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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似血,暮雲合璧,一條偏僻安靜的巷子裏,夕陽把一道纖細合度的的身影拉得長很長,遠出隱隱傳來一陣歡快的口哨聲,劃破夕陽下,僻靜小巷的寧靜…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兔兒爺我踩著歡樂的步子,嘴裏吹著愉悅的口哨,甩手將手中的皮夾子拋向空中,皮夾子在空中翻了數個三百六十度,啪的聲掉落在地,當然,皮夾子裏的錢,早就被兔兒爺我搜刮一空咯。
數了數左手裏的粉紅小佳人,爺心情好得不行,嘖嘖,剛好二十張,這位“施主”還正是善解人意呢,知道爺我經濟緊張,還特意自動送上門來。
不過,想起這個皮夾子的主人,爺我就來氣,真他媽的老眼昏花了,居然把爺我當成女人摸,吼吼,爺我哪點像女人了?爺長得這麼帥,這麼有男人味,他娘的居然給爺認錯,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好吧,好吧,看在這二十位粉紅小佳人的麵子上,爺我也不予計較了,這二十位粉紅小佳人,就全當是給爺我賠罪了,下次甭再讓爺碰上,爺碰見一次就偷一次,吼吼!
好啦好啦,言歸正傳,爺叫兔兒爺,17歲,是一名孤兒,自幼長在孤兒院,十歲那年,被一對夫婦領養,卻備受虐待,於是爺我還沒呆滿一個月就離家出逃了,成了街頭流浪兒一枚,幸運的是,遇上了資深“老偷”,拜其為師,學得一身偷兒本領。
至於“兔兒爺”這個名稱的由來,恐怕要追溯到七年前了,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知了竭斯底裏的叫喊,把整個夏天徹底叫醒,七月的流火,四處流竄,漫延在空氣中,就連那拂過麵頰的風,都是灼人不已。
離家出逃的爺,沿著河岸一直走一直走,已經逃出來幾日了,帶出來的食物都已經吃完,已經一日未進食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不知是老天垂憐,還是緣分的牽引,爺走到了一處橋洞下,打算歇息片刻再繼續前行,爺疲倦的癱坐在地,怎知看見橋洞裏躺了一個老頭,近六十左右,赤著上身,下身隻穿了一條三叉褲,一張老舊的報紙耷拉著蓋在臉上,但是,最讓爺驚喜的是,老頭的旁邊放了一隻碗,碗裏裝了一隻肥而油滋的雞腿,爺舔了舔幹澀的唇,吞了吞迅速分泌出的唾液,眼巴巴的瞅著,心中那僅存不多的道德與饑餓在正麵交鋒,激烈的掐著架,直到最後,饑餓推到了道德,嘴裏的唾液已經泛濫成災,爺壯了壯膽,從地上爬起,小心翼翼的靠近,感覺心髒都要跳出喉嚨,顫巍著伸出烏黑的爪子,拿起碗,慢慢後退,悲劇的是,爺居然踩到了一隻酒瓶,身子就這麼往後倒去,酒瓶快速的從腳底滾出,與地麵碰撞後發出鐺鐺的清脆聲響,爺一屁股跌坐在地,幸而手中碗在跌落那瞬被爺死死的護在懷中,才幸免與地麵親密接觸,隻可憐了爺的屁股,硬生生跌了個開花。
爺撅著嘴,還在揉著自己可憐的小屁股,耳邊卻無端傳來一聲怒吼:“哪來的小兔崽子,敢偷吃我的雞腿!”
爺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顧不得屁股還疼著,動作敏捷的從地上爬起,撒丫子就跑,懷裏還緊緊的抱著裝著雞腿的碗。
老頭在後便追便罵,罵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兔崽子…”,年幼腿短,又已經一日沒進食的爺,早已經體力不支,很快便被老頭兒追上。
幾次被揪住衣服,都被爺身手敏捷的躲開,爺就像一隻泥鰍,滑不溜丟,可是泥鰍再怎麼滑溜,終究逃不過魔爪,何況這根泥鰍還是餓得前麵貼後麵的泥鰍。
老頭氣喘籲籲的一把揪住爺的後領,提起,伸手就要搶過爺懷裏的碗,眼開就要被搶走,爺急中生智,一把抓住碗裏的雞腿,往嘴裏一塞,死死的咬住。
還記得,老頭似乎被爺無賴的動作弄呆了,接著隻聽著耳邊傳來陣陣咆哮,一麵是嚴詞厲色的指責,一麵是深深的痛惜:“你個兔崽子,你是誰家的小孩?居然敢偷我的雞腿,你知不知道,這雞腿我自個都沒舍得動,反被你這小兔崽子吃了,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
老頭心有不甘的揪著爺的領子搖晃,說完就要伸手過來搶,準備從爺嘴裏奪食,爺使出吃奶的力氣,揮舞著四肢,說什麼都不肯把到嘴裏的食物吐出來。
開玩笑,到嘴裏的東西,怎麼能吐出來,這可不是爺的風格!
