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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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大陸從天朝建立以來,雖偶有一些小災小難,但總體上而言,一直處在和平的環境中,至今已有一萬年了。一萬年的時間,對於大陸上的人們平均五百歲的壽命來說,並不是特別悠久,因為在神之大陸上許多一等一的大家族大多都有一萬年以上的曆史。而作為一個大帝國,天朝正處於蓬勃的青年期,年輕且充滿活力。
而就是在這樣一個強大而昌盛的大帝國內,今天卻發生了一件舉國歡騰的大事。神曆一萬年聖臨節這天,天朝明光大帝頒布全國詔令:
神佑天朝,白妃、蘭妃喜降麟兒,白妃之子赫連夜,封長皇子。蘭妃之子赫連萬年封二皇子,兩妃同升為皇妃。大陸同慶!
這條詔令幾乎讓大陸上的所有人都興奮起來,在他們看來,兩位皇子都降臨在聖臨節這天,這一定是神靈的賜福,是神靈的保佑,是天神對天朝的眷顧。更重要的是,據傳,二皇子赫連萬年乃是先天紫眸。先天紫眸啊,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大事啊!
在神之大陸,人們都修煉著各種各樣的神之力,然而,不管神之力的高低強弱都離不開一點,那就是神力的感應力,而眸色正是決定著神力的感應力最關鍵的因素。在神之大陸,除了等同於廢物的黑眸之外,以彩虹分級,從低到高依次是赤眸、橙眸、黃眸、綠眸、青眸、藍眸、紫眸。一般的平民大多以赤、橙眸色為主,對神力的感應力低下,所以實力低微,且難以提高。而一些有資質和天賦的人,則主要擁有綠眸和青眸,這些人大多來自那些傳承已久的家族中,他們的修煉比起一般的平民來說要容易千倍,萬倍。至於藍眸,這類驚采絕豔,天賦驚人的人就連那些一等一的超級大家族都幾千年才出那麼一個,更別提被稱之為“神使者”的紫眸之人了。如今,整個大陸已知的就隻有當今陛下一人。如果這個傳言屬實,那麼這個“一”就會成為“二”,大陸之上將出現第二個“神使者”,這樣天大的喜事怎能不讓人興奮得發狂呢?
而在今後的十年裏,赫連萬年亦正如人們所期待的那樣以妖孽般的天賦,轟動整個神之大陸,成就“神之子”的美名。至於與他同一天出生的大皇子赫連夜卻以“天下第一的廢物”淪為整個大陸的笑談。
在天朝的皇宮中,有這樣一處地方:殘破的宮牆、稀疏的楊柳、無人打理的雜草和那年久失修的房屋。很難想象,在整個**中素有“梅林仙境”的疏璃殿裏,怎會有這麼破舊不堪的的地方,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的地方,有一個衣著樸素的小男孩正坐在院子裏發呆。
是的,在林雪看來,她的小殿下怕又是在發呆了。從小殿下出生以來,就從未哭過、鬧過,每天做過最多的事就是發呆,睜著黑色的眼眸,呆呆的望著某處。一想到那雙漆黑的眼眸,不禁心中一痛,她的小殿下明明是這麼惹人憐惜的孩子,為什麼會……,這不該啊,這不該是小殿下的命啊。自然女神啊,請您指引你的信徒吧!求求您,保佑小殿下!求求您了!林雪在心中輕聲祈禱。
這時,坐在院子裏的小孩輕輕眨了一下眼,纖細的身子、白皙的皮膚、美麗的麵容,雖還很稚嫩,但任可見之後的傾國傾城,花容無雙,這正是天朝的大皇子—赫連夜。
“……”赫連夜看著伸出的小手,心中有無限的思緒。從他重生到現在已經有整整十年的時間了,十年對於前世的人來說,是一個漫長的時間,足夠一個孩童成長為少年,一個少年成長為青年,一個青年成為中年,一個中年蛻變為老年,一個老年步入生命的終結。而在神之大陸,這個類似於小說中所描繪的魔法世界,一般的平民擁有五百歲左右的壽命,而皇室更高達一千歲,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他赫連夜最多也隻是詫異而已,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神之大陸以武為尊,世人皆以修煉神力,強大自身為主,希望能一窺神道,這本是他一心所求,一心所念的,然而……
“……”他摸著眼角,一臉苦澀,前世,他是貧民窟的螻蟻,受人欺辱,好不容易能夠離開那裏,卻依然隻能夠在黑暗中苟活,到最後……今生,雖生在無情帝王之家,但是身份尊貴,以為再也不會遇上前世種種,但卻……
“這怎麼可能,我的孩子為什麼是黑眸?我白明雅怎麼可能會生出這等賤民……”,想起當初那個女的怒叫。
“聽說,大皇子是黑眸,那是賤民才有的,你說……”想起無意間聽到的話語。
賤民嗎?沒想到今生他的命運依舊如此不堪,黑眸者,天生廢物……
抿了抿嘴,赫連夜緊緊地握住雙拳,起身,回頭,看見正站在門邊望著他的林雪,眼中流露出暖意。至少,這輩子他的身邊有一個願意為他付出的人,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雪姨”赫連夜邁著小步子向著林雪走去。
“小殿下,慢點”林雪急忙上前,一把抱住赫連夜,“小殿下,餓了吧,奴才帶你去用膳”滿臉笑意。
“雪姨,不要再叫我殿下了,就叫我夜兒吧。”赫連夜聽見“小殿下”三個字,眉頭輕輕一皺。
“奴才謝殿下厚愛,但這是不可以的,您是殿下,我是奴才,哪有奴才直呼主子名的?小殿下切莫再說這些話了!”林雪既心痛又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孩子“小殿下,走吧,去用膳了。”
“嗯”赫連夜應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結果都是相同的,雖然有些不甘願,但他遵從林雪自己的想法,在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一對受冷遇的主仆,但在他心裏,早已把林雪當作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是他永永遠遠最輕最輕的雪姨。
“殿下,這是上好的鬆花糕,您快嚐嚐。”坐在陳舊的桌椅上,看著桌麵上那隻有很少一份的飯菜,林雪感到心痛與憤怒,她的小殿下是當今的大皇子,身份尊貴,本應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但如今隻能吃這些連下人的飯菜都不如的膳食,一想到殿下小小年紀,便要經受這些罪,心裏不禁更加暗恨那個狠心腸的娘娘,明明殿下是這麼可愛、這麼懂事、這麼乖巧的孩子……不過,幸好,近日她去了禦膳房,偷了一些上好的糕點給小殿下吃,要不然,哎……
“……”伸手接過林雪呈上的糕點,心裏雖疑惑她是從何處拿來的,但赫連夜並未開口詢問,隻是小口小口的吃著,因為他知道這些糕點一定來之不易,但他更明白這些糕點是林雪對他的關心和愛護,裏麵有著他濃濃的愛心。
欣慰的看著低頭吃東西的赫連夜,林雪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十年,已經十年了,當初還是嬰兒的小殿下,轉眼已經長大不少了,那容貌三分隨了娘娘,三分隨了陛下,但比起娘娘來怕是還要更勝一籌,想起蘭妃娘娘“大陸三大美人之一”的美名,心想,殿下以後怕是成為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無可能呀,嗬嗬。但轉念一想,殿下無法修煉,過於出眾的外表怕不是福啊……想著想著,不覺出了神,兩人心中,營造出了一種溫馨寧靜的氣氛。正在這時,一聲叫喊聲打破了屋裏的溫馨寧靜。
“快,你、你,把這門給本殿下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