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八章 再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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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書賀沒有想到,他竟會在這種境況下與那人再一次相遇了。
屏著氣息,子書賀雖然此刻心中些許按捺不住,頗為驚喜,但環視那前方黑壓壓的一片,他還是冷靜地俯下身來,凝神貫注,掩去自身的氣勢。
墨梓忻變扭地感受著那透過不算太厚的衣袍傳來的溫熱,方才那突襲正巧遇著他更衣換袍,情急之中丟了外袍,還是立春,雨水連綿的氣節更是濕露沉寒,忽的從暖融的屋中出來,不由是一番冷顫。但便如此,與人身體相依的尷尬,仍是使墨梓忻不自主地要往一旁稍讓,卻被那人一把握住。幸是墨梓忻還有些理性,不然一個動作便會將外麵抹黑探找的人引來。
待這一批人離遠來了,墨梓忻感到那握住自己的手微微鬆下卻似無放開的打算,有些不悅地將人甩開,默默移到灌木後的殘木板上。
雖是月黑風高,子書賀從那人的動作間亦可體察出他的阻斥,心中微堵,卻仍不得聲色地給墨梓忻賠罪道:“在下方才失禮了。”
墨梓忻輕道“無礙”,但避著身不願見著,子書賀一時不知又何處惹惱了他,可眼下,卻不是個哄人的正場,便也作罷,悻悻躲到一旁,獨自困惑著。
其實,也非子書賀所想的複雜,墨梓忻隻是忽的,想起了他這張臉。
當初在子芸樓那匆匆一麵,墨梓忻為著躲避那些不善的視線,亦心中正煩惱不願多待,故而不過草草一掠就離去。而現下,與人共躲在一處多時,又借著方才那搜尋小隊的火光隱約看到了子書賀的麵容,加之先前印象,便是聯係起了一人。
子樹賀一郎!或是說,當初與景陽閑逛碰見的弧月商人,孜賀。
也不及細想這兩人何以相似,也瞬時沒想到他孜賀區區一商賈怎會惹上這明眼易見不簡單的大規模刺殺,隻是想到,在那次車禍前,這人突如其來的表白。
不易,墨梓忻微微抱有羞奈。
簡而言之,就是墨梓忻忽然碰到一長得與向他表白過的人同般模樣的人,心慌手亂下,少女情懷地害羞了。
也不見墨梓忻對其就有何想法,但對著這張臉,即便他清楚這不是一人,但總有些微妙的……舉措不決?
既是,墨梓忻沒有骨氣地選擇了躲避,慣然的。
躺在密滿的草叢裏,不時驅趕著蠅蟲般的叮咬錯感,坐等忠仆的墨梓忻隻得回憶自己悲催的經曆。作為莫名被卷入這場廝殺的人,墨梓忻表示忿卒,極力澄清自己的無辜。
真的,他實在是無辜的很!
那夜,墨梓忻被人在客棧誤揭鬥笠,匆匆帶車離開了呷邊城,一路晃晃,終是走到了弧月內陸,亦可說是中原地帶。
好不容易找了個稍顯繁華的地兒,墨梓忻在後世被嬌養出的少爺病間歇式發作了。
作其暗衛的影見四周也安定,他們也不急著趕路,便允了主子在這城歇息安置幾日,正巧車上物資用得將盡,他也需再補充些,順便到這城的白家馬場換馬。
安排妥當的墨梓忻,自是閑不住,自前十六載被關在或帝宮、或墨家、或皇府,亦有著被禁步白邸的兩年多後世生活,現在得了機會,他定是怕了一人呆在屋中的百籟無寂。
將這城大大小小逛了個遍,墨梓忻正打算啟程前行,卻不料在這時,影神色恍惚地衝進了屋子。
難得見其臉上變色,墨梓忻不由皺起秀娥來,是何時竟能讓這木頭這般神態?
定開始,影還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最後被逼得無招,墨梓忻隻得拿出主子派頭命令其說出所瞞之事。
原來,白家暗魅有著自己的一套聯係措施,人手一柄的匕首便是暗魅的身份象征,匕在則人在,匕損則人亡。影先是在白家馬場得到了夜,墨梓忻派去紫陽的另一心腹,早三日前已到此城的消息。本心中雀躍著期待與夥伴想見的影,卻在回客棧的路上見到了一抹奇怪的印記,綻放在牆角的,一抹小小的,暗紅的蔥蘭騰圖。
飛騰的心煞是落到最底,這是白家暗魅遺留下的規矩,若是命喪任務,則必在臨死前用匕首在附近留下自己的代號,以示魅衛殞命,便及暗魅的及時更替交接。
而這般直接用自己的鮮血浸染匕首騰圖按下印記,便是說,其主連抬手之力也無了。
夜,必死無疑。
墨梓忻聽後,稍遲疑,便決意吩咐影去尋夜的蹤跡。
‘主子!’影雖因這手足情分,對夜的死耿耿於懷、不願相信,但若要為此損傷了主子,那他是萬死難疚的,‘夜……必死無疑,屬下絕不會離開您分毫。’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下定斷也太早了。夜是吾用慣了得,且掌著不小情報,吾不能讓其就此失蹤,這是吾主命令!死活見實!’墨梓忻堅定道。
‘可……’影還要反駁,卻被墨梓忻搖手阻斷。
‘吾知汝欲言何物,吾會在白家馬場等著,汝放心去罷!’
影掙動已久,後實拗不過主子,隻得親將人帶進百家馬場,且反複吩咐人定要仔細照顧好,才肯離去。
可誰也不曾想,墨梓忻竟會如此背,碰上了自出呷邊城就被追殺的子書賀與其尾隨的殺手,且還是及其湊巧地讓這一眾人等躲過了白家層層守衛。
當時也是緊急,子書賀跳入一間大宅的屋子,正巧撞見墨梓忻更衣,生怕此人出聲引來殺手,子書賀順手就抓過了人封起口。後又因著殺手闖入,子書賀狼狽而逃之時忘了自個兒臂間還有一人,直到兩人除了白家馬場百裏才大眼瞪起小眼。
子樹賀暗歎自己的好運,竟是如此,都能讓他遇上心念之人,可見他倆人緣分匪淺。
而墨梓忻則是暗罵其曾祖,當初怎就那得手快將他的“遺體”布置妥當了,害得他都不敢在白家麵前表明自己的身份。想是那馬場主得知要他看護的是白家少主,就不該著隻留一暗魅在其房內而是一整隊了。
托著腮,墨梓忻暗歎,此刻這般想也無濟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