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女裝沒有。”
    “……？！怎麼可能穿過，我又不是變…啊！映映我…我把窗簾拉上你再……”
    “明天你放假是吧，”秦映映很熟練地剝著他的衣服，比剝橘子還容易些，“要不要我陪你逛個街？”
    “咦…可是你明天，不是不放假麼？”
    “我下午可以不去，到年跟前了，大家串著休息。”
    李諧隻覺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從背後爬了上來：“映映，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我幫你把它變成現實吧。”
    李諧嚇得差點從他懷裏跳起來：“我不穿女裝！”
    “腦子挺快的麼，”秦映映表示讚許，“我還沒說明白，你都聽明白了。”
    “哈？還真的是？！可…為的是什麼呀？”
    “老家的三姑要看看我女朋友，我都答應了。”秦映映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你做點準備吧。”
    李諧驚得呆住，表情從錯愕變成驚恐，驚恐中好像還有點期待…總之複雜得讓秦映映再次佩服他的表情豐富了。
    “可是映映，這能行嗎？有女人這麼高、骨架子這麼大嗎？再說了，我隻要一張嘴……”
    “不需要張嘴。我們老家的審美標準是媳婦越文靜越好，你就在一邊坐著就行了，他們問什麼，我來說。”
    “不是吧……”
    “就這麼定了吧，明天去街上選件衣服。幸好是冬天穿得厚，夏天的話想不穿幫都難。”
    “冬天也容易穿幫啊！”李諧的腦袋搖晃地飛快，再快些都可以做電扇了，“映映我不行……”
    “我看好你，自信點吧。”
    “可是映映！”
    “睡覺了，我困了。”
    “唔……”
    ……
    過年的氣氛是美好的，除了火車上，處處都是一番熱鬧和樂的景象，商場裏尤其如此。北京不是窮人呆的地方，但是窮人也能呆得下去，因為有些地方就是為窮人準備的，比如說批發市場。
    “映映…這要怎麼買？”
    “弄件毛衫，再弄個裙子不就得了。”
    “鞋呢？”
    “好吧，再買雙靴子吧。”
    “打底褲呢？”
    “…你果然比女人還專業，買吧。”
    “大衣呢？”
    “什麼大衣？”
    “走在外麵總得穿大衣呀，我不可能還穿著男式的吧？”
    “那你還要不要戒指項鏈耳環啊？”
    “耳環沒法戴，可項鏈恐怕真的得要啊，你見過有女人什麼都不戴的嗎？”
    “還有什麼東西，一口氣說完！”
    “胸衣、假發、打底霜、口紅、眼線筆、睫毛膏…對了還需要一個包，不需要太貴，但必須要有！”
    秦映映當場折服，一伸胳膊摟住李諧的小蠻腰，把他往上提了提，以示獎勵，嚇得李諧差點叫出來。
    這天下的事兒啊，誰能說得準？往往是一開始反對得最凶的人，到最後成了最忠實的踐行者，就像趕鴨子上架，一旦上去了人家還不願意下來呢。直到今天早上，李諧還是堅決反對，說這事極其不靠譜，但自打進了商場以後，被這火熱的氣氛一感染，比秦映映還要積極。
    過年就是要花錢，不花在給小輩壓歲錢或者給長輩買禮物上，就要花在女人或者等同於自己女人的家夥身上，反正都是花，就不能心疼。而且凡是人就容易隨大流，看別人買自己也買，一到過年這幾天，謔，什麼東西都賣得好，超市裏就連褲衩子都搶光了，還不是紅色的。
    總之小半天下來，大家都搶得筋疲力盡，不過好在大多數都心滿意足。秦映映和李諧被夾在人流裏，從樓上被推到樓下，出門之後又被順利擠進地鐵口，都不用他們自己選是坐公交還是坐地鐵了。
    “映映，我還是覺得——”地鐵裏人聲喧雜到了一定程度，秦映映就在他身邊，他說話的時候也得扯著嗓子，“我可能扮不像！”
    秦映映看了他一眼：“盡力而為吧，不行的話……”
    這時候地鐵在漆黑的甬道裏轉了個彎，車輪和鐵軌發出尖銳而巨大的摩擦聲，等摩擦聲過去了，秦映映也說完了。
    “不行的話，怎麼樣啊？”李諧突然有點擔心，“你不會去找你的女同事幫忙吧……”
    “你怕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