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親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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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少不了親朋好友和左鄰右舍的祝賀。族裏還擺了酒席,宴請親朋。楊母這些天聽了不知多少恭維話,心裏的高興難於言表,兒子終於有出息了,自己辛苦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了回報了。
    該拜訪的人都拜訪了,該接待的也接待好了,終於安靜下來,母子兩個才有時間好好說說話。燈下,楊沐打了熱水給母親洗腳,抬頭看著母親泛著銀絲的鬢角:“這些天辛苦娘了,忙前忙後的。”
    楊母看著俊朗的兒子,分外欣慰:“娘不辛苦,鐵蛋中了秀才,娘真高興,咱娘倆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終於盼出了頭。”
    “娘,現在我也算有了功名,每個月還有俸祿可拿,我還可以去找一處私塾教書。您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傻孩子,還有兩年就是大比之年,你就好好念你的書,家裏的事你不用管,娘供得起你。”
    楊沐笑笑,沒有做聲,他有自己的打算,這趕考的路長著呢,家裏清貧得可以,自己已經成人了,總不能讓老母親一輩子操勞吧。
    “鐵蛋,娘跟你說個事兒。這幾天,有好些人家上門來給你提親呢。我琢磨著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將這事定下來了。不過這事呢,還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終於來了,楊沐腦袋有些嗡嗡響,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啊,隻好硬著頭皮笑:“娘,您想抱孫子了?”
    楊母笑了:“跟你一起長大的那些夥伴,林子去年就成家了,年底大新也要成親了,三寶最遲也是明年的事兒了。現在隻有你還沒定下來,一來因為你要讀書趕考,二來娘也想替你找個好姑娘。”
    楊沐知道這事躲不過去了:“娘,我連姑娘的麵都沒見過,怎知人家是好是壞呢?”
    楊母神秘地笑了一笑:“前幾天吳員外家的管家娘子來家給你保媒,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征求我的意見,我說要問問你的意思。”
    楊沐驚得手裏剛擰幹的帕子都掉了:“啊?誰啊?”
    楊母笑眯眯的:“你可能也見過的,就是上會你去菁州住的那戶人家,吳家舅老爺的女兒,閨名叫做蘭月的。”
    楊沐想起來了,就是躲在門後掩嘴笑的那個姑娘,上次連模樣都沒敢看清呢,也不大啊,好像跟四喜差不多大小的樣子。“我有點印象,吳嚴的表妹嘛,但是那姑娘年紀很小吧。”
    “也不小了,過完年就十三了,先定下來,過兩年成親正好。”
    楊沐端了水出去倒:“咱家配不上人家吧,我們家的情形,讓人家大小姐來吃苦?”
    “娘也擔心這個。我跟她說,咱家什麼都沒有,你也隻是個秀才,就算中了舉,做了官,也未必就富貴了。可是人家說了,就看中了你的品貌與才氣,相信你將來會有出息的。”
    “娘,您歇息吧,我再想想。”
    楊沐安頓好母親,退回自己房間,對著油燈發愁。答應嗎?想起顏寧說的那些話來,真不想成親啊。不答應呢?要是能夠不成親,那就不用答應了。但是若一定要成親,這個姑娘自己好歹是見過的,而且離成親的時間至少還有兩年呢。不由得進退兩難。
    第二日吳嚴來了,楊沐自打回來之後,就隻去拜訪吳員外那天見過吳嚴,之後一直在家忙著應酬,兩人還沒怎麼說說話呢。吳嚴手裏拿了一把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這扇子是他在菁州中了秀才後買的,學的是菁州城內那些讀書士子的做派。照他的話說,折扇是風流才子的標誌,以後這扇子就不準備離手了。本來他還要送楊沐一把的,被楊沐給拒絕了。
    吳嚴上下打量了一番楊沐:“不應該啊,照理說春風得意,應該精神奕奕,怎會眼眶發黑、雙目無神?”
    楊沐揉了一下臉:“夜裏有蚊子,沒睡好。你家的事都應酬好了?”
    吳嚴此次中秀才,他爹高興得一揮手,擺了幾十桌流水宴席,招待親朋好友、左鄰右舍,一個個吃得嘴角流油。吳嚴苦笑一下:“總算清淨了,要不是我比你早回來幾日,今日恐怕還不能消停。這些日子我爹天天拉著我去應酬那些鄉紳,喝酒喝得我都成酒缸了,還得陪著笑臉,臉都抽筋了。”
    楊沐哈哈大笑:“等你中了舉人,還有得喝呢。”
    吳嚴一甩衣服下擺,坐下來:“得了吧,就我還中舉呢!”
    “這可不好說,解元盡處是孫山,我看你能行!”楊沐也開玩笑。
    “嘻嘻,這倒是,我發現我就是那萬年榜尾啊。”吳嚴有點得意。
    吳嚴又問起去顏先生家的經過,楊沐一一說了。末了吳嚴又神秘地湊近來,壓低了嗓門,笑著問:“聽說你要跟我們家聯姻啊。”
    楊沐紅了下臉,歎了口氣:“別提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真為這事犯愁呢。”
    吳嚴好奇:“怎麼,你不願意娶我們家蘭月表妹?”
    楊沐耷拉著腦袋:“其實我根本就沒考慮過娶親的事。”
    吳嚴奇道:“你不想娶親?我覺得我家表妹不錯啊,長得也算清秀了,又心靈手巧。你知道嗎?你在她家吃的那些點心多半都是她親手做的呢。”
    “啊?”楊沐覺得背上冷汗直淌,暗自慶幸這蘭月姑娘不是南方的蠻族,據說有些蠻族的習俗是吃了誰的東西,就一定要娶對方,“蘭月姑娘是挺好的,但是我目前真不想娶親。”
    吳嚴坐回去,眼珠子轉了一圈:“難道你不喜歡姑娘家?”
    “啊!什麼意思?”
    吳嚴拿著扇子擋住嘴,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咱們在菁州等放榜的那幾天,我四處閑逛,去醉紅樓吃酒,聽人說起這世上不光是男人喜歡女人的,還有男人喜歡男人一事。”然後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楊沐:“難不成你也是?”
    楊沐渾身打個激靈,有什麼東西似乎呼之欲出,他麵上強作鎮定:“醉紅樓是什麼地方?你道聽途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吳嚴咳了一聲,扇了幾下扇子作掩飾:“醉紅樓,不就是酒樓嘛。”
    楊沐斜睨他:“是喝酒不錯,隻怕還少了一個字,喝花酒才對吧。”
    吳嚴打了個哈哈:“我表兄非拉我去開眼界不可。你別說,醉紅樓是菁州最大的青樓,那樓裏的漂亮姑娘真不少。”
    他說的表兄,便是張舅爺的長子,蘭月的兄長,楊沐見過兩麵,年已弱冠,已是個成熟的生意人。楊沐上下打量他一下:“看來吳嚴兄是有了豔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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