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二十一章 警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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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攪著納涼茶中的冰塊,墨梓忻有些懨懨地看著屋外驕陽似火,隻是看著便覺得辣人得慌。屋外的侍衛戴著銀晃晃的盔甲,站得筆挺,平日裏一有機會便似樹上麻雀嘰嘰喳喳個不停的宮婢,現兒個個焉頭垂腦,藍袍侍人也耷拉著肩,總是神奇活現乘在臂彎的拂塵亦隻能低垂著,宮內一派萎靡。
    這比往日更磨人的夏日,便早早地到了,因著天兒太熱,前幾日有不少皇子都在校場暈了過去,七皇子還在尚書苑讀著讀著書莫名地厥了過去,今日方夫子也倒在了來書苑的路上。莊文帝便取消了這兩月的上書房,提早讓禮部準備到避暑莊園——承德留園。故現在既是難得的假期,被煩悶的炎夏擾弄的心情也稍稍好轉了些。
    “梓忻!”秦越一改往日,小棺材臉兒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喜悅。不知何時起,這人竟在自己麵前透露出些許情緒來,就這般確信自個兒會呆在他身邊,不離不棄麼?墨梓忻看著四皇子,這個明明比自己大了三歲,卻偏偏矮了小半個頭的人,心弦微顫,羽扇似的睫毛抖了下。
    “梓忻!想什麼呢,連孤喊你也不應。”秦越不樂意了,就是不喜這人兒忽視他,一點點兒都不成!剛有些化融的小冰山,迅速凍結。
    “回四皇子的話,梓忻剛有些乏了,沒能聽見殿下的吩咐。梓忻給殿下賠罪了。”墨梓忻嘴上雖這般說,身子卻沒動,坐著給秦越打了個千兒。
    秦越看著這說一套做一套的家夥,心裏卻喜滋滋的,清清嗓子,大度的不與他計較。“哼!算了,我告訴你哦,父君已經決定了,三日後到承德去兒!”秦越一想到這事兒,忍不住高興。這可是他第一次去避暑山莊,以前連該有的皇子待遇都沒有,自然帝君是不能想起待他去的,天熱了隻能自己找樹蔭乘乘涼,這次出遠門,還是作為皇子與父君同去,怎能不歡喜。所以說,秦越這變扭孩子還是挺想得到父君的認同的。墨梓忻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偷偷在心裏取笑,‘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喂喂,梓忻,你好像也是個孩子吧~~)
    “嗯,恭喜景陽兄了。”墨梓忻淡然回道,想著自己趁這段日子可以獲得難得的自由,恩,該想想做些什麼來打磨日子了。
    “說什麼呢,梓忻”,秦越壓抑不住的得意,“你也要同行啊!”
    墨梓忻有些吃驚,他一小小侍讀怎麼會?疑惑地看著秦景陽。
    秦越少有被墨梓忻用這種詢問的眼光看著,心裏說不出的滿足,所以也不掉他胃口了。“自然是我與父君說的,我說這兩兒月不碰書,怕生了學問,想帶著你一塊兒溫習溫習書!”小下巴抬得高高,心裏不住喊道:快謝我吧,快謝我吧!
