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愛在心口 第1章夾菜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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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酒在鏡子前左轉右轉,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照十多分鍾了。
看著鏡子前的自已,模樣姣好,甜美清新,尤其今天畫了淡妝,氣色看著很不錯,嗯,一切妥貼。
可是,就這樣,那人卻怎麼也瞧不見呢?
陸小酒心裏的那人叫郝非,是她大學同班同學。大學四年的時間,他們的關係不鹹不淡,也許除了那點兒自作多情,他們還真就是非常純潔的普通同學關係。
07年7月份畢業之後,陸小酒留在北京,郝非雖和她是同學,但也是國防生,畢業之後直接分配到了Y城。
為此,陸小酒以為這輩子和郝非不再有交集時,他卻回頭來找她了。
誰會想到,剛去部隊報道沒兩個月,他就被上級領導派回北京陸航學院學習,學習時間為一年。
昨晚上郝非打電話給她,問要不要今天去中關村逛街。想想這周末確實沒事兒,陸小酒爽快地答應了。
其實這幾年,陸小酒差不多能鎮定自若、臉不紅心不跳的和郝非說話,甚至她能直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幾年時間,單戀未果,悄悄地希望到失望,再到無望,個中滋味,也許隻有自己能體會,好在,時間真就是一副良藥,慢慢地,什麼都不痛了。
一樓道口,就看見郝非。近1米8高挑的個子,眼睛帶笑,鼻梁挺直,唇形優美,怎麼看都幹淨陽光。
陸小酒看著那人近在咫尺,竟有些不相信人生際遇般沒想他們還能再聚首,然而臉上卻無痕跡地對他示以禮貌性地微笑。
郝非見到陸小酒,眼睛明顯一亮,不由稱讚道:“陸小酒,今天你真漂亮!”
“嗬嗬……謝謝,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兒我也剛到一會兒,我們走吧!”郝非爽朗地說道,伸手來幫她拿手裏的挎包。
禮貌性的動作,卻有點兒不合乎常理,他們的關係,隻是普通同學吧?陸小酒有些猶豫。郝非倒是沒覺得怎樣,笑笑又把手插褲兜裏了。
兩人去了海龍電子城轉了一圈,後來又去中關村購物商場。不知不覺時間已下午2點,趕在這時間人少,兩人去了附近呷哺火鍋吃飯,並排坐著,一人一個小鍋。他們點了很多東西,狹小的桌子上盤子堆得滿滿的。
郝非知道她喜歡吃青菜,就把小白菜,槁子杆,菠菜這些放她旁邊,有時候也幫她把菜放進她的小湯鍋裏,還勸她多吃點兒。
陸小酒的心痛了,這種感覺好像很多年前有過,拿著筷子的手也微微發抖。她怕痛,她也不想再去想過去的事。她不後悔曾經喜歡上郝非,她隻是不喜歡從前的自己。
陳年往事,在現在看來,也隻能算是芝麻大點兒小事兒了,芝麻大點兒萌動的小情愫。郝非沒把她怎麼樣,自己動了情,一切----與他無關。
17歲那年陸小酒上大學,也是那時候認識了郝非。剛上大一,班裏自行組織了一次聚餐。那天晚宴,不知是誰的安排還是巧合,整個圓桌坐齊了人,就郝非旁邊留了一個空位,她想……這應該是給她留的吧。郝非主動招呼,於是就硬著頭皮過去了。那天晚上郝非給她夾了很多菜,碟子上的菜總是滿滿的,堆成了一座小山。她說她自己來就好,可郝非還是不間斷的給她夾菜。她說她不怎麼吃肉的,他就把紅燒雞腿換成了油麥菜,他說她太瘦了,應該多吃些肉。那晚大家氣氛很活躍,喝了不少啤酒,也有人大聲起轟,說班長很照顧陸小酒,是好事兒啊……時隔已久,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她以為他關心她,就是喜歡她。少女情竇初開,一發不可收拾。如果真的兩情相悅,那麼這一切記憶都十分美好。隻是到後來,她才明白,郝非做的這些,隻不過是過了頭的禮貌客套罷。他的一個無心之舉換她一個多情自傷。
陸小酒心想一定是這湯鍋的熱汽給熏著了,她的眼睛很熱,緩緩低下頭,遲遲不動筷子。
郝非看出不尋常,問:“你怎麼了?”發現她轉頭的目光,眼眸深處竟是濃重的悲傷。
陸小酒緊抿著唇,壓抑心底冒出的不悅情緒,然後扯著嘴角牽強地說:“郝非,你不要再給我夾菜了!”
郝非停了動作,不解地說:“有什麼不對的嗎?”
陸小酒輕哼一聲,反問:“沒覺得有些過頭了嗎?你說,你這麼做,難道不會讓人誤解?”
“誤解什麼?”
陸小酒挑眉嘲諷:“你是真不明白?嗬嗬……”她的眼神變得清冷,情緒有些不可遏製:“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了,假惺惺的客套,做作的關心。你不知道當初,你就是這麼做,我就喜歡上你了啊?!”
郝非麵露難堪,很久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陸小酒冷笑出聲:“對不起?不不,我承受不起。”她拿起放在旁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郝非原地沒動,隻聽身邊傳來一聲歎息:“以後,我們別再聯係了吧!本來,我就沒覺得我們還會再聯絡!”
餐廳裏的客人已經寥寥無幾,剛才聽著這邊吵鬧的聲音,紛紛側目,低低說著什麼。
他全然不理,僵直著身,背對著她說:“那當初,為什麼要去車站送我?”
關於車站送別這件事,是發生在兩個月前。郝非去部隊報道,班裏一位叫吳平的同學去送了他。然而在候車廳等車的時候,陸小酒也來了。見麵的時候,她帶來一大袋水果。兩人一起送他到站台上。
提起這件事,陸小酒隻覺得狼狽。她頓住腳步,仰頭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想著……也給自己這幾年的感情畫一個句號。我想,也應該送送你的。”
想想,她從皮夾包裏抽出三百元大鈔,放在餐桌上,“這頓飯,算我請你!”
郝非驚訝,一把抓緊她的胳膊厲聲說:“你別這樣!”
陸小酒麵無表情。
“拿回去!”
陸小酒扭動胳膊,郝非站起身,卻更用力的抓緊,目光緊緊盯著她說:“陸小酒,你真的已經不再喜歡我了嗎?”
她身體輕顫,偏過頭重重答道:“是。”又抬起頭來,直直看著郝非的眼睛,早已平靜無波。
郝非臉色變了變,半晌,放開她,沒再說話。
陸小酒把錢收,就這樣快步出門。那一刻,她的心頭又猛地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