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方法果然與眾不同，看來我這的審問方式也該借鑒一下了。”
    “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人得好奇心太重是不太好的？”
    “知道，不過，有的時候好奇心多一點，也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至少在我這，你隻算是招惹了麻煩。”
    “哦？公主是覺得自己是麻煩？”
    “不是，隻不過，你招惹了我的話，會很麻煩。”
    “那我倒很是期待。”
    “那你就慢慢期待吧，不過在這之前，穆徵你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就要直接從這裏趕去上早朝了。”
    “嗬嗬，我還是先送公主回去吧。”
    “如此，卻之不恭了。”盡寒仍舊把麵具戴上，商穆徵也帶好麵具。
    紫翹在前麵帶路，出了門商穆徵便摟著盡寒，踉踉蹌蹌，盡寒扶著他下樓，到了樓下轉過一個牆角，見沒什麼人了，商穆徵便鬆開盡寒向後退了一步，兩個人迅速拉開一段距離。
    從小路出了天寶閣來到後院，商穆徵趕緊深呼吸，好把剛才盡寒身上那讓他心跳加速的香味給趕走。
    盡寒上了白芷的車，商穆徵也回到自己的車上，兩輛車一前一後走到鳳棲山前便停了下來，商穆徵從車上下來走到盡寒所坐的車旁
    “已是深夜，公主回去早些休息吧，穆徵就不再往前送了。”
    “穆徵辛苦了，那些人，等他們傷好了我就放了他們，你們自己聯係吧。今天的事……還請穆徵保密才好。”
    “此事，公主放心，穆徵自有分寸。”聽到商穆徵這麼說，盡寒點點頭，放下了簾子。
    “走吧。”白芷見他們說完了，便命令車夫回府，商穆徵在後麵看到他們進了山才回到車上往回走。
    回到寢宮，盡寒仍換回了自己的裝扮，這一晚上折騰到現在都快天亮了，盡寒反而過了困勁兒，這會兒有點不想睡了。不過禁不住白芷的勸說，到底還是乖乖去睡了。
    第二天盡寒直睡到快中午才迷迷糊糊爬起來了。用過午膳，當白蒔將盡瑤送來的厚厚一摞奏章遞到她麵前的時候，盡寒開始頭疼。
    “我不想看……”
    “要不留著給公主明天一起看？”
    “……還是算了。”盡寒在心裏想象了一下現在眼前這一堆乘以二的情況，不由得一陣哆嗦。
    “那公主請吧。”白蒔乖巧的將奏章放在了盡寒身邊，另外鋪好了紙開始研墨。
    那些奏章是盡瑤為了鍛煉盡寒的判斷以及決策能力而出的題，盡寒則需要在每一本奏章之中都加上寫有自己看法和意見的紙條再送回去給盡瑤。
    一般來說，盡寒手中掌握著大臣們暗地裏的行動，再看到他們所上的奏章，總能夠猜出他們隱藏在奏章背後的真正意圖。
    盡瑤現在選擇對盡寒無條件的信任，因為她知道現在的盡寒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作假。
    盡寒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奏章，白蒔在旁邊看的直想樂，但是好不容易盡寒肯認真看一會兒奏章，實在不能打斷，於是白蒔轉過身去忍了好一會兒才轉回來繼續研墨。
    這邊白蒔正在專心致誌的研墨呢，隻聽到盡寒啪的一聲把奏章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白蒔嚇了一跳，趕緊湊過去看，卻發現這個並不是一個奏章，而是落雪國的上表，上麵竟要求盡瑤為落雪國的質子落紫英指一位公主為妻。
    “落雪國到底是什麼意思？”
    “身為質子，怎麼配！落雪國未免也太大膽了！”
    “我在意的倒不是這個問題。落雪國現在明顯處於劣勢，國內幾股勢力總是不能安寧，所以在處理外交事宜的時候總是慎而又慎，這次突然要求指婚，明顯是要求我們留一名人質在他們那。
    若是姐姐賜婚必然要昭告天下，將來若是真的攻打落雪國，豈不是讓所有人覺得我們有意陷那個公主於險境，這樣豈不是會讓天下臣民覺得姐姐罔顧姐妹之情，是個不仁不義之君。
    這樣明顯的陷阱他們應該是不會使用的，這樣豈不是惹怒了姐姐讓姐姐對她們的防範更加強了麼？”
    “公主是覺得他們別有深意？”
    “不然就是他們已經暗地裏做好準備，對我梵音國已經毫無忌憚了。亦或是他們手中有了什麼籌碼。”
    “不如公主親自去和……若是皇上拒絕指婚呢？”
    “那就是落雪國主動請和，姐姐拒絕，邊境上民不聊生的百姓們會怎麼想？”
    “這……”
    “這一本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再想想。”
    “是。”
    過了半晌，盡寒批過了所有折子之後，便吩咐白蒔備車，盡寒準備親自進宮一趟，問問盡瑤這件事。
    白蒔將奏章都裝進送來的食盒裏，而有問題的那個，盡寒將它放進袖子裏，到了宮裏，盡瑤一聽說盡寒來了，就知道一定是為了落雪國那個上表的問題。恰好商穆徵還在宮裏，盡瑤讓人將商穆徵也叫過來。
