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何以傾心 第五十九章 竹林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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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然感覺到聞霜的舌尖標繪著自己的唇,濕熱的氣息打在臉上,身子有些軟,不自禁,便將手扶上了聞霜的胸膛,便感覺到,那裏有力而快速的心跳。
聞霜,在緊張?淺然原先隻當聞霜是在說玩笑話,可是從未想過,像聞霜這樣什麼都敢做的人,竟會因為麵對自己而緊張。淺然一直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裏,讓聞霜如此執著,似乎從第一次見麵,聞霜便對自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那更加像是許久不見,終於再見的欣喜……
“兮兒……你走神了。”聞霜察覺到淺然的心不在焉,他將鼻尖對著淺然的鼻尖,額頭碰著額頭,深深看著淺然,聲音有些性感的沙啞,帶著點午後懶洋洋的滿足與小貓一般的嗚咽。
淺然回過神來,聞霜的眼睛離自己那麼近,那雙自己從來未曾仔細打量過的眼,修眉細眼,眼角微微上揚,那樣典型的魅惑的眼睛,透著層朦朦朧朧的霧氣,黑色的瞳孔中映照著淺然的臉,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原來,竟是這樣好看的一雙眼。
“兮兒,我好看不?”聞霜見淺然發愣似的看著他一言不發,頓時眼中添了一份邪魅的笑意,嘴角揚起,將唇湊到淺然的耳邊,輕輕的說話,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淺然的耳輪上,有些癢癢的,讓淺然忍不住逃離開一點。
“……”像是被這句話又像是被聞霜突然的耳語給驚到,淺然的肩膀一顫,她感到臉上有些發熱,暈乎乎的,一下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嗬嗬,要是兮兒每天都能這樣可愛便好了。”聞霜輕笑,他稍微遠離了淺然一點,讓淺然微微地透過一些氣來,可隨即便被聞霜說的話給弄糊塗了,她撇過臉,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真不好意思我不可愛,你還是別再幻想了。”
“好了,補償也要夠了,我回房收拾一下。”不再給聞霜說話的機會,淺然幾乎是有些急迫地離開了房間,總覺得不能跟聞霜單獨呆在一起太久,這個人,時而邪魅,時而幼稚,時而冷淡,時而溫然,實在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要怎麼樣,雖然……與他相處並沒有多少難受,甚至,很是放鬆。可是,我又怎麼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呢?若是習慣了,等哪一天失去,興許就再也無法回到現在。
第二日一早,淺然和聞霜便上路了,大家隻知二人是要回到軒安,紛紛表示要送行,卻被聞霜一一拒絕了,隻收下了聞白差人送來的食物和一些銀兩,便輕裝上陣。
去軒安,途中便會經過多羅山,兩人沒過幾天,便到了山腳下。這多羅山也算是從京師走驛道的必經之途,所以附近的店家村莊也頗有人氣,隻是不知道陳秦究竟是住在什麼地方。
放眼望去,這多羅山腳下綠茵茵地一片,黃土鋪平的驛道邊上,是一戶戶人家,時不時能聽到家中圈養的雞鴨聲和犬吠聲。在這平和的山間路上,顯得異常的清晰與安詳。略寬敞一點的平地,還右擊間露天的酒館和小販子在叫賣。沒有京師裏麵的繁華講究,卻也多了一份農家之樂。
淺然和聞霜兩人走進了一間露天酒館,要了一壺茶和一些糕點,坐下來略作休整,順便,問一問路。
“店家,請問你可知道一個叫陳秦住在哪兒?”
小二抬眼,看見淺然愣了愣,這姑娘長得如此標致,身上穿的戴的,雖不華麗,卻也都考究的很,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姑娘,立馬不敢怠慢,連忙展露笑顏熱情地回應道,“姑娘這是找那個天天在後山舞槍弄劍的悶葫蘆陳秦?他呀,就住在後山的竹林裏麵,就順著溪流往上走便是。”說完,還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姑娘莫非就是陳秦說的未婚妻?”
淺然愣了一下,隨即禮貌地回答,“不是,我是他未婚妻的姐姐。”
嗬,這麼漂亮的姐姐,隻怕妹妹也差不到哪裏去,沒想到,那平日裏不聲不響,住的也簡陋的不行的陳秦,還有個有錢的娘子?真是好福氣!小二心裏想著,麵上連連點頭,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原來是這樣!我跟陳秦也算是有幾年交情,他呀經常到這兒來喝酒來著,也不知道,他和他家未婚妻,啊,就是您妹妹,何時能夠見麵,早日把這親給成了,咱們村子也能熱鬧熱鬧!”
