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卷 14. 酸苦澀甜暗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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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烈這些日子,一直想著那個靜靜稀陽的下午,垂眸低眼為自己獨心調製一捧清茶的人。像是旋轉木馬般,一曲又一曲地循環播放。
軒轅烈自問,不是個有特殊性向的人,二十年的歲月間,也不曾喜歡過男人雖然,也不特別喜歡女人。冷漠得木訥的臉上,扭起名為困惑實為糾結的表情。難道,是因為……軒轅烈自己也因為不出什麼,沉默的人思考時,更顯冷顏。
同樣惦記著墨梓忻的,還有一人。
雨宮嵐經昨夜一晚纏綿,堪堪睡到午後才醒來,身邊早就冰冷一片。本還微微水汽的半迷眼霎時睜開,已是清醒模樣。想到昨晚,他的愛人,竟在奮力開拓後念出的名字,情意綿綿得令人淪陷,卻,不是屬於自己的親昵。
泄憤地捶打身邊的空床,雨宮嵐將雙人枕掃落在地,恨恨踩過,就像是碾踏在心恨之人身上。
“喂,是伯父麼?嗯,我是嵐,嗬嗬,哪有,嵐一直惦記著伯父的,嗯……上次那青花瓷,伯母還喜歡麼?啊,喜歡就好,不,不,這是小輩的榮幸。”自在地與雨宮家當主寒暄,雨宮嵐臉上一掃片刻前的陰狠,一派孝順乖巧的樣子。
“嗯,是的,對……嗯,伯父,關於上次您說的,嗯,對,家宴,是,嵐想好了,嗯,是。自然,嵐一定會準時到的,是的,好,請伯父放心……”
雨宮嵐掛了電話,把握在手。
嗬,白家大少爺,便讓雨宮先與你接觸一番!瞧瞧,除了那張皮相,您還有什麼值得子樹君著迷的!
——三月後,雨宮主宅——
福島的一月,不降大雪,卻是陰雨綿綿,使人提不得精神。雨宮主宅燈火通明,倒添了幾分暖意,高高矮矮的執事女仆交相匆匆,常常是托滿珍饈的走過,又兩手空空地回來,來來去去,忙花了人眼,就連屋外除草的花匠,也在這忙碌的時候被拉上充數。雨宮家首席管家更甚,以及其不符合其通身燕尾的嗓門高呼眾仆,或是挑剔,或是責罵,好不活躍。
暮靄恢恢,黑暗驟降,來賓陸續到達,瞧著修剪合宜的草坪,沁人心脾的花卉,整齊端儀的下人,皆是滿意。
雨宮嵐作為雨宮家主客,自是與家主站在一列,彬彬有禮地接待著各方貴客。望眼欲穿,終是給雨宮嵐盼到了白家的主車,按捺心中錯雜,強顏與一旁的福島世家說笑。
雖然之前將墨梓忻誘拐去夜聚,生了些許間隙,但在這段日子裏,子樹賀一郎不停地討好賣乖後,墨梓忻終是願意再給這人一次機會與自個兒獨處了。
子樹先一步下車,再尋到後座,紳士地為裏邊的人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牽著那人的手,還用手擋在車沿,以防那人兒不意撞了磕了。那股子柔情蜜意,任哪個明眼人看了,都能道出關係匪淺的曖昧。卻雨宮嵐,死死盯住那似是“郎情妾意”的兩人,頓時覺著那雙交織在一起的手,怎麼看怎麼礙眼。
故而也隻能歎一句,執迷不悟。
白崎在其後,瞧著子樹的殷勤,緘默不語,並不是他因子樹是白家大小培養的繼承人,而是,他的寶貝孫兒,白子欣,壓根就沒對這番獻媚動心,他便樂得看子樹一頭熱。
畢竟麼,現在白家有後,子樹等為乖孫填補的人,該去的就去,該留的就作子欣的左膀右臂,現下看賀一郎的樣子,多一份保險,自是好的。
白老爺子不得不說是叱吒商海的老狐狸,雖然碰上軒轅家老頭子有些短路,有點兒一毛不拔的死性,可這論心狠,任不得毒辣之人是在商戰中存不下的。
沒過幾分鍾,軒轅家的車堪堪占據了先前白家下車的地方,雨宮家當主見狀,悻悻吐了口氣,幸虧!這兩家錯開了時間,他可不想今個兒的一場家宴給辦成議會現場!
不得不說,白家與軒轅家當主不合,已是業內共識了。
前後腳的兩人,當是會遇到,不過隔著一層外人,終是有些理智的白老爺子製住自個兒,沒往軒轅宇身前湊。瞟了人一眼,白崎哼了一聲,轉過臉去,眼不見為淨!
“子欣君。”
聽見這聲音,墨梓忻抬頭,果然,是軒轅烈!會這麼喊他的,也就這傻缺了!墨梓忻有些頭疼地望著這八尺英偉之人,這家夥話少得嚇人不說,還執拗的很,對於他自個兒認定的一件事便始終貫一。就拿墨梓忻的名字來說,剛開始聽著傻大個兒稱呼自己為“子欣”時,雖知道不是同字,卻仍像拒絕子樹那般決絕了軒轅如此稱呼。後來,也不知怎的,這家夥就認定了“子欣君”這一稱呼,雖聽得別扭的墨梓忻一再阻止,卻實在拿這人無法。
每每墨梓忻提出抗議,軒轅烈就會拿小狗般的眼神望著自己,忠厚老實的樣子,讓人忍不下心來排斥。
於是,“子欣君”這便成了軒轅烈對於墨梓忻的特定稱呼了。
雨宮嵐自進場,便一直留心觀察白子欣那邊,見軒轅家的少主竟與其談話,不可謂不驚。要知道,這軒轅家少主的寡言,就如同白家當主的吝嗇一般出名。能讓這惜字如金的少主開口,雨宮嵐不得不小小佩服一下這白家子欣的手段!
能讓接二連三的精英人物為其破例,雨宮嵐控下心中的妒忌與不甘。
不過……雨宮嵐眨眼間,被腦中突冒出的主意一怔,接而莞爾。
瞧著軒轅烈一改往日黑麵死神的調調,全然一副被馴化了的金毛樣,雨宮嵐在眾人不知的暗處一笑,他想到該怎的將這白家少爺從子樹君身邊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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