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在淮王府門口。清寒早就等在一旁。
    盡言瀟灑地從馬車中跳下來，又轉頭去扶無歡。無歡雖然十二萬個不願意，但是拗不過盡言，隻好由他扶著下車。之後便有小廝上來將馬車牽走了。
    清寒像是對這樣的場麵早就料到了，半點詫異的神情都沒有。隻是微微一欠身：“王爺，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
    “嗯。”盡言點點頭，眸中流露出些許讚許。“無歡，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潘清寒。”
    “潘先生。”無歡抬頭看過去。
    “秦老板。”潘清寒得體地略一點頭，看向無歡。
    哪知道就是這一看，無歡沒由來地渾身一冷，一種危險的氣息彌散開來。
    “你怎麼了？”感覺到無歡的反應，盡言轉頭低聲問。
    無歡搖頭：“沒什麼。”
    ——但是，從小生活在各種陰謀和虛假中，無歡對於危險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他確信自己的感覺從來不會出錯的。
    難道說，這個清寒……
    抬起頭再看過去時，清寒已經轉開了目光。
    “進去吧。”盡言輕輕拉一拉無歡，小聲說。
    “嗯。”無歡點頭，跟著盡言走了進去。
    ——嗬，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
    目送兩人走進去，清寒嘴角挑出一絲輕笑，回身便轉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一刻，一隻雪白的信鴿悄悄離開淮王府，湮沒在湛藍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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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晚飯，盡言躊躇了一會，終於開口：“無歡，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不就是出征的事麼，我同意去。”剛吃過飯容易犯困，無歡的聲音都帶著一絲慵懶。
    盡言微微一怔，輕笑起來：“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了。”
    “不要我去？”無歡努力讓自己的大腦再工作一會兒。“為什麼？”
    “你的狀態不是很好。”盡言躊躇良久，終於找到一個看上去比較正常的理由。“我怕方燕紇會為難你。”
    “我的狀態已經很好了。”無歡抗議著，眼睛裏流露出不屑。“再說，就憑方燕紇，還不能把我怎麼樣。”
    盡言點頭。確實是這樣。連自己都不能把他怎麼樣，更何況是方燕紇。隻不過……
    “我還是不放心。”盡言皺著眉說。“最近總是感覺很奇怪，仿佛要出什麼大事一樣。”
    “那為什麼一定是我出事啊？”無歡好笑地說。“再說，留我一個人在京城，你就放心了？”
    無歡說的雖然是氣話，但是盡言卻認真了。
    ——貌似把他單獨留在京城也不是什麼好法子。雖然有潘清寒照拂，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也是。那，你跟著我吧。”盡言一咬牙，仿佛是做了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
    無歡忍不住笑了起來：“淮王啊，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可是被朝廷請來做太子的謀士的，為什麼要跟著你啊？難不成你要造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不應該帶你回來。”盡言有點沉不住氣了。當時隻是想著要自己來照顧無歡，一時間竟然將聖旨丟在了腦後。現在看來，自己倒是犯了一個錯誤。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將無歡交到方燕紇手上。
    “你究竟是不是淮王啊？”無歡開始打趣他。“要是淮王像你這麼婆婆媽媽優柔寡斷，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聽到無歡這麼說，盡言也忍不住笑了。
    好像是哎，為什麼一麵對無歡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啊？
    “可能我暫時不是淮王了吧。”盡言自嘲地笑笑。“那麼該怎麼辦呢？請大老板賜教。”
    被盡言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無歡抿著嘴說：“順其自然。”
    盡言皺皺眉，剛要開口反駁就被無歡打斷了。
    “放心，我不會出事的。”無歡笑著說。“再說，由我去做內應，不是要比其他人都好很多嗎？”
    盡言仔仔細細想了半天：“這樣吧，你答應我幾個條件，答應了，我就同意你跟著方燕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