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何以傾心  第五十三章 宴席風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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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然一聽,驚得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瞪著聞霜,不是說是侍妾……怎會變成未婚妻?心裏呐喊著,可淺然知道,這時候可不能過於驚訝,以免引起懷疑,她壓下質問聞霜的衝動,沉下眼簾,冷然地看著聞霜,不言不語。
    “哦?昱王殿下已有婚約?這祺王殿下,可已經知道了?”張乘也是好一陣驚訝,他好奇地看向淺然,卻見她蒙著麵紗,看不清容貌,可一雙眼睛,卻是如同明鏡,好生清澈而又動人,隻怕,薄紗下也是一美人胚子,隻是,仔細了看,那眉眼,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到過,一時間,張乘有些想不太起來。
    “還不曾說與皇兄,不過,皇兄是知道淺然的。”聞霜細長上挑的眼角含著笑意看向淺然,直讓淺然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她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迎向張乘探尋的目光,淺淺一笑,“張大人,您還是莫要聽昱王殿下胡說了,奴家隻是風塵女子,又怎麼可能高攀得上殿下,隻是有幸得殿下憐惜罷了。”
    淺然的語氣不卑不吭,緩緩道來,顯得淡定自如,倒是有些不太像一般的風塵女子了,反而有種大家風範,這讓張乘很是好奇了,原聽這女子是風塵女子,他還有些不讚同,認為昱王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些,這王爺的正室,豈能這樣草率,可聽淺然說話的口吻,就有些轉變了,也許,真是這女子有什麼特別之處,才讓昱王另眼相看?
    “淺然姑娘,不知道是出自哪裏?這口音聽上去倒是本地人?”
    “奴家原本生在京城,父親是個商人,後來家道中落,舉家搬到了軒安,奴家為了給已故的父親還債,便委身於紅樓。”淺然低下頭,解釋道。這一來,不僅解釋了口音,更是指出自己也算是幼時富足,受過良好的教育,堵住了張乘的其他疑惑。
    “張大人,奴家也聽說了您是昱王殿下的恩師,昱王殿下常與奴家提起過您,想必您也是知道殿下愛開些玩笑,奴家這賣身契,可還在紅樓,又怎麼會與殿下定親?”見張乘相信了自己的話,淺然進一步補充道,說罷,眼角瞟向聞霜,隻見他一點也沒有顯出尷尬之色,而是微笑著聽淺然說著,並不加以解釋。
    “哈哈哈!淺然姑娘倒是有一張伶俐的口齒,怪不得昱王如此欣賞你,竟然帶你來了京師。隻是可惜了!”可惜什麼?自然是說自己的身份,若說昱王,這可是多少姑娘都想要攀上的,哪怕是做個侍妾,那也是這輩子的福分。可淺然如此與昱王撇清關係,顯然是異類了。
    張乘這一笑,引得了聞恪的好奇,他身子前傾,朝著張乘大聲叫道:“張乘!你在笑什麼呀?”
    張乘聽到聞恪叫自己,連忙停下笑聲,轉身恭敬地說:“回皇上,臣這是在於昱王殿下閑聊罷了。”
    “哦,是二皇叔?”聞恪好奇地看向張乘旁邊的年輕男人,這個人,就是皇叔經常提起的二皇叔?總是聽皇姨說,二皇叔長得有多好看,可是還是覺得皇叔更加順眼一些呢!聞恪心裏評判著,眼珠一轉,便掃到了角落裏端坐,卻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女人,那女人一見自己看向她,便連忙低下了頭。
    聞恪忍不住想要問問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那樣看著自己,可剛才自己那麼一叫,還不小心弄翻了身前的酒器,已經是引得聞白責怪的一眼,聞恪有些不敢再開口了。
    可聞恪不說話,他身旁的若葉卻也清清楚楚看到了淺然,隻是一眼,若葉便怔住了,這個戴著麵紗不見全臉的女人,她的眼睛,竟是與小姐的一模一樣!?若葉的手有些顫抖,她死死地看著淺然,然而,淺然卻再沒有抬頭。
    “皇上隻怕是不記得我了,當年,我可算是第一個見到你的人之一了。”聞霜看著聞恪猶猶豫豫的模樣,主動開口。
    “不對啊,第一個見到朕的,不是徐陌麼?聽皇叔說,徐陌可是幫朕接生的呢!”聞恪連忙反駁,這一說,讓席下的臣子和使臣們都想笑又不敢笑出聲,徐陌冷著臉,撇開眼,不作聲,似乎是有些尷尬,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可不在這宴席上,昨日聞霜進城,他便早早守在那兒,看著淺然被聞霜扶下馬,卻沒有上前去打招呼,虞兮,五年來都沒怎麼變過。
    “皇弟,敘舊還是等到宴席罷了再說也不遲。”聞白終於開口道,這次並沒有責怪聞恪,而是淡淡地對著聞霜說道。眼睛卻看著淺然,眉頭微微皺起。他雖沒有阻止聞霜帶淺然進宮,可心裏終是不讚同。
    聞霜一聽聞白如此說,便知道他是對自己帶淺然來有意見了,笑著回:“皇兄誤會了,皇弟可不隻是要敘舊,這王爺娶妻,不都要稟告皇上麼?皇弟可是,將皇上的未來皇嫂都帶來了。”
    “聞霜!”還沒等淺然有所反應,聞白卻是猛然沉聲一拍幾案,一掌竟然將身前的小矮桌都擊成了兩段,嚇得聞恪身子一動,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拚命地忍住不讓淚水流出來。
    “皇兄,你莫要動怒,你隻是以表麵看淺然罷了,淺然,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要真說配不上,倒還是皇弟配不上她。”
