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舶來品” 病況在蔓延,斯墨,這不是該溫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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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白瓷磚地麵若隱若現的水漬,水槽,排風係統,一字排開的解剖台,躺在上邊想必會冷得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盡頭整麵牆的鐵皮抽屜,專業來講該是類似冰箱冷藏櫃的東西……每個抽屜上都貼有寫著編碼的標簽。
傑克已經做好了準備,卻遲遲等不來斯墨,他去了哪,傑克懶得想,他肯定藏在醫院的某個角落,除了他的好友羅主任沒有人能把他揪出來。
又一次放我鴿子嗎?傑克輕吐了口氣,獨自開始了屍體解剖。手術刀輕劃過腹部,多少比麵對活人的時候下手輕飄,血性的粘液噴湧出來,“他*的!”傑克眼睜著自己的手術袍上濺滿了血跡。
雖然人已經不在,但他的身體裏一定存在著某種“小東西”繼續著自己的“侵占”行動,很多病症就是這樣,你知道它,看它在你眼前“作案”,卻不知道它是什麼,更別說預料它的下一步行動了。
不斷溢出的液體,讓傑克的探查,就像從番茄醬罐子裏玩抓彩。考慮到這可能是位烈性傳染病患者,傑克斷定自己已經在斯墨的折騰下徹底失常了,不然怎麼會這麼鎮定。
過程很癲狂,厚厚的防護服下,傑克的頭上已經密排了一串汗珠,但結果很讓人沮喪,一路的探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看來隻能靠夕遙那邊的血檢結果來判斷了。
傑克開始收拾器械,斯墨仍然沒有一點要出現的意思。都說住院醫生沒有自己的生活,很悲摧,但傑克覺得自己當初以跟隨醫學院精英前輩為傲的心理才是最悲摧的,除了被刻薄和做這些遊走在官緋邊緣的事外,他醫學院高材生的驕傲已經被磨平。
其實在這種大型綜合病院,不知道病而宣告死亡的並不是個例。當然,病例裏仍然會非常清楚地標明死因,例如出血性休克、心力衰竭等。這些名詞足夠應付那些陷於喪親之痛的人,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一個人血流不止,或是心髒“脫力”,則無人追尋。道理很簡單,既然沒有人想追究,又有哪個醫生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又有哪家醫院會投這種無謂的資。斯墨這個團隊和中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特例,這裏有斯墨個人脾性的問題,更多則取決於醫院一把手蔡院長的支持和包容,至於這裏麵是出於惜才之心,還是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緣由,就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了。
相較於那邊病人病情的急轉直下,醫院女藥師的情況顯得平穩得多,至少目前來看,除了輕微的發燒和腹瀉外,沒有其他症狀。她很詫異自己被安置於隔離病房,更不可思議的是連院長和中心的夕遙都過來了。
“我到底得了什麼病?我沒覺得自己怎麼樣啊!隻是有點腸炎,我的腸胃一直不太好。”女藥師很煩躁地站在病床邊,晃動著打點滴的手,塑膠管隨之扭動。
“秦娜,你先回到床上好嗎?”夕遙試圖上前去攙扶她,被秦娜一把推開了。
“你不躺下,我們就沒法做檢查,先要查清是什麼病,治好了才是關鍵,你說呢?”蔡院長說話仍然是平和的。
“這都是斯墨的主意吧?”秦娜沒有動,把輸液架晃得亂顫,“我的病吃藥就能好,他這麼做明顯是報複!”
