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也會這首童謠，唱的真好聽。”不知幾時，那幾個小孩子都圍了過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說著。
    “是啊，是啊，小哥哥比老伯伯唱的還要好聽。”一個個很是歡快的看著天之初，雖然他冷漠著一張臉，但幾個小孩子們卻並不怕的樣子，隻是看著天穹蒼的時候有些畏懼。
    “老伯伯？”九離眼珠子轉了轉，見天之初定定的樣子，明白過來什麼，蹲下身，臉上帶笑很歡快的樣子，“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姐姐，這首童謠是誰教你們的啊？”
    “沒有人教啊，”一個小女孩兒有些不明所以，心思簡單，道。
    “對啊，沒有人教的。”幾個孩子連聲附和，九離當然看得出這幾個小孩子沒有說謊話。
    “那麼告訴姐姐，你們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呢？”九離睜著大眼睛，水汪汪很和善的樣子。
    “鎮東有個老伯伯。”
    “渾身髒兮兮的是個老乞丐。”
    “我們就是聽他總是哼這首童謠，總是聽也就會了。”
    “那個老伯伯呆呆傻傻的，媽媽說他是個瘋子，要我們不要跟他玩。”孩子們一個個舉著手，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九離站起身看著天之初，“小公子？”
    天之初自然聽見了孩子們的話，漠然的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被天穹蒼捕捉到了。
    天之初上前幾步，天穹蒼攬著他的腰際，沒有放開，跟著上前。
    “帶我去。”天之初話語很簡潔，小孩子們都心思簡單，一時之間沒能明白這個小哥哥的意思。
    天之初皺了皺眉，九離知意，連忙笑著問這些孩子，“能不能帶姐姐和小哥哥去見見那個會哼童謠的老伯伯？”
    “好啊，好啊。”小孩子們立馬高興的應著，一窩蜂跑在前麵帶路。
    “漂亮姐姐，就是那個老伯伯，在那裏，媽媽說要我們離呆瘋子遠點。”
    九離一笑，掏出一把糖果分給幾個小孩子，讓他們自行玩去了。
    那個乞丐蓬頭垢麵，已經看不出什麼麵貌，隻看得清那一雙眼睛，空空洞洞呆愣愣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髒兮兮一個個破洞，他坐在一塊石頭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方，嘴裏哼哼著那首童謠。
    一遍一遍的，古怪的調子與大道和鳴，一個個字似要烙印進虛空中一樣。
    就是他們在望仙樓下遇見的那個老乞丐。
    天之初走到近前，那老乞丐眼神空空，雖是盯著天之初看，但其實他眼中根本沒半分天之初的身影，隻是一直哼著那首童謠。
    默默的看了好一會，天之初輕輕的哼唱起來，那老乞丐空洞的眼神這才有了波動，閃過一絲光亮，眼中這才慢慢浮現天之初身影，停下了哼唱，愣愣的看著天之初，“依……依。”他喃喃開口，有片刻的清醒。
    天之初沒有多餘表情，隻是冷漠的眼中有了一絲變化，似是懷念，又似有了溫情，“依依在那？”
    小淵驚詫，疑惑的看向九離，依依是誰？
    九離搖頭，她也不知道，以前天之初都在山上，今次下山可以說九離基本都有跟在身邊，小公子對什麼都冷冷漠漠不甚關心的樣子，她也不知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叫依依的人，而且小公子還似乎很在意，扭頭看天穹蒼。
    天穹蒼冰冷著一張臉，眼中沒有神色，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盯著天之初看。
    “依……依，”老乞丐眼中很深的感情一閃而過，“依依在那兒？”他重複了一邊。
    隻是一晃，老乞丐眼中已然又變成了最開始時的空洞，又開始哼起那首童謠，聲音忽遠忽近，忽高忽低，似乎縹縹緲緲。
    “依依很重要？”天穹蒼聲音沒有起伏。
    “很重要。”天之初點點頭，“最重要的人。”
    天穹蒼麵無表情，冰冷的眼中深邃無波，攬著天之初腰際的手緊了緊。
    感覺腰間手掌有些太過用力，自己的腰被勒的生痛，好似骨頭都要被勒斷了，天之初沒有掙紮，隻是皺了皺眉，他感覺到天穹蒼周身的氣息似乎更寒冷的幾分，他這是生氣了？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天穹蒼。”
    天穹蒼注意到他皺起的沒有，手中的力道沒有放鬆。
    “你在生氣？”天之初詫異，“為什麼？”
    天穹蒼看著他沒有回答，放鬆了手中力道低頭親上了天之初。
    身後的九離和小淵對視一眼，都低下了頭，雖是早就看了出來，但親眼見到兩人如此親密還是有些微的不適，隻是公子爺的事不是他們能質啄的。
    半響才放開，天之初疑惑的看著他，沉默了半響，天穹蒼這才開口，“依依是誰？”
    天之初想了想，有些詫異，“你在吃醋？”
    天穹蒼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皺了皺眉，天之初勾著天穹蒼的脖頸，踮著腳也親上了天穹蒼。
    “夠了。”半響，天穹蒼拉開天之初。
    “依依比我小三歲，從小一起長大，我是她小爹爹。”兩人年紀差不多，隻是依依堅持叫自己小爹爹，他們可以說從小一起長大，在哪個血腥沒有自我的泥沼中一直相依為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後來我們分開了，我要去找她，這首童謠是曾經我為依依唱的。”在那艱難的日子中，他們兩個相互鼓勵支撐下來，最初那一個個惶恐不安的夜裏，他胡亂拚湊了幾句句子，也是胡亂編的個調子，兩個人偎在一起唱著，趕走最初心中的恐懼，後來在沒有恐懼，心變得冷硬起來，隻是這首童謠是他們心中最潔淨的地方，每天晚上依舊會哼唱。
    不要說九離和小淵聽不懂天之初在說什麼，就是天穹蒼也沒有明白天之初的話是什麼意思，六歲之前他雖沒注意到過天之初，卻肯定天山上沒有出現過他說的什麼叫依依的人，六歲以後是自己在親自撫養，更不可能出現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事。
    他看得出天之初說的是認真，就更加好奇，這個孩子似乎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如今他似乎是打算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