    盡寒進了盡瑤的書房發現商穆徵也在便斂了剛進來的時候有些撒嬌的神色，正正經經跪下行禮，禮數全部做了周全。盡寒行過大禮之後商穆徵也起身向盡寒行禮，盡寒漠然大方回禮。仿佛兩人不曾真正相識，隻是知道對方是誰而已。
    “好了，盡兒這樣嚴肅起來，朕還真不習慣，還是像從前似的纏著朕撒嬌的樣子最可愛。”
    “想是因為臣在這裏，讓公主覺得拘束了。”
    “姐姐隻顧著要盡兒撒嬌，這要是讓人看見了，不說姐姐這裏沒規矩，還隻當我仗著自己有姐姐寵愛就無法無天起來了呢。”
    “你總有的說，這嘴這麼尖，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姐姐慣會取笑人的，姐姐是和商丞相有事相商麼，那盡兒先回避了。”盡寒說著，便後退兩步轉身要走。
    “盡兒不必回避，是朕專門叫商愛卿過來的。”
    “那姐姐知道盡兒要說什麼事情了？”
    “是，你將那上表給商愛卿看看。”
    “好。”盡寒從袖子裏拿出那上表，白蒔立刻接過來，走過去遞給商穆徵。
    商穆徵本來就看過這個的，拿過來也隻是粗粗瀏覽了一遍便合上折子。“臣以為，這其中有詐。”
    “商愛卿是這麼覺得？那盡兒呢？”
    “盡兒也這麼覺得。”
    “但是現在查不到他們手中抓到了什麼籌碼可以與我們抗衡，而且就沒有辦法避免這個賜婚了麼？”
    盡瑤有些頭疼，現在還沒有指婚的公主就隻有盡寒一個，但是盡瑤怎麼可能把盡寒指給落紫英，且不說盡寒身份如何尊貴盡瑤不能容忍她下嫁，就憑盡寒現在掌握這麼多機密，盡瑤也不可能把盡寒嫁給一個敵國的王子，還是質子，簡直是笑話。
    “姐姐若是答應了的話，就隻能把盡兒指給落紫英了是不是？”
    “哎……若是別的公主，這事情可能還能簡單點。”盡瑤無奈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臣有一事，臣最近覺得落紫英不太對勁，似乎在暗地裏籌謀什麼，但是臣隻是剛開始調查，還沒有得到準確消息。”
    “這件事……盡兒知道麼？”
    “知道……前天盡兒才拜訪過商老，因為要調查他府裏的人，所以……昨天已經有人跟著落紫英了，但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但是現在也來不及等到完全查出來了，而且還不能保證查出來的事情一定對這件事情有用。”
    “臣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實行起來或許會有些……額……困難。”
    “你說。”聽到商穆徵的話，盡瑤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為今之計，隻有讓落紫英自己要求不要賜婚，才能保得住公主。”
    “他……怎麼會自己要求不要賜婚？”盡寒對與商穆徵這個提議有些吃驚
    “這就要看公主自己了。”
    “我？”
    “是，以臣這麼久與落紫英相處來看，他這個人應該是相當重情之人。
    當初被送過來的時候，對於父母對自己的拋棄很是難過，後來爺爺與父親對他很好，他便對父親和爺爺產生了很大的依賴，這樣的人，既使有什麼心機，本性應該不會改變太多。
    若是他有了心儀之人，或是若是他真的喜歡上了公主，也一定會尊重公主自己的意思，若是公主不願嫁，他應該不會勉強，不如讓公主先摸清他的想法，這樣即使不能成功說服他，也好過我們對他的想法一無所知。”
    “但是，我要怎麼……說服他？”
    “這個，臣鬥膽，請公主稍微試探一下落紫英，若是皇上同意用這種方法，那麼具體的細節，我們從長計議。”
    “這件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幾天盡兒就先與商愛卿計劃這件事吧，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要操心了。”
    “是。”盡寒雖說對商穆徵這個提議很是迷茫，不過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是要打起精神來應對才好。雖然盡寒一點都不擔心會被盡瑤指給落紫英。
    “好了，天不早了，在宮裏用了膳再回去吧。”
    “盡兒來之前囑咐了府裏的廚子要做幾樣盡兒愛吃的，盡兒就不打擾了。”
    “那臣也告退了。”
    兩人從盡瑤的禦書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盡寒看了看身邊的商穆徵，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天寶閣商穆徵那越來越近的臉，想到這裏盡寒的心一下子跳得特別快，臉整個紅到了耳根，這種感覺連盡寒自己都嚇了一跳。
    感覺到盡寒的視線，商穆徵轉過頭，看到盡寒亮閃閃的眼睛有些迷離，愣愣地看著自己，顯然神遊天外去了，因為天色暗，看不出盡寒的臉紅，商穆徵對於盡寒的反應有些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