也是那般疏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本以為已經靠的足夠近了,突然發現還是那麼遙遠,恍若被驚醒的夢。說自己了解他不過是自欺欺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要什麼。他不讓人碰他,那麼,那麼他被皇上牽著出現又是為什麼呢,尋香覺得自己要瘋了,一瞬間,各種想法各種猜測湧上心頭,他喘不過氣來。
我先走了,不用跟著。莫寒依然冷漠,頭也不回的走了,隻有幾個小太監跟著。他去皇帝那從不讓七騎士跟著。
尋香也恢複過來了,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心裏有些東西開始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