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暗流 第十七章 晚來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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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裏守夜的士兵大都睡著,有幾個勤勤懇懇清醒著的,看了孟西景的衣服也都沒敢上前詢問,孟西景走的悠然自得,一路上輕鬆的就像是在自家庭院裏閑逛。
直到孟西景騎馬走了有一會兒,守門的士兵方才覺得不對,趕緊派了兩個探子去追,但為時已晚,追了大半晌都沒追上,隻得放棄。
孟西景一路上快馬加鞭向著林良軍營的方向,一天的路程竟然隻用了一夜便已經趕到,待到了營地時天已經蒙蒙亮,遠遠的就看見幾個守營的士兵站在門外,孟西景心想,看看他孟西景的人帶出來的兵,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宇昂揚,哪像匈奴兵一樣無規無據,半夜正是應該防止敵軍突襲之時,竟然都在睡覺!看見了可疑的人都不敢上前盤問,就因為他穿了身他們將軍的衣服。
傳聞這段幹加琰是個將士奇才,匈奴現在的大半江山都是他親自率兵出征搶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奇才竟然將軍中的士氣打磨成那個樣子,枉費他們長著那樣一幅健壯身體,想到匈奴人的身體,就不免要回味一下之前的銷魂蝕骨,段幹加琰的身子的確是與匈奴男子的相差甚遠,相貌亦是不能同日而語,反倒是八分像中原人,若是說哪裏像匈奴人,那就隻有那一頭深紅色的頭發了。
那段幹加琰雖然是匈奴皇子,但卻是中原的安平公主與老單於生下的孩子。
二十年前先皇為向匈奴求和才出此下策,將年僅十六歲的妹妹安平公主嫁給已經年過四十的老單於,那時孟西景的父王孟將軍雖然還活著,卻是分身乏術,一麵要對付高麗一麵要對付匈奴,實在是分身乏術,於是牧清軒的爺爺牧霖才獻此計策以求平複戰亂,沒想到這件事後來也竟有心之人記下,將它當成了將牧霖降職定罪的緣由之一,現在想起來牧老丞相的確是委屈。
孟西景下了馬,走到軍營前,對著幾個守衛中的頭頭拱手說道:“我乃林將軍舊友,麻煩軍爺向上頭稟報一聲,就說一個姓孟的來尋他了。”
孟西景因為包袱行李都在段幹加琰那裏,沒有證明身份的令牌,所以隻能和門口這幾個小兵客客氣氣,必要時套套近乎,誰讓他能屈能伸,不拘小節呢。
誰想那士兵頭頭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將手向孟西景麵前一伸,拇指在中指與實指之間來回搓著問:“可有信物?”
孟西景頓時了然,這是不相信他,要他證明,可是自己與林良兩個大老爺們從小長到大怎麼會有信物那玩意,於是果斷搖了搖頭。
“沒有?”那軍爺頭頭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孟西景,看了一會明顯是耐心磨沒了,又說道:“銀子!大爺問的是你有沒有銀子!”
孟西景氣結,當真是不識誇,剛剛還說人家匈奴的兵怎麼怎麼散漫,現在倒好,這自家的兵竟然還不如人家呢,竟然變著法的要錢花了。
於是孟西景眼珠一橫,氣運丹田,用著華安的嗓門說了一句“沒有!”吼完之後自己都覺得雙眼冒金星,太陽穴充了一猛子血。
果然是華安教出來的徒弟,這一嗓子著實是讓守門的幾個小兵嚇了一跳,再看這門前穿著花哨的男子竟然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愣了數秒沒說出回話來。
那頭頭最先反應過來,剛要用手裏的長槍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平民,醫生怒喝傳來。
“不好好把守,做什麼鬼吼?”來人走到幾人身邊,虎目一瞪,士兵頭頭登時萎了氣焰,小聲道:“王副將。”
孟西景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卻又在逆光中看不清楚樣貌,隻依稀斷定是個高大的漢子,王副將感覺到有人注視他,側頭看了一眼孟西景,倒眉一豎,臉上寫滿驚訝,嘴張了半天才說道:
“王爺?你怎麼會在這?”
孟西景點頭,甚滿意,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王順,以前在府裏做個侍衛頭頭,孟西景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就將他送到林良手下從小兵開始做起,還告訴林良多提拔,後來見林良時偶然想起王順,詢問時林良一臉讚歎,說王順果然是個人才,已經被提拔成千夫長,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孟西景總算是放了心,後來事情一多就忘記了,直到林良被朝廷調來戍守邊關,也沒機會再問一問。不過看現在王順的樣子,怎麼說也該是個副將了吧,孟西景越想越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獨到。
王順見到自己昔日的主子,一時高興,就將在旁邊的士兵忘了,直到迎著孟西景進營,孟西景提了一句方才知道剛剛竟是出了這事,便傳令下去美人五十軍杖,孟西景這才將剛才吃的憋討回來,順了口氣。
孟西景在王順的引領下來到林良賬前,就著微弱的亮光看見林良的帳子不由又是一歎,看看這帳子,多普通,多節儉!再想到段幹加琰住的帳子,簡直就是一隻孔雀窩!
進了帳子,林良正在案上研究地圖,看了一眼王順又低下頭去,問了聲:“何事?”連看都沒看孟西景一眼。
王順剛要開口,孟西景示意他噤聲,順手將王順腰間的佩劍取出,朝著案前的身影擲去。
王順的‘啊’字還沒叫出口,林良案上的純銀毫筆也已經一齊射出,兩人飛的武器像長了眼一樣在半空中相交,‘鏘’的一聲劍與筆皆從中間折斷。
林良眸抬眼起身看著孟西景臉上帶笑:“比我估計的晚來了兩天,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