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上的芊芊細指微動，莫兒顫動著睫毛試圖掙開雙眼。
    一下，兩下。
    “嗯……”一手扶著額頭，莫兒試圖用另一隻手支撐身體做起來。
    一雙大手適時阻止：“先別亂動。”衛莊見莫兒醒來就要逞強坐起，便出聲阻止。將莫兒半起的身體扶下，便問：“怎麼回事？”
    “啊？什麼？”莫兒神智還未回籠。努力的眨巴幾次水靈靈的大眼，迷惑的問著一直坐在床側的衛莊。
    “流雲。”衛莊不多作解釋，直直的問著莫兒。
    “嗯？什麼啊？”莫兒裝瘋賣傻，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演技還能不能讓小莊相信。
    衛莊劍眉緊皺，一語不發的看著莫兒。
    許久，久到莫兒準備繳械投降的時候，衛莊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算了，莫兒先休息吧。”傍晚的夕陽如血般的紅暈，暖暖的落在衛莊暗色調的袍子上，逆光相向，讓莫兒一瞬間有些失神。熟悉的味道，讓莫兒緊緊拽住起身的衛莊衣袖，衛莊低頭看著莫兒，等待她的下文。
    “小莊……”莫兒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這麼一手拽著衛莊的衣袖，僵持著不肯放手。
    “唉……”衛莊淺淺的歎息幾乎察覺不到，拿出另一隻沒有被莫兒拽著的手，輕輕的拍著莫兒的腦袋瓜子。
    “小莊，抱抱。”莫兒噙著淚吸著鼻子，說著以前總是肆無忌憚的說的話。
    衛莊寵溺的抱著莫兒，後者在衛莊身後笑的有些苦。
    “莫兒乖，睡吧。”
    此刻的兩人，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的夜裏。莫兒也是這般的任性，非要賴著衛莊和蓋聶不放，最終兩人也是無可奈何的任由莫兒胡鬧。
    “休息好了，我就出穀吧，好不好小莊？”莫兒小手掰開兩人的擁抱，一派認真的看著衛莊說。
    “為什麼？”衛莊今天難得的話多了。
    “你知道的，我以前中了忘塵，卦……不準了。”莫兒抿著嘴，眼裏有深深的難過，“所以我要出穀去，尋找這些年來的記憶，小莊你知道麼？我現在連自己進鬼穀多少年都不知道……”莫兒說的悲戚，抓著衛莊的衣服，像漂泊在海上的人終於找到救命物體一樣。
    “你不用擔心我，讓那個會飛的那個誰和我一起就好了。”莫兒搶在衛莊開口之前說道。
    再度歎氣，衛莊擔憂的說：“莫兒別胡鬧了。”
    “小莊……我，已經決定了。”莫兒這次很明智的快速躺下半起的身體，將被褥狠狠的裹過小腦袋，不給衛莊說話的機會——還是那麼的任性……漠情如衛莊，又一次的無奈了。
    稍後，衛莊鍍著步子走出房間，赤煉在身後關上鏤空紅門。
    “去吧。”衛莊給赤煉指示。
    赤煉點頭，狐媚的抬起右臂，一隻冰藍色的小鳥欣然落下，站在赤煉食指上靈動的轉頭。片刻小鳥飛走，赤煉跟上衛莊的腳步，亦消失在夕陽普照的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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