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禪子輕輕張開雙眸，纖長的睫毛掩住幽深瞳孔，身上流露出一絲沉靜的氣息。
    “嗯？”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拉扯了下方燼明落在床邊的長袖。
    方燼明乍看他醒來，心裏麵咣當一下子，並非嚇的，至少有一半是因為驚喜過度。
    不知為何，此時的方燼明簡直比得知雲崖可以控製疫情時還要興奮。
    或許也是因為有那麼一點點緊張，不過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很奇異的心靈相通，讓方燼明看懂了靈禪子的心思。
    靈禪子不希望這裏有太多人在。
    “所有人都退下！”
    他聲音中微不可聞的顫抖，唯有身邊的靈禪子聽在耳中。
    方燼明壓下心中喜悅，不讓自己在別人麵前情緒出現大起大落，冷著臉命令。
    其實靈禪子比禦醫意料中恢複的還要迅速，他在今早便已恢複好大半，隻是擔心醒來後有可能遇到麻煩而無力解決，於是一整天都安靜地平躺在床上裝作昏迷，輕合著眼，一動不動。
    世間生靈皆是魂魄屬陰，肉體屬陽，靈禪子的靈魂力量遠勝於肉體，故而他選在夜間蘇醒。
    正常情況下，靈禪子通過肉體是可以發揮出歐陽暮宇四成術法的，受傷後則隻能發揮出兩成，而在夜間，他的術法就算僅僅恢複一半，也能發揮出身為歐陽暮宇之時三成力量。
    待到掌燈的，醫病的，紛紛作揖告退，靈禪子別過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頰。
    “怎麼把頭轉過去了？”方燼明對他的動作很不滿意，下意識嗬斥。
    說完話心中又湧上深切悔意，唯恐這恬靜的小娃娃生性膽怯，會將他嚇到。
    “那個。。。。。。”
    出於渴望與靈禪子親熱的目的，方燼明把手伸進了被褥中，放在靈禪子合在胸前的雙手上。
    被褥中很是溫暖，然而靈禪子雙手卻冰冷得嚇人，幾乎感覺不到體溫存在。
    指尖微微施力，方燼明將冰冷的手兒握得更緊。
    靈禪子從來不覺得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有多暖，卻被這方燼明指尖的氣息溫暖了心。
    其實他這一整天都在想著，自己上輩子是否留下過什麼遺憾，否則怎麼會心中空落落的。
    白天沒有想出結果的問題，卻在這時有了答案。
    “我喜歡你。”靈禪子突兀地道。
    他頭偏得更低，幾乎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埋到錦被中。
    他終於想到了自己上輩子的遺憾，就是礙於所謂自尊，沒有把一生中最想說的這句話說出口。
    然而這憋足了勇氣說出的話，卻因聲音格外小，而沒有被方燼明聽清楚，反而被他身邊剛剛蘇醒，還在裝暈的柳盈盈聽得一清二楚。
    錦被下麵是漆黑一片，掩住了靈禪子泛著紅暈的臉頰，卻露出柳盈盈因驚訝而圓睜的晶亮雙瞳。
    靈禪子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兒，恨不得立刻殺人滅口。
    還沒靜下心來，又聽左側那人淡淡‘嗯’了一聲。
    方燼明當時隻想，雖然沒聽清楚靈禪子說了些什麼，不過不論他有什麼要求，先答應下來再說。
    已經多年未曾體會到的拘謹在今日出現，在這寂靜的深夜中，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
    由於下意識拘謹，方燼明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問靈禪子剛才說了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太黑了，我去點燈——”
    方燼明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沒過多一會兒，帳子中便燃起了微弱燭光。
    撥開被邊往外瞅著，靈禪子隻見到了燭光下人的影子，眼前倏然一黑，才發覺方燼明已經坐到自己身邊。
    我說喜歡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就算不是特別激動，好歹也要回應一下吧？
    靈禪子深情黯然了幾分，反倒不再羞怯，大大方方掀開被子，將整個上半身露出。
    果然是這樣，換了一副身體，所有的感情都會因這皮囊不再如初而淡化。
    “若是怕黑，剛才怎麼不記得讓那掌燈的，把燈籠留下。”
    有句話說得在理，關心則亂，這話在向來理智的靈禪子身上仍然適用，從不多話的他居然在抱怨別人的不體貼。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的怨念有多麼強烈，眼底更是透出一點點氣得發瘋的意思。
    “這麼大火氣？”方燼明詫異地挑了下眉，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有人竟敢這般與自己說話。
    靈禪子幽幽歎了聲：“我沒生氣。”
    比生氣嚴重多了，心被你傷得透透的。
    “怎麼把被子掀了？你傷得還重，傷口要是感染了可沒人管！”
    方燼明吱吱唔唔說著，想抱怨又不想靈禪子聽到他抱怨似的，一邊說著一邊把靈禪子整個人塞回被褥中，裹得就像個大號粽子。
    他不怎麼會照顧人，動作又急得讓人看著都發慌，掖這幾下被角幾乎牽動了靈禪子全身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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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兒今天悲催了。。聽說今天必須要更三千以上的，沒夠數，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