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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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莫寒從小就與眾不同,雖然安靜,眼神卻又很是倔強,仿佛那種安靜隻是對俗世的不耐,有著不同年齡的沉穩。他喜歡讀書,比起呆在自己的寢宮,他更多的時間都會呆在藏書閣內翻閱各種各樣的書籍,雖然可以帶走,可是他更願意坐在這浩瀚的書海中。作為皇家的孩子,習武也是必修課程,可是他體質並不是很好,跟其他皇子比起來會差一些,他倒也滿不在乎,這習武的目的不過是強身健體,真打起架來哪會讓皇子親自動手。
一日,他在藏書閣內翻到一本破舊的書,講的是不同於平素練習的武功,而是法術,施法者不用靠近對手就可以對其造成傷害,大喜,這對於體質不甚好的自己不是很合適麼,不用拚命躲開對方的攻擊,不用在意自己無力的拳腳,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書上寫的很簡單,但直覺告訴莫寒,如果學會了這些,應該就能成長為一個相當厲害的法師了。他慢慢的翻看著,細細揣摩每一句話的意思,思索著要怎樣去練習,原本無聊的生活變得無比歡樂。
轉眼到了年底,臨近莫寒七歲生日。
寒兒,這次生日想要什麼。莫言撫摸著跟前孩童的頭,輕輕的問。此時的莫言穿著一件黑色鑲金長袍,外罩銀色莽緞小襖,腰上係著零星綴著幾顆寶石的玉帶,旁邊垂著幾根銀色絲絛,長發披散著,隻在一小縷頭發上係了根飾品,身上的裝飾甚為簡單,與他清冷的性格很相符。瘦瘦的臉白皙如玉,因為有習武,所以倒不是病態的蒼白,臉色很好,猶若春曉之花。一雙烏黑發亮的眸子有若天上的明星,雖無笑意,卻有一種別樣的風流,萬般風情皆在眉梢。他心裏暗忖,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出息了,這般容貌便是生在女子身上那也定是絕代佳人,不,恍若神仙妃子。這般品貌,配上他的性格,倒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流。不禁心底泛出笑意。
兒臣想要幾個年齡相若的孩童一並習武。
怎麼,那幾個小太監不滿意?莫言對於他的要求有些不以為意。
這倒不是,隻是他們太過順服,而且見識太少,跟他們相處怪沒意思,兒臣想要幾個年齡相若的夥伴。
哈哈,想不到朕一向清冷的兒子也想要玩伴,好好好,明天就去挑選幾個大臣的孩童過來陪你。莫言正擔心這孩子話太少,雖與其他人有相處,卻總是淡淡的,關係也不好不壞,雖然這在皇家或許是最好的生存方式,但想到這孩子也如自己過去那般孤寂,倒也不忍,每念及此就想做點什麼,但他這個父親與其他父親不同,還要管理這偌大一個國家,實在太忙,偶爾想起也無暇顧及,倒是今天他自己提出,樂得答應。按著寒兒這性格,對於皇位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興趣,不去結交對於自己爭奪皇位有利的人,似乎他所有的愛好就是讀書,本分又我行我素,不食人間煙火。這樣的孩子需要自己的嗬護才能生存,確實得給他找些依靠,自己在時無人能傷害他,可是自己百年後呢,希望這次找來的這些孩子長大以後能成為他的依靠吧,不管自己百年後坐在皇位上的是誰,終究還是有人替自己保護這個孩子,也算是安慰吧。想到這,不覺淡淡。
其實莫言還年輕,才三十歲,隻是這些年國家內憂外患,為國事,他操碎了心,總算把先皇留給他的爛攤子收拾妥當,想著自己從前近乎瘋狂的追求權力,直至頂峰,可是在拯救這個置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國家後,卻發現自己的疲憊,那是一種埋藏在心底的疲憊,它像蟲一樣噬咬著自己的心,讓它支離破碎,他真的很累很累,要駕馭別人就得比別人更聰明,看得更遠,要防著所有人,要小心每一個笑臉背後的陷阱,對於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小心,因為它可能關係到無數人的性命,甚至國家的安全。他還要及時發現各種問題,讓自己的子民生活得更好。
這些年,他就憑著他的信念與執著,無比苛刻的對待自己,他也是人,他也會疲憊,可是他的疲憊還要被隱藏起來,他不能有各種情緒的流露,他要做一個威儀的天子,無敵的帝王。
所以,他喜歡跟莫寒相處,這個孩子無欲無求,也不會恃寵而驕,說話做事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他覺得很安心,同時也會激勵自己更加努力,以保護這墜落人家的仙子。
本來像莫寒這樣清冷的孩子是很難引起自己注意的,可是,他從一開始就以一種不可遏製的勢頭進入了自己的生命。他是涼妃的兒子。涼妃,他唯一的知己,對她,不是愛,而是超越愛的情感,在她那可以放縱自己的疲憊,可以任性妄為,可以……可惜,在生下這個孩子後她就走了,他對這個孩子傾注的愛比其他孩子要多得多,他無法不去疼愛他。而且,這孩子有著驚為天人的姿容,太後對他的寵愛讓自己這個孝順的兒子更要順應她的意思去疼愛他。
知道莫言很忙隨便聊了幾句莫寒便要離去。
等等,這裏有幾樣新鮮玩意兒,你拿去玩吧。話剛說完,就有個太監捧著一個托盤過來了,莫寒看了看,倒真如父皇所說,不是俗物。知道父親的性格,也不多說,謝過恩便都收下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從那一堆東西裏挑了一塊黑玉環出來放在枕邊,其他命人好生收著。屋裏幾個丫鬟圍過來開始伺候。
這些丫鬟都知道莫寒的性格,雖然溫和卻又嚴厲,都不會去做任何與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說與自己身份不相符的話。
兩個能夠近身的丫鬟暖月、鳶兒麻利的替莫寒換上家常穿的衣服。雖說已是寒冬,但房裏卻暖融融的,莫寒身著寬大的紫色長袍,越發顯得風采照人。收拾妥當早有人送過茶水糕點,並低眉順眼的站一旁回著莫寒的話。這些糕點是日間太後差人送來的,並囑咐了,不用過去謝恩。莫寒略微點頭,吃了一片便不再動手,之後便將這些糕點賞給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