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緣生 第048章 各麵壓力,三生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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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沒有不漏風的,流言沒有傳不快的,火沒有紙包得住的,阿辛和東方玉之間這把火一夜間燒得身邊人心惶惶心驚膽戰。
次日豔陽高照,阿辛一如往常地拋下俱樂部雜務,著身男裝,同東方玉去找陸淺下棋,好天氣適合出遊,當即三人便去了郊外,亭中對弈,把酒言歡,好不逍遙快活,隻差義結金蘭。
亭外草地上,三人席地而坐,高談暢飲,陸淺深有感觸:能認識二位,乃三生有幸啊。
阿辛舉起酒壺與他幹杯:人生聚散無常,趁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好好喝上幾杯,別時才無遺憾。
“解姑娘豪爽,與東方兄皆性情中人,陸淺也無忌於何世俗縟節了,來,幹。”
阿辛不忙喝酒,微笑靠近:“第十遍,解莫。”身體略後傾,不動唇地悄悄問,“判斷出來了嗎?”
陸淺置酒杯於嘴邊,以飲酒之態掩飾說話:“應該不是,東方兄說他沒參與那年的棋賽。”
“哦,他說什麼你信什麼。”
“……他沒必要不承認,說實話,來京這一趟碰上他,即使半月後那位棋聖依舊無蹤,我也知足了。”
“有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你不寂寞了。”
“小莫,和陸兄弟背地說什麼悄悄話?可是我哪裏惹了你們?”東方玉優雅地放下飲畢的空杯。
“沒……”阿辛欲解釋。
“我想到城中有座三生廟。”陸淺突發奇想。
“…………”兩人默坐,東方玉清白了,這冷氣絕不來自他。
“據說求姻緣熱別準,我看解姑娘與東方兄……”陸淺隻暗示並不說破,“若得空閑,不妨去瞧瞧。”
“…………”無人出聲,假如陸淺知道阿辛一個有夫之婦跟兩個男人喝酒下棋,會怎麼想她?
回俱樂部已是黃昏,阿辛迎來一場空前的“拷問”,建亭君和小滿君均出動,工作室裏,六人圍著她進行批鬥。
四人幫組合:建亭、小滿、紫韻、小嬋,紫韻首當其衝,最具代表性,恨姐不成鐵,姐夫外出才幾天,她就耐不住寂寞心思不正另覓芳草了?雖然東方玉也如天人下凡,但她已名花有主,要時刻牢記什麼叫婦道。
一摞書往桌上一摔,扔倆字:抄完。
阿辛伸伸腦袋:女經——像某種怨念的產物。她很坦然地攤攤手:公主小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二皇兄,你來說兩句。”憤意難平的小公主請幫手。
緋瑔想著阿辛定事出有因,沒明確反對,也不多言,聞激進派一聲喚,中立派被站隊。
“諸位……不要逼辛姐姐了。”緋瑔較理智,四人幫眾怒,阿辛心頭寬慰,卻又聽他說,“麒王不就快回京了嗎?”
四人幫笑,阿辛把頭埋進膝蓋。
“姐姐,我支持你。”一個異常堅定響亮的脆聲殺出重圍。
“小天——”五人震吼。
阿辛的性格屬彈簧的,越壓越反彈,批鬥的後果是她變本加厲肆意妄為,成天以下棋為由和東方玉出雙入對,除小天外,其餘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而她棋藝在兩位大師級人物的熏陶指導下突飛猛進,作為連日來苦練的獎賞,陸淺帶二人去了之前提過的三生廟,不求姻緣便求個平安吧!廟前,他借故暫離,有意給兩人機會獨處。
絡繹不絕的香客、鼎盛的香火彰顯三生廟所受青睞程度,廟宇偏安一隅,規模不大,怎普普通通:門額橫匾“三生廟”,大殿外一側懸一口銅鍾,屋脊塑飛舞的鳳凰,殿中幾座說不上名的神像及神龕。請願者多,求簽者亦多,紛紛執簽往側殿求解。
這些不在阿辛的興趣範圍內,廟裏逛了一圈,走過側殿旁的小石橋,至一片開闊平地,不遠是塊荷塘,綠樹成蔭荷葉田田,風景算好。剛從大堆人群中出來,正需此別樣小地兒清靜清靜。
“阿辛,既來之,何不求一簽?”陪同她散步的東方玉問道。
“求我跟麒王?還是跟你?”她漠然反問。
“我?”東方玉眼色微凝,口氣變涼變認真了些許,“阿辛,你這麼問,容易讓我誤會,萬一我真的誤會了,你會沒機會反悔。”
阿辛不慌不忙彎下腰撿了顆石子,麵向荷塘:“你一直想說的吧?”擺姿用力扔出石子,一連打出五六個水漂,回望他,“是我沒機會嗎?”
東方玉未語,另一個蒼老的濁音應答:“前世因,今世果,宿命輪回,緣起緣滅。女施主心中有惑,可稟於簽文,老衲願解微言。”
“一眼看出我是女的?”阿辛狀似散漫,“你是那位解簽的大師?都解完了?”
“老衲了空,一日十簽,已解其九,猶剩一簽。”
“哦,剩一簽給我解嗎?我沒簽。”
“施主,乃塵世之外,形如虛,魂牽彼,情是妄念,四大皆空,萬物皆無。然心不定,終將成過往煙雲,若知心事,或聊可緣續。”
阿辛訥訥,豎起兩根手指,頂著腦門,笑道:“大師都喜歡文鄒鄒,此為大師之智慧。”
東方玉沒她那般不敬:“請大師明言。”
“三生石上定三生,三生廟前許三生,來我廟者,多為求一份好姻緣,良緣難求,得而寄許三生,”了空緩緩行至一簇草木下的大石前,上有許多刻劃痕跡,“石頭並不起眼,隻因鐫了字,便成傳奇。”
“人有一輩苦已多,怎堪三生為踐約。”阿辛又哼哼,“大師,您專程來給我解簽,是不是把我當成影視劇小說裏的女主了?那謝您高看,不瞞您說,我也覺得我是自己世界的主角,演繹著獨我的殘缺美人生啊!嗬嗬……您算出我與眾不同命將悲催,確實如此,但說悲催中隱含那麼點兒希望吧,私以為,是希望大大滴。不好意思,我外麵還有個朋友,得去找他了,了空大師,再會。”她笑嗬嗬地向老大師揮手致別,拉走東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