    墨梓忻仇視地看著前方的小矮子,哼,在宮裏迫害我還不夠,假修還非要拖上我,沒門兒!我不好過,也不讓你好過!眼珠兒一轉,計上心頭。
    “四殿下,脖子仰的這麼高,不累麼?當心厥過去!”小矮子,教你壞別人清閑。
    秦越氣極,這家夥三天兩頭拿自個兒的個子說事兒,士可忍孰不可忍。氣壞了,也不顧什麼風度體統了,腦袋一伏,張嘴就咬,“啊嗚”一口咬在墨梓忻臉上。墨梓忻沒想到這人會如此耍賴,一時不備,竟給人得逞,還正巧在離左嘴角不到一公分的位置,頓時也不顧尊卑了,與秦越動起手來。
    “公子,公子,公……”秀兒走進門,看到的卻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小孩兒正掐架,還使得是下三濫的招兒,什麼抓頭發,張嘴咬,讓這個看慣吐氣如蘭,奉身如玉公子形象的貼身婢女秀兒震得不知如何反應。最後,反是秦越眼尖,看到有外人在,便攔下梓忻還想掐上來的小手,整整被弄亂的衣袍,梓忻則將散亂的發絲攏起,皆有些尷尬,避著秀兒好奇地眼光。
    “咳咳,梓忻你回去理一下東西,明日午時前回宮。”秦越說完後,逃也似地離開了正廳,也不待梓忻回應。
    墨梓忻輕咳一聲,臉上微赧,經過秀兒身邊小聲地說了句“回府”,頭也不抬地走了。一路上,墨梓忻想著:‘秦越這人太可惡了,竟害我出醜!’不過,轉念到,秀兒能進宮服侍自己還多虧了秦越,要不是他向莊文帝諫言,說自己體弱,需個熟知的人在身邊照料著,怕是現在沒有自己的秀兒在府內的日子定不好過,又想到那人將自己份例的冰塊給自個兒消暑,便不與他計較了。
    墨梓忻借著墨家還不知自己要回府的檔子,讓雇的車夫先繞道白府,平時沐休,梓忻隻要得空便會回去看望一下外翁。
    剛到白府,梓忻便被早侯在門前的管事待到老爺子的獨院,雖覺著有些隱隱的怪異,但還是被即將與疼愛自己的外翁見麵的喜悅所包圍,墨梓忻也未細想,便敲門進去了。
    以往那個樂嗬嗬,滿臉慈愛的外翁不再,坐在太師椅上的儼然是手掌商場生殺大權的白家當主。見唯一的直係孫兒還是一臉的懵懂,白季崖那叫一個氣,才在宮裏帶了幾月,就如此懈怠,頭腦不清。橫眉一瞪,喝道:“不孝子孫,爾可知錯!”
    墨梓忻一時反應不及,也不知何日礙了外翁的眼,老老實實跪下認錯:“請外翁息怒,孫兒,孫兒,確是不知,請外翁明示。”
    “哼!”說你傻還真不聰明,白季崖生氣,“你可忘了白家祖訓!還是,宮裏的繁花似錦蒙了你的心智!”
    “孫兒不敢!”
    看他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白季崖一拍桌子,冷笑道:“不知?好個不知!老夫問你,四皇子為何送爾雀珠?為何向帝君求秀兒?為何與爾分食?”見梓忻還想張口辯解,站起身來,在屋內氣怒地小幅踱步,忽的衝到墨梓忻麵前道:“若你沒有臣服,為其盡力,他會白白送你如此情?!不是為了收攬你,不成是看上你了?!你當幫那小子做的事,老夫不知?周旋的可累?!”
    墨梓忻臉上頓顯無色,這些,外翁竟都知道。可……“外翁在上,梓忻絕無貪圖權利的心思,隻是……這些時間是梓忻懈怠了,忘了外翁的囑咐,有負白家列祖,梓忻不會了。”
    見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便也不再一味責怪。隻是……一想到那高人的話,還是有些不安,望著自己外孫雖不漂亮卻也清秀的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決定還是快刀斬亂麻,早日解決的好。
    “梓忻,這回在留園尋個不大不小的錯誤,打發了這侍讀一職。”白季崖思索一會,開口緩緩道。
    墨梓忻愣了片刻,才低聲道了聲“是”。
    *(關於秀兒,侍讀是不能帶家裏的婢仆進宮的,在這兒是秦越去求莊文帝,才破例的。)
    *(冰:古時的冰不易運輸與儲存,所以隻有宮裏才能用到,且隻有帝君、皇家子嗣和妃級以上的人才能用到。所以說,我們景陽對梓忻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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