    此話一出,殿內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讓一向高傲又難以捉摸的昱王如此抬高,甚至與祺王對上。要知道,這兩人,可是從未這樣針鋒相對過,祺王,也從來不曾當眾如此動怒過,還是對昱王。
    相反,聞白聽了此話,卻一下子冷靜下來,他的口吻沒有任何情感,壓低了聲音,淡淡地說道,“即使如此,你也不可娶她,你別忘了你們二人的身份。”
    這話在外人耳中,似是說淺然風塵之身,不可成為正妻,可知道真相的人,卻一下子便聽出來,聞白這是在提醒聞霜,淺然是前皇後,皇上的生母,聞霜如此行為,便是大忌,若是被旁人知道,不僅僅是淺然會背上娼婦之名,昱王也會因此被人唾棄。
    顯然聞霜也是有備而來,他一早就知道,皇兄定會拿此事說事,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突然拉起淺然,一把將她禁錮在懷中,“皇兄有所不知,皇弟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下此決定,規矩什麼的,我聞霜從來不曾放在眼裏,這次,也是一樣!”
    如此堅定的口吻,讓淺然都愣住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她不曾想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滿臉通紅卻又不知作何反應。她為聞霜這樣的話而感動,心知他一片真心,卻又害怕種種後果。
    淺然也並非迂腐又守陳之人,但終究是女兒家,又從小受古訓熏陶,一時間,又怎麼接受得了,更何況,聞霜是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麵前如是說,縱使聞恪並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親生母親。
    眼看著氣氛有些僵,徐陌站起身,道,“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宴席,臣鬥膽,還請二位王爺冷靜些為好。”
    聽此話,聞白身子一頓,片刻,默默轉身,對聞恪行禮賠罪:“臣唐突了皇上,還請皇上降罪。”
    之前,聞恪被聞白那樣子給嚇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眨巴著眼,看聞白一臉嚴肅,縮了縮脖子,連忙回答:“皇叔不用在意,我,朕沒事。”他說著,眼睛瞄向聞霜和淺然。
    淺然回過神來,連忙睜開聞霜,一雙眼死死地瞪著聞霜,像是在責怪,聞霜聳聳肩,那淡淡的笑容顯然是沒有將之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好容易宴席進入了正軌,使臣們恭賀的恭賀,敬酒的敬酒。但總是覺得氣氛跟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甚至是有些詭異。
    大家口徑都出奇的一致,隻字不提之前的事情,也沒有人再去問有關淺然的任何事情,隻是一雙雙眼睛,都忍不住瞟向淺然,讓她不太自在。聞霜也發覺了那些窺探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用身子擋住淺然,心裏有些抱歉,卻沒有絲毫後悔之意,隻有這樣刺激淺然,隻有向所有人宣布淺然是自己的,他才會放心一些。
    好容易挨到了宴席結束,聞霜剛要帶著淺然離開,便被聞白叫住。
    聞霜心知聞白要問什麼,對著淺然輕輕道:“我同皇兄說些話,你……”剛想說你隨我一塊,淺然卻搶著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一句“我等你”,讓聞霜心一動,知道淺然隻是無意,卻還是沒出息地感到開心,這樣容易滿足,還真是差勁極了。聞霜無奈地笑笑,點點頭,薄唇輕動,重複著淺然之前說的,“嗯,等著我。”這一語,也不知道是帶著多少情緒,若是被那些小姐們聽到,恐怕都要羨慕淺然了。
    他轉身,跟著聞白去了。
    淺然站在原地,看著聞霜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環顧四周,這皇宮似乎多少年都不曾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個美麗的金籠子。這九龍殿,上一次,可還是自己的立後大典時登上過,隻是一眨眼,便是五年過去,一切都變得太多了。
    “小姐……是你麼?”一聲小心翼翼地呼喚,聲音還帶著些顫抖,似是不可置信,似是極度的期盼與思念。淺然一聽就知道,是若葉。
    她緩緩回頭,看著若葉,隻見若葉站在離自己不近不遠的地方,似乎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眼神有些閃爍,她見淺然回頭,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淺然的眼睛,好像是要將那雙眼睛看到心裏去。
    若葉……淺然頓時有種衝動,想要應答,卻還是拚命止住了這樣的念想,此時與若葉相認,定然是不理智的,就算隻要自己要求,若葉就定然不會說出去,可淺然卻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傳了出去,到時候若是若葉知情,必然受到牽連,那可就是害了若葉……
    想到這兒,淺然淡淡地笑了,“請問,你是在叫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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