雞腿的美味,在嘴裏化了開來,口水泛濫成災,就這麼沿著嘴角滴落,就連雞腿上都是爺的口水,嘖嘖,那畫麵,實在是萬惡啊。
突然間,老頭兒鬆開爺,爺覺得奇怪,抬頭望去,見老頭一臉嫌棄的看著爺嘴裏的雞腿,爺也不在意,徑自蹲在一邊狼吞虎咽的啃著雞腿。
老頭兒也不來搶了,打著赤膊,渾身上下就一條褲衩的站在一旁,一臉深思,幸好河岸邊不常有人出沒,否則肯定是要被人當色狼或者暴露狂什麼的暴打一頓的。
“喂,兔崽子,你父母呢?怎麼一個人跑出來?知不知道你很可能被拐賣。”
“死了。”爺啃著雞腿,言語含糊不清。
老頭兒仔細的打量了爺,一臉的將信將疑:“兔崽子,我怎麼看你都覺得你是離家出走啊。”
被猜中,爺狼吞虎咽的動作一頓,也不再隱瞞,氣呼呼啃著雞腿泄氣:“他們不是我父母。”
“怎麼?和你父母吵幾句,就不認他們了?”老頭似乎來了興趣,走過來與爺一同蹲在地上。
爺也不啃聲,隻是起身,把衣服撈了上來,露出清瘦,骨骼纖細勻稱的小身板,在那小小的身板上,觸目驚心的全是青青紫紫的傷痕,有的是掐傷的,有的是皮帶抽的,那對變態的夫妻,為了不讓人發現,專往衣服遮住的地方下手,爺當然不是任打的主,爺反抗了,但憑爺這十歲小身板,哪可能是兩個大人的對手。
老頭兒目光一沉,老眼閃過一絲憐憫。
爺我放下衣服,蹲著身子繼續啃著手中的雞腿,嘴裏滿不在乎的輕描淡寫:“我是孤兒,他們領養了我,但對我不好,我跑了。”
本以為,爺會這樣一直流浪,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沒想到老頭挺仗義,居然豪氣千丈的一拍胸:“兔崽子,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看你身骨極佳,動作又靈敏,是幹我這行的材料,不如你拜我為師,往後的日子,師父有一口飯吃,就不會讓你餓著,你看怎麼樣?”
爺一聽身子往後一傾,斜眼打量著老頭,一臉的警惕,嘖嘖,有飯吃,當然好,但是我們一定要有懷疑的精神。
“你,你是做哪行的啊?”爺上下打量老頭,不會是丐幫的吧?
“嘿嘿”老頭嘿嘿一笑,一臉神秘,“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保管你學了這門手藝,往後不愁吃穿。”
有這種好事?爺的警戒心頃刻間,在“不愁吃穿”的口令號召下舉起了白棋,現下隻要有口飯吃就行,爺動作迅速的學著電視裏的拜師情節:“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自此以後,爺成了老頭的唯一得意“門生”,老頭喜歡叫爺兔崽子,時間久了,爺也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也許不是不記得,隻是不想去記得,爺重新給自己取了個霸氣外露的名兒—兔兒爺!
聽聽,是不是夠霸氣?嘖嘖。
後來,才知道,原來老頭所說的不愁吃穿的手藝就是偷竊,而爺,正如老頭所說的那樣,在這行,天資頗高,一學就會,自拜師以來,每次出手,竟然從未空手而歸。
爺是偷兒沒錯,而且是百年難遇的神偷,但爺也是個有原則的偷兒,爺有三不偷:
窮人不偷。
殘疾不偷。
老人不偷。
至於其他的,爺照偷不誤。
………
這條僻靜的巷子是爺處理戰利品的最佳選址,因為偏僻,平時不會有什麼人經過,加之巷子巷子四通八達到處都有出口,若是失手,有人追來,憑著地形優勢,爺也能輕而易舉的跑路,但是,這個情況,通常是不可能發生在爺的身上的!
把手中二十位粉紅小佳人湊近唇邊,“啵”的送上一個大大的親親,嘖嘖,今晚又可以給老頭買兩瓶好酒,添幾個好菜了,嘖嘖,老頭兒收了爺這個徒弟,口福還真是不淺呢,簡直是掙了,掙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