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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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請用茶。”桃兒端上一杯用瓊漿玉露泡的茶水。
“嗯”王母娘娘輕抿了一口,“太子如何了?”
“太子還未醒……”桃兒低聲說道。
王母娘娘舉起白玉杯,把玩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那隻妖狐已經處理了嗎?”
“奴婢已經遵照吩咐將其打入凡間。”桃兒回答。
“還是應該絕了這個後患之憂。”,王母來到通天鏡前,長袖一揮,鏡中便顯現出一個地方來——五真觀。觀門緊閉,門口卻還站著一身如雪白衣的男子。王母麵露狐疑之色,不過很快好像明白了什麼,怒道:“沒想到妖狐經如此頑固,不但沒被囚禁在萬劫之地,反而在人界修煉成人,本宮必斬草除根!”說完便叫桃兒去傳雷公電母來。
五真道觀門前,白衣人站立良久,已是第二天上午。
忽然天空中烏雲密,看樣子又是要一場大雨傾盆了,不過柳公子並沒有要躲的意思。
這雨貌似不是平常的雨,忽的一道閃電劃過,雷霆萬鈞,轟鳴聲響徹雲霄,讓人心裏不由得一驚。柳淩天就是強上了,怎麼也不肯離開道觀,以為這樣可以讓道長看到他的真心。平常的雨也就幾道閃電劃過,幾陣雷聲驚起,但此時,狂風已起,大雨滂沱,但雷聲愈發的響了,數條雷電縱橫交錯著。忽然,一道雷電卻向道觀旁的樹木劈去,百年曆史的大樹轟然傾倒,這才把愣神的柳公子給震醒。就在回過神的一刹那,有一道閃電向自己所站的地方劈來,說時遲那時快,柳公子迅速躲閃過,但那雷電好像並不願停息,繼續向柳公子劈去。柳公子正摸不著頭腦,眼見又一招衝向自己,便化作白狐,以快於人多倍的動物的速度奔跑,他意識到了,這雷電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應該是王母知道了自己沒被打入萬劫之地,想要斬草除根。
就算跑得再快,力氣也終會慢慢耗盡的,也還是抵不過閃電的速度。隻聽得一聲慘叫,白狐撲倒在地,右腿被雷劈中,緊接著又是一道雷電劈向白狐,白狐嚎出了最後一聲長歎,便倒地,不再動彈,鮮血慢慢從白狐體內流出,猶如白雪地上落下了片片紅梅花,顏色鮮明可見。而這時雷電已息,原本黑沉沉的天也漸漸露出了晴色。
“公子,方才雷電交加的,您一個人在這樹林裏真是危險,還好屬下跟了上來。”遠處漸漸傳來了人聲,說話者好像還有點責怪的語氣。
被責備的人倒是很淡然,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一如既往地向樹林深處走去。
“公子,方才狂風大作,說不定已將前麵的樹都吹倒了,這樣豈不是把出去的路給斷了,公子我們還是回去吧。公子?公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說話人明顯急了起來。
那位公子好像是沒長耳朵一般完全無視了跟班的話,左顧右盼,似是在查探前方的路是不是已經被堵上了,是不是還有可能就這樣一直走出去。
“公————子—————!”說話人聲音提高了八度,並且拉得老長。
公子終於停下了腳步,滿臉不滿地看著身後被甩了一段距離的人。
“公子,公子快看,這不是……”
公子向著跟班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地上躺著一隻白色的狐狸。公子起身,對跟班揮了揮手,便繼續向前探著道路。
柳城,知府莫大人府上。
幾個仆人手忙腳亂地提著水桶,端著木盆,在長廊中穿梭著。有個仆人就在嘀咕著:“少爺撿回了隻狐狸,看樣子是被雷劈的,挺慘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少爺卻把大夫叫來了,讓大夫給開藥,所以啊,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就有的受了,不是去打水啦就是幫大夫搗藥,當我們是月宮裏的兔子呐。”
正發泄著心裏的不爽,卻碰上了管家。管家咳了兩聲,說:“做奴才的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還不知道嗎?是不是還要我親自教導一番啊?”