“你說這話有什麼依據?”夕遙歪著頭,臉上出現少有的怒氣。
“現在的形勢是,有一位和你症狀相似的患者已經死亡,身為一名醫務工作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本著對你負責,對全院患者和其他醫護人員負責的態度,希望你能配合。你和斯墨之間有什麼恩怨,你們私下解決,不要帶到這來!”看秦娜失去了理智,蔡院長打起了官腔,口吻不容置疑。
“那如果結果沒問題,你們得馬上讓我走,今晚全家人還要一起吃飯呢,我可是好幾個星期沒見我兒子了。”秦娜乖乖地坐回床上,提到孩子,眼圈直泛紅。
夕遙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啊,秦娜兩年前就離了婚,孩子判給了男方,居家多年的她,迫於生計,又重考藥師執照,進這裏工作還不到一年,話不多,工作卻是勤勤懇懇,從未出過差錯。
“是啦,在你回家吃晚飯之前,我要取血了。”夕遙拿著托盤坐到秦娜旁邊,一如既往的微笑著。
“哈,讓護士來就行了吧。都說你比護士的手法還好,對我的特別優待嗎?你這麼溫柔善良的人怎麼受得了在那樣的領導手下工作?”
“也沒那麼誇張吧。”夕遙仍舊笑了笑,熟練地搖晃著手中的取血瓶。
蔡院長望了眼牆上的掛鍾,“不知道那邊有什麼新發現。”
“蔡院長,您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順著夕遙手指的地方,隻見秦娜的後背上密布著針尖大小的出血點。
“沒什麼,起了些小紅點,後背癢嗎?你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不覺得,從來沒有啊!剛用的那些藥也不會引起過敏啊!”
“秦娜,你先好好休息,結果很快出來。”
醫院餐廳,斯墨後背頂著牆角,兩手直直地撐著餐桌邊,埋著頭,滴著水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對麵坐著一個20歲出頭的小丫頭,粉色小開衫,白色牛仔褲,獨自地消滅著麵前的牛腩飯、意粉、薯條和冰激淩。
“好歹吃一口啊,你跟飯有仇啊!”小丫頭塞了一嘴的吃的,拿薯條在斯墨麵前晃了晃。
“再說話噎死你!你吃你的,不夠再要。”
“你怎麼了嘛?真拿你妹我當豬啦?到時胖的嫁不出去,你賠得起嗎?”小丫頭調皮地扒拉著斯墨的劉海,“你是洗了頭,還是出的汗啊?上班時間洗頭就算了,還不擦幹?要是出的汗,也未免太多了吧?要知道外麵還在下雪啊!”
“行了。”斯墨一把推開了小丫頭的手,恢複了尋常的坐姿。
“你也知道我剛換了新工作,忙得要死不說,那個破經理還專門跟我作對,唉,生活鬱悶啊!你最近怎麼樣?能休假就去歇陣子,找女朋友豐富下業餘生活也不錯啊,或者你們醫院現在提供免費女朋友服務?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你不適合獨居。”
“你給我適可而止,幾天不見托生成碎嘴老太太了?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聽這些屁話的!”
“喂!這叫關心,明白嗎?算了,懶得跟你這種冷血人渣哥哥講。又惦記上哪家的了?你們院長?那女人太強勢,年紀又太大,我看你們科裏那小姑娘不錯,人長得漂亮,對你又……”
斯墨掏出了一張字條,“你幫我去這個地方調查下,仔細點,盡可能多的搜集樣本,下午送過來。”
“這家沒蟑螂吧?上次那一櫃子黑漆漆的小東西,惡心死我了!”小丫頭說著把勺子扔回了餐盤。
“那誰知道,你的樂趣不就在這嗎?給你個溫馨提示,最好把你的裝備都穿上,我懷疑這家主人死於傳染病。”
“我是你親妹嗎?這讓媽知道肯定罵你沒人性!”
“不去沒關係,你把這家鑰匙配好,我自己去。”
“好了,好了,算我命苦,聽說HELLOKITTY限量版MINI本開始賣了。”
“我知道了,我會往你卡裏打錢的。”斯墨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棕色的小瓶,一股腦地倒出好幾顆白色小丸吞了下去。
“喂!哥,你糖吃太多了,人會變暴躁的。”
“那你這個小爆脾氣是不是因為吃多了冰激淩?不吃才會出問題,醫院裏的事可都是人命關天。”
“你行不行啊?”幻兒在搖搖晃晃的斯墨和冰激淩杯裏的最後一顆櫻桃間,選擇了後者,賴在了座位上。
斯墨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