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聞雪奇怪地笑了笑，“二哥你那時候忙著追求虞兮不知道，當初皇上登基前其實有不少大臣反對，聯合提議大哥直接登基來著，結果，都被大哥給嗬斥，該罰的罰，該貶的貶，總之算是力挽狂瀾啦。”聞雪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嘿嘿笑著，聽著讓聞霜皺起了眉頭，果然他搞不懂聞白的思維，他不喜歡虞兮情有可原，可為什麼會這麼寵聞恪呢？也不對，讓他當皇帝也不一定是寵愛，指不定有什麼別的目的，跟沉睡在皇陵裏麵的聞璟脫不了幹係。
    聞霜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看得聞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為是她說聞白寵愛聞恪所以不高興鬧脾氣了呢，大笑道，“哈哈二哥，你可真是個小孩子，這種事情，還要和侄子吃醋，不過，聞恪倒也真是挺幸福的，不僅大哥寵，那個叫徐陌的天才小孩也圍著他轉，當初就隻有他堅持力挺聞恪登基了。”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聞霜怔了一下，連忙追問，“你說徐陌力挺聞恪登基？”
    “對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聞霜沉默了，徐陌不是特別在意虞兮的事情麼？他是虞兮皇太後身份在宮裏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他到還要感謝徐陌，若不是他，也許虞兮懷著孩子還會有危險，既然是這樣，虞兮應該對徐陌說過她的願望，讓聞恪能夠幸福之類的，如果是這樣，難不成徐陌認為，當了皇帝就能幸福？還是說，他隻是想要重振徐家而巴結聞白，所以現在才能順利當上宰相？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小孩兒可就是危險人物了。
    “二哥你今日的表情還真是嚴肅，一點兒也不像你。”聞雪有些忐忑，今天她不止一次看到聞霜皺眉躊躇的表情，以前總是嘻嘻哈哈，風流倜儻的一副模樣，現在倒是認真了起來，難免讓人心有不安。
    聞霜回過神，對著聞雪露出往日裏調侃的笑容，“是麼？難道我往日的表情都是不正經的？”
    “倒是被你給猜著了。”聞雪一見，心裏鬆了口氣，開玩笑道，“平日裏你就喜歡欺負我和大哥，什麼正事都甩手不幹，瀟灑得讓人嫉妒，不過這也倒好，每次看著大哥那張死人臉，人都要凍起來了，再看看你，心裏也舒坦。”不是說聞白不好，而是……大哥人雖然溫柔，可實在是太過正經，正經得讓人連玩笑都不敢開，也隻有二哥，麵對大哥那副樣子，還能照樣嘻嘻哈哈的，也難怪大哥特別疼二哥了。
    “我哪裏有欺負你和大哥，實在是冤枉。”聞霜苦著一張臉道，“明明總是你這個丫頭不好好當個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才讓皇兄操勞。”
    “切！帶著我整天打打殺殺的又是誰？”聞雪也不堪示弱，回嘴道。一下子，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兩人很有默契，誰也沒有再提虞兮的事情，對於聞霜來說，該套的也差不多了，聞雪是個管不住嘴的丫頭，以大哥的性格，是不會把重要的事情告訴聞雪的，就連殺母之事，聞雪也並不知情就是證據，現在她知道的這些，應該就是極限了，不過沒有關係，現在還是少安毋躁，等虞兮差不多能出宮了，他再去跟皇兄開口，應該就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不過……日子還真是難熬啊……
    與此同時，皇宮裏，虞兮並不空閑，她還忙著教秀女們做各種事情，傳授各種知識禮儀。
    “隻有最聰明的人才能長久坐在皇後的位子上，吳姚，你很聰明，但是你得學會忍。”無人之時，淺然這樣對吳姚說，“宮裏聰明人不止你，比你聰明的更是比比皆是，不論是地位比你高，還是比你低，都善心對待，多積德，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然而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忍耐，受了丁點委屈就要哭爹喊娘，隻會招人討厭。”
    “吳姚明白了。”吳姚聽話地點頭，經過幾天的教導，吳姚雖然還有些似懂非懂，但卻很是認真，也漸漸開始從心底裏敬佩虞兮，她很真誠也很用心地在幫助她，雖然目的並不是幫助自己，可結果確實如此。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毫不拐彎抹角，一針見血而又深刻有道理，讓人不服都不行。每天的單獨見麵，成了吳姚最重要的一段時間。
