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生 第014章 兩女無猜,抓鬼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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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和殿為舒貴妃寢宮,貴妃溫良婉約、與世無爭,同大興慶康帝緋雲皓相敬如賓,膝下承有一雙兒女:四公主緋紫韻,今方十六,五皇子緋徵,年十二有餘。傳聞紫韻公主與長樂郡主私交頗好、感情深厚,阿辛不甚得知。見完正主謝過恩,她淡定地踏入璧和殿,俗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失憶乃大眾慣用招數,可謂屢試不爽。
“辛姐姐!”迎麵飛來一隻輕靈俏麗的小喜鵲,那聲甜得喲,阿辛全身發軟,被她一擁,“想死我了……前段時間聽說你病重,我不知有多擔心,可又出不了宮,就每天每天為你祈福,皇天不負有心人,你不僅病愈,還成了親嫁給麒王,真是太好了!”
“紫、紫韻……”阿辛呼吸困難,一是給她勒的,二嘛,為毛每個人都認為她嫁麒麟猶如中了百萬頭彩?簡直是“存人欲,滅天理”。
“微臣見過公主。”麒麟翩翩有禮。
“麒王!”小喜鵲眼裏閃出兩顆桃心,鬆開好姐妹轉至他,“……和我辛姐姐真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啊!”
“……”阿辛想掐她白嫩嫩的小脖子,手感一定不錯。
麒麟星眸中溢著淡淡的笑,瞬而斂起稍沉,望向內所走出的雍容雅致女子。阿辛順著瞧去:兩位宮女擁出一名藕色雲錦宮裝美婦人,手挽水煙軟紗,如瀑長發高盤雲髻,插一支飛鳳簪,麵容嬌好,氣質典雅,她立刻想到一詞:聖母。
這形象,管它西斯廷拜占庭阿根廷,叫一個亭亭玉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時下麒麟與貴妃娘娘去商議正事了,阿辛看麵前一身梅花宮裝的快樂小喜鵲,咧嘴笑開:“紫韻,你胖了。”
小喜鵲僵化,悲愴大呼:“辛姐姐,我日夜為你憂思,寢食難安,又受謝滿春那頑固不化的死腦筋的氣,沒一天高興過,你看,我的臉,麵黃肌瘦,怎麼胖了?辛姐姐你就喜歡捉弄我……”
阿辛悅然,由此得出三點結論:第一,紫韻對小滿君有意,怎奈小滿君較為榆木;第二,古代女子也對身材胖瘦問題敏感?第三,原來前阿辛喜歡作弄小公主,好。
“紫韻,我們來玩遊戲吧!”
“抓鬼?”小喜鵲滿麵紅光,“好哇,這次我一定要抓到你,哈哈,我現在對宮中各地熟悉得很,看你能躲到哪去。”
“??”阿辛本想說玩“一二三木頭人”,既然她提議了,“你來抓我?”
“當然,以前總是我輸,而今不同了,為了能扳回一局,我把皇宮能藏人的地方全查了個遍,除了禦書房和祭壇禁地,我知道那兩個地方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進不去的。怎麼樣?辛姐姐,跟我玩一回?我若贏了,你把那塊蟠龍禦墨還我。”
蟠龍……墨?!阿辛明了: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憂思憂思,思的不是她,是塊墨!
“你怎突然想要回它?”
“沒……”紫韻的臉唰地變紅,忸怩道:“哎呀你別問那麼多了,說敢不敢玩吧。”
“如果你輸了呢?”
“前些天喬越使者進貢了幾樣奇珍,父皇賜給我一顆很大很漂亮的冰海明珠,如果……如果輸了,我把它給你好了。”
“嗯,公平。”阿辛默笑:冰海明珠?聽名字讓人聯想到夜明珠,可那蟠龍禦墨,她還真不知道,回去問問荷香吧,她侍候前阿辛多年,應該了解她藏東西的習慣。
另一頭舒貴妃聽完麒王的忠告,深感訝異:“王爺是否弄錯了,本宮素未想過讓徵兒爭當儲君,隻願他此生平平安安足矣。”
“貴妃娘娘賢德,自是心如明鏡,然外人看來並非如此。大皇子早年夭折,二皇子又生性軟弱,沉醉音律不問世事,更無心朝政,合適的儲君人選僅剩五皇子,皇子雖年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有意栽培,命大學士謝滿春授業,拜尚書令趙歆為輔臣督導,即使臣不說,想必娘娘也心知肚明,將來太子之位會花落誰家。再者,謝大學士與臣來往密切,憑這點,珋郡王足以將臣劃入娘娘一派,對他扶植二皇子登基,自己充當大興暗主是極大威脅。近日其動作愈烈,臣隻是提醒貴妃娘娘小心,謹言慎行,切莫落了把柄在他人之手。”
“本宮與王爺平日並無什麼交情,王爺為何相幫?”
“臣不是幫娘娘,是為大興社稷。”
“皇上可知曉?”
“皇上明察秋毫,怎會不見薪新?”
“難怪,王爺入京是……”
“娘娘聰慧。”
……
阿辛無所事事地閑蕩著,她對皇宮不熟,何處藏身?小公主玩真格,大有跟她拚個魚死網破的大無畏精神,為了塊墨,至於嗎?
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一片疑似禦花園的景園,園中花草假山流水曲觴布局錯落有致,花叢簇簇,百般紅紫,妙不可言。
她不由止步,置身美景,心情豁然明朗: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隻是再美的東西,總覺像一場虛夢,人說繁華一夢,浮生一夢,活在夢中之人何曾知道自己在夢裏,現實中的人又有多少承認現實,夢與現實,僅是一線之隔。
一陣悠揚的簫聲打斷她的“美”夢思考,側耳聆聽,飄渺超然的旋律由遠至近,其聲鳴鳴然,似孤芳無人賞,伯牙無子期,吹簫人……傷懷無奈嗎?
“長樂郡主?!”兩名路過的小宮女認出她。
“郡主……哦,麒王妃,您在和四公主玩抓鬼遊戲呢?”一人問。
“嗯。”阿辛問號一串。
“唉,以前每次都四公主輸,這回公主可下了不少功夫,三年來把宮中能藏人的地方翻了底朝天,甚至闖入媛妃娘娘寢宮,差點吃大苦頭。”另一人後怕。
“王妃,說不定您這次真會被找出來。”
“啊?難怪她信心滿滿,那我往哪躲好?”阿辛求助,感謝前阿辛人緣好。
“我想想,”一人冥思狀,“或許……有一個地方……洛祥宮。”
“洛祥宮?”
“不行不行,那裏不能隨便進,”另一人連忙否決,“王妃,您最好別去,若實在沒辦法就在它附近躲躲吧,萬不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