“……我妹妹,沒有跟他在一起?”淺然猶豫了一下,問出了口,這一問,可是叫小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這……喲,姑娘您原來不知道啊?這……”小二為難地撓了撓頭,道,“實話告訴你吧,打從一開始陳秦來到咱村子,咱們就沒見過他未婚妻,開始吧,咱們也不知道,後來有媒婆上門來說親,才聽陳秦說自己是訂了親的,有個未婚妻。這下可壞了!連您都不知道他未婚妻在哪兒,這莫不是出了啥事?”小二說到後麵覺得不對了,變得有些焦急。
“罷了,我大概是知道了,小二你也莫要著急,不是什麼大事,我這就找陳秦與他說清楚便是。”淺然寬慰道,心想這村民也真是有夠樸實的,替哪家都是這樣的費心盡力,隻是陳秦,果然是因此而罷官麼……
“問的如何?”當淺然回到座位上,聞霜替淺然到了一杯茶,淡淡地問道,一雙鳳眼若有若無地瞟向她。
“嗯,小二說是住在後山,”淺然喝了一口茶,回答道,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擔心,“聞霜,虞家……父親和姑姑都去世了,可還有其他人……況且鳶青說到底算不得虞家人,而是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失去了音信……”
“你是說,她沒有被陳秦帶走?”聞霜似乎也有些驚訝,他原本也同淺然一樣,以為聞鳶青多年了無音信,是跟陳秦在一起,莫非並不是?
“莫不是……祺王做了什麼……”
“不會的,”聞霜斷然否定,“聞鳶青隻是一個公主,即使跟虞家人有關,也構不成什麼威脅,皇兄沒必要多此一舉,再說,皇兄若是真有此想法,我也定會知道。”
“那……”
淺然剛要開口追問,卻被聞霜拍了拍手背,寬慰著打斷,“我看,我們還是先見了陳秦再作打算,也許他是知道些什麼也說不定。”
看著聞霜溫柔地眼神,淺然垂下眼簾,苦笑,“那……也隻有這樣罷。”
按著小二說的,沿著溪水,兩人一路向著上遊方向走去,隨著樹木愈發密集,人也越來越稀少,再往前走,便已經看不到人煙,清溪順著石床緩緩流淌,高低起伏的石頭使得水流起起伏伏,發出嘩嘩的細小流動聲,山間的鳥兒藏在樹叢之間,嘰嘰喳喳地叫著,此起彼伏,高低不一。時不時,便能看到頭頂上一掠而過的小小身影,打破了沉靜,掀起樹丫搖擺舞動。
果然,走了沒多久,便見樹木種類變得單一起來,竹子越來越多,高大挺拔的竹子直直地伸向天際,細長的竹葉隨著尖端的竹竿,在風中顫動搖擺,發出特有的沙沙聲,若是在高處看,那便是一片青綠色的竹海。
“這裏,倒是清幽得很,沒想到陳秦還真是會找地方,以後哪天,咱們兩個也移居山裏,與竹海相伴,座山麵水,豈不愜意?”聞霜很是好興致,他四處觀望著,像是前來遊覽一般,輕鬆地說道。
“嗬嗬,這地方的確好,不過,你可不是陳秦,罷官便是布衣百姓,天為被地為床也能過得舒爽,王爺之位,血緣所得,豈是說丟就丟?再說,還有聞白,他可會允許?”淺然絲毫沒有留情麵,一語中的道。
沒有被淺然的冷水所幹擾,聞霜依舊是一副好心情,對淺然所說不以為然,“說得有理,不過我又豈是普通的王爺,別忘了,我可是連三綱五常都不放在眼裏的,又豈會怕一個所謂的血緣王位?”
這倒是忘記了,聞霜這個王爺當得可不一般,又怎麼能有普通的東西來束縛他?淺然輕笑,不再回答,轉眼望去,便見到竹屋頂的一角,心下一喜,“那裏有個屋子,應該就是陳秦的居所了吧?”她指著屋頂,對聞霜說道。
“嗯,我們便過去。”聞霜看著淺然點點頭,伸手拉住淺然,加快了腳步朝竹屋子走過去。
走近了一點,便聽見“啪,啪”的聲音,一聲一聲,有節奏而又有力,是有人在砍柴。淺然撥開肆意生長的竹葉,便見竹林中間,低矮的竹製柵欄圍成了一個圈,不大不小的竹製房屋簡單而樸素。小院子裏,一個年青男子舉著斧子,一斧一斧地砍著竹節,把它們砍成了柴條,一截一截,竟像是一模一樣的,整整齊齊堆在一旁,看樣子是砍下了不少,可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汗水,做這些像是輕鬆得不用費力一般。
當淺然看清男子的臉,一笑,果然是陳秦。她動了動,起步便向他走去。
剛剛一步踩上地上落下的枯竹葉,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便見陳秦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斧子,站起身,一雙犀利的眼睛,警覺地看向這邊,低聲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