剛剛嘴巴一直懂個不停的下人立刻閉上了嘴,管家嗬斥道:“還不快去幹活!”仆人門喏喏地退了下去。
“殷大夫,這小狐還有的救嗎?”
大夫看了看小狐身上的傷,捋了捋山羊胡,搖了搖頭:“命勉強可以算保住了,但它是被雷電擊傷,已經傷至腎髒,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怕從此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整日臥於病榻之上,所以,莫公子,它再活著也是受罪,還是將它……”
“殷大夫百忙之中還能應莫某所求跑一趟,莫某在此謝過了,”殷大夫的話被莫公子突然打斷。“常樂,給殷大夫備好診金,送大夫出門,那殷大夫,莫某就不送了。”
殷大夫又要說什麼,但是也隻是歎了口氣,拎著藥箱,隨常樂出門了。
莫公子走到木桌前,白狐狸正睡在鵝絨錦褥之中。雖被雷劈,但毛色還是如此純白。
“公子,”常樂踏過了門檻,“殷大夫可是柳城最好的獸醫,他都說治不好了,您又為何要留下一個垂死的生靈,還不如將它送往極樂世界來得爽快。”
“常樂……”,莫公子雙唇輕啟,“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將這靈狐從那販子手中買下?”
“記得記得,公子您不喜歡束縛,所以將它放生了。哎,公子您如何得知這就是我們那天放走的靈狐呢?”常樂有點奇怪。
“我,我也不知為何,心中就極其確定這就是那隻雪山靈狐。也許是因為它身上散發出的靈氣是獨一無二的,又或許是他的毛色,天底下沒有哪一隻狐狸的毛色如此潔白。”
“哦,原來是這樣。”常樂很明顯沒有辦法被這種理由說服。
“我把它從販子的手中買下,是不想它受到人類對它施加的殘忍,把它放生也是希望它能夠在自然中,在自己原本屬於的地方過著最真實、最自由、最快樂的生活,沒想到反而害了它。”莫公子一拳捶在了牆上。
“公子,我知道公子本性善良,但是世事易變,誰也不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公子當初將它放生自然是為了它好,但人算不如天算,突降這災禍,它沒能躲過去,也是它的命,公子又何須責怪自己呢?”常樂安慰著鑽牛角尖的公子。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莫公子嘴角揚起了久違的笑容,“上天安排我兩次遇見它,並且兩次救了它,注定了我和這小狐有著不可言明的淵源。”
“哎呀呀,公子,自從學成歸來後,不說話便罷,一說起來便滿嘴的緣分,天注定的,一句話也得繞半天才明白。”莫公子隻是笑而不語。
對著熟睡的小白狐,莫公子輕輕貼了上去,似是要對這小狐說什麼似的說道:“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說完便解下了係在腰間的錦囊,取出一顆藥丸,對常樂說:“把這藥丸磨成粉,兌了水給它灌下去。”常樂接過了藥丸,退出了房間。
莫公子伸手摸了摸小白狐的毛發,如凝脂般膩滑。將鼻子貼近手,似乎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可憐的生靈!
“公子,藥經好了。”常樂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來。
“好,你把它嘴扒開,我去灌藥。”常樂把小狐的頭抱起,把賀龍者的上下齒用手輕輕分開,莫公子一鼓作氣地把湯藥灌了進去,他讓常樂把小狐的頭往上提一些,方便湯藥入喉。盡管湯藥灑了很多出來,不過還好,差不多一半的藥都給喂進去了。
“這是師父給我的藥,是在緊急時刻救人命用的,如今救的雖不是人,但也是一條生命。現在它能不能好過來,就要看它自己的造化了。”常樂附和般的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之後,小狐狸的身體動了幾下,發出了幾聲脆弱的叫喊。
慢慢的,它的眼睛也開始動了起來,緊閉著的眼簾被拉開,有些什麼進入了自己的視線,雖然有點模糊,但它確確實實看到了。
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子,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