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三章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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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馬車漸行漸緩,在離宮門八丈處穩穩停下,請過帖,亮明身份後,由候在門前的內侍領眾人進宮。
穿過高牆屹立的窄道,經過亭台樓閣,層紗疊帳,才正式進入中門。隻見身著玉冠緋袍的官員正於光潤似墨玉的細磚路上推讓請早,先前領路的內侍稽首恭退,墨雨寒整整衣冠,揮著寬袖踏入中門。
*(二品以上著紫袍,五品以上著緋袍,六品以下著綠袍,紫陽國龍脈起於祁山,過寒煬,止於黑河,故主水,五行水主黑,所以紫陽以黑為貴,帝君著黑)
“墨相”一見墨雨寒,正在寒暄討巧的眾人紛紛上前稽首拜好,而墨雨寒也一一回禮。
“這位想必是大公子吧,真不愧是紫陽第一絕。”
“真真是隻應天上有,遺然落人間啊。”
“如此驚才絕豔的公子,隻有墨相才能教養出。”
“墨相好福氣!”
……
墨雨寒聽著同僚的吹捧,滿意的向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望去,而後看到跟在後麵的墨梓忻,不為人見地皺了皺眉便轉過眼去,繼續與同僚捧讓奉承。
*(民間傳:紫陽有三絕,一是墨玉出芙蓉,二是藍錦生筆花,三是紅閣 遺洛神。“玉”與“雨”諧音,“墨玉出芙蓉”即指的是墨府公子;“藍錦”同“蘭敬”,指的是禮部尚書獨子——蘭敬軒,有“神筆”之稱,丹青絕佳;“紅閣”即指慶晏城最奢靡的“銷金窟”的緋閣,其魁首——紅葉,體態輕盈,婀娜多姿,善舞。)
“子謙”,兵部尚書陳光州之子陳廖見到好友,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墨相,可否借貴公子一用?”又轉向墨雨寒請禮,詢問道。
“哈哈,陳兄,令子如此一表人才、英雄氣概,爾可謂後繼有人了!”
“哈哈,墨相繆讚了,哈哈哈哈……”
“子謙,小心禮儀,切勿衝撞了人。”墨雨寒為兒子整整衣襟,囑咐道。眼角掃過低眉順眼,默默站在一旁的墨梓忻,又道:“把你弟弟帶上,叫他熟悉熟悉宮中的規矩,以後呆在皇子身邊,莫叫別人說我墨家沒規矩。”
“是,兒子省的。”沒想到還要帶個拖油瓶,子謙心中極其不樂意,想著父親平日也沒多待見這弟弟,幹嘛這回還讓自己帶他逛院子,直接扔宮裏不得了,但也不好在人前下父親麵子,不情不願的應下。
“墨梓忻,和你哥哥一塊兒去吧。”
墨梓忻心下一驚,隨後想到這許是為日後在宮中做皇子伴讀的準備,微微有些苦澀,麵上卻一派平靜,向父親稽首告辭後隨長兄離去。
墨子謙並未等幼弟跟上,與好友徑自走去,梓忻隻好快步跟上,走到拐角處,見自家長兄與那陳家大公子在樹下閑聊,便向前行禮問候。
“你怎的這麼慢,還要為兄的等”,墨子謙沉著臉道,本就不喜這個懦弱不爭,毫無長處的幼弟,見他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覺得這弟弟給自個兒抹臉兒,“我與陳廖兄有事要談,你一邊兒玩去,別走太遠,少惹麻煩。”提點幾句,墨子謙便把幼弟趕到一邊,省的礙眼。
“子謙兄,你這弟弟怎與你好生不像?”見梓忻走開,陳廖不禁感慨道。
“哼,他母親倒是生的很好,但卻不知羞恥,一心癡望嫁入官家,破壞別家美滿姻緣,無怪乎生出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因果報應。”墨子謙打小便從母親的貼身丫鬟口中知道,他那庶母是個插足者,雖說身邊不少友人的父親都納妾養小,但一想到本可擁有父親所有寵愛的自己,不用與他人分享丈夫的母親,這美好的一切都被墨梓忻的母親給破壞,心下就為母親,為自個兒不平,更是記恨上了這幼弟。
“嗬嗬,聽說他六歲前還是個仙童,怎的越長越平平了,該不是誰家的孩子來充的吧。”陳廖打趣兒道。
“這說的什麼胡話!”墨子謙嗬斥道,心下不樂意了,雖說自己看不上這弟弟,但畢竟是自家兄弟,怎能讓他人亂說,尤其是這種混淆血統的事,就是好友也不成,“陳廖兄,東西可以亂食,話可不可亂言。你這是質疑我丞相府的門風,還是怎的?”
“哎呦呦,子謙兄,我錯了,我錯了,瞧我說的胡話,您別放心上,賢弟這廂給您賠罪了。”陳廖連聲道罪,知道這好友的小性子,趕緊賠不是。
“哼!”心中氣悶,墨子謙甩手就走。陳廖摸摸鼻子,還真把他惹毛了,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