    事實也有成效，一個月後的秀女考核，是由聞白親自考核，詩詞歌賦，女誡女紅，還有禮教禮儀，吳姚幾乎樣樣完美，另聞白都大吃一驚，影響深刻。聞白意味深長地看著一旁低著頭的虞兮，心中笑道，一個月就能教出如此秀女，虞兮果然是不簡單，看樣子，是有什麼打算了麼？吳姚，這個就是虞兮看上的兒媳婦？
    第二個月，秀女們可以不用一直被關著學習，也能四處走走了，吳姚也有了更多的機會出去，她坐在禦花園的荷花池旁，俯下身子摘下一朵蓮花，轉著蓮花柄發著呆，上次在考核時大出風頭，原本以為一切順利，回來卻被虞兮給罵了一通。
    “蠢姑娘，我說過多少次忍耐，隻過了一個月你就忍不住了？在宮裏出頭，得如同腹蛇，隱藏自己，隻在最重要的時候一口解決，這時候被太多關注，隻會害了你。”
    吳姚原本不以為然，但她很快發現虞兮說對了，那次以後，許多原本跟自己很要好的女孩子都開始疏遠自己，有的時候，她還會從其他宮女那裏聽說自己被嚼舌根，各種冤枉誹謗，心中一片感歎。
    這時候傳來什麼聲音，吳姚抬頭看去，竟然是聞恪，他穿著平民百姓的衣裳，和身旁的綠色便衣的宮女一同，在禦花園裏散步，吳姚坐在原地，看著他們越走越近，當快要經過身邊的時候，她低下頭行禮道，“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可還記得奴婢？”
    聞恪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看向吳姚，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嗯，哦，你好像是做竹升的那個姑娘，叫……叫什麼來著？”
    “皇上，她叫吳姚。”若葉微笑著替吳姚回答。
    “啊啊，對了，叫吳姚。”聞恪很開心地拍拍手，轉頭對若葉笑了，“若葉你可真是好記性！”
    若葉笑而不答，她看了吳姚一眼，對聞恪道，“皇上，吳秀女還跪著呢。”
    “哦，對，你起來吧。”聞恪經過提醒，這才發現吳姚從剛才還一直跪在坑坑窪窪的鵝卵石地麵上，連忙說道。
    吳姚謝過後起身，偷偷看了一眼若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聞恪特別依賴身邊的這位宮女，甚至，很聽她的話，心裏一下子有些警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先討這位宮女的喜歡，才有機會接近皇上？這麼一想，心裏有些不舒服，怎麼著自己也是大家出身的小姐，身份原比一個宮女高貴，可現在，卻要考慮巴結宮女。但是，一想到虞兮說的忍耐，又覺得無奈了，不管受到多少委屈，成為皇後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裏，她甜甜地笑著對若葉說道，“謝謝姐姐還記得吳姚的名字，”然後，又轉向了聞恪，“皇上，今日可是在此散步？”
    “嗯……差不多吧，”聞恪想了一下回答，他拉著若葉，“若葉，我們快些走，被那幫老頭抓到就出不了宮了。”
    出宮？吳姚一愣，看這模樣，難不成皇上是在躲著大臣和公公，想要偷偷溜出宮去玩兒？這……這好像不合禮數。
    正在吳姚發愣的當，聞恪道，“你聽著，待會有人問起我，就說沒看到，不知道，知道了麼？”
    “啊……啊是，奴婢遵命。”吳姚連忙點頭，回過神來的時候，聞恪已經拉著若葉走遠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若葉擔心的提醒聲，“皇上……皇上，你走慢點，當心摔了。”
    這下可怎麼辦？我該不該告訴淺然姑姑？可是皇上不讓……吳姚有些無助。
    沒過多久，果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幾個公公跑過來，看到吳姚，便問，“你可看見過皇上？”
    “啊……沒，沒有。”吳姚有些緊張，雖然經常耍小聰明，可她還真沒撒謊過，虞兮也對自己說，自保時必須有所隱瞞，但最好不要欺瞞。可是皇上命令說不知道……應該沒事的吧？
    吳姚的語氣很是小心，但還好公公並沒有生疑，隻當是新來的宮女沒見過世麵，沒空去糾纏吳姚的態度，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長長歎了一口氣，嘴裏嘟噥著，“皇上這是去哪兒了？哎喲喂，急的我。”便跑開了去，一邊跑，還一邊喘，那樣子，竟是有幾分好笑。
    不過吳姚現在可笑不出來，她甩甩頭，心裏對自己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再沒心情賞荷了，轉身快步離開荷花池，朝著采思殿去，也許是習慣了，現在她的心一不安定，首先想到的就是淺然，淺然雖然嚴格，但她不會害了自己，自己對她還有利用價值，至少，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裏，淺然是目前她最可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