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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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瞬間,耀眼的光刺痛了他的眼,迫使他不得不再次閉上。他在想也許他還沒有死,猶記得他看見了銀月,追逐銀月而去,卻不想掉進了雪蓮湖中,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席卷他時,他知道自己那副脆弱的身體已經經不起過多的寒氣,可是他不甘心,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那如刀鋒般的寒氣入體,幾次使他痛的暈厥,他想他就要死了,就在他昏厥前的最後一瞬間,他看見了萬道銀光,憑借最後一絲力氣,把它們牢牢的抓在了手中。如果沒有那最後的銀光,如果他沒有能夠把它們抓在手裏,他想是不是他就不會活著了已經死了?
再度睜開眼,慢慢的適應了刺眼的光線,溫和的陽光照在身上,不是暖暖的讓人舒服,他微皺著眉,體內的寒氣已經被去除了七七八八,不過那種撕裂般的痛楚依舊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身體的感知終於全部回歸身體,他坐起身錦被滑下身子,隻著一件裹衣的身體本能的打了一個寒顫,蒼白的臉毫無表情,一雙冷漠的眼卻是鎖住一旁椅子上的男人,眸中平靜無波。打從他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屋內有人,敏銳的感覺到一雙過於冰冷的眼一直注視著他,殺手出身的他,即使是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也是保有高度警惕的。
這個男人很冷很寂寞,一頭銀發隨意的束起,完美的五官卻是冰冷僵硬,仿佛從來就隻是這一個表情般,一襲白衣,倒有幾分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祗。最吸引天之初注意的是那一雙冰眸,沒有刻意如此,隻是平靜的一眼就讓他有種再入雪蓮湖的感覺,冰冷的有些刺骨。眸中冰冷如冰,卻也平靜無一絲情緒,那是一種死寂,一種找不到活著何為的沉寂,他的心中一動,多麼像那時的他啊,從來不知道活著的意義,甚至有時自己也質疑他是否是活著的,那種感覺為何像自己並沒有生命一樣?所以當天穹蒼靠近他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排斥,隻是有些不太適應而已。
“從今以後,本尊就是你的父親。”
就連這麼極平靜的一句話也讓人如臨冰窖,冷寒的心中打顫。拿過床頭放好的衣服,開始為他穿衣。
一把抓住天穹蒼拿衣的手,他知道他不是他的孩子,現在卻又是為何?他雖然身體弱些,卻還沒有弱到自己不能穿衣服的地步。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天穹蒼,他知道對方明白他的意思。天穹蒼卻隻是停頓一瞬,沒有任何表情與言語,自顧的給要他穿衣。
“可有名字?”
他一愣,遙遙頭,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六年,卻想起自己也確實還沒有名字,至於前世的名字,他抿了抿唇卻是沒有說。
“天之初。”天穹蒼看他半響,才冷冷吐出幾個字,他沒有反對,名字有時隻是一個代號而已。
天穹蒼的手很冷,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兩人誰都不讓,靜靜的注視著對方,最後天之初妥協,放開了天穹蒼的手,神情無半分變化,一雙淡漠的眼愣愣的看著天穹蒼的滿頭銀發,在溫潤的陽光照射中,泛著淡淡的銀光,一如雪蓮湖中他看見的那輪銀月灑下的萬道光芒。天穹蒼一臉的平靜,其間,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氣氛倒也不顯尷尬,隻是有幾分冷清。
穿好衣服,天穹蒼把他抱到原先他坐著的椅子上,手裏提著鞋,就要為天之初穿起來,天之初伸手一擋,接過鞋子,自己穿起來,天穹蒼這一次沒在勉強,靜靜的看著自己穿鞋子的天之初。
“如果你願,可以叫本尊天穹蒼。”
天之初穿鞋的動作一頓,抬頭,凝目不解,剛才說以後他便是自己的父親,難道便是又不願意?
天穹蒼並不解釋什麼,看著天之初已經穿好了鞋,抱起在懷,就要向外走。
“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被別人抱在懷中,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很軟弱,一隻手扯住天穹蒼的衣袖,臉色有一絲幾不可查的懊惱。天穹蒼的眼神有些暗沉,凝目片刻,放下天之初。自己在前,向屋外走去,打開房門的一刻。
“天穹蒼”
天穹蒼回過頭,但見天之初一臉的平靜,並無任何異樣一把抱起天之初向外走去。
天之初抬頭,疑惑不解的看著一隻手抱著他的天穹蒼,冷然的臉並無表情,隻是一雙冰眸有些莫名,天之初沒有在反抗,淡漠的看著眼前一頭的銀發,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小手,慢慢的收緊,然後再慢慢的放開,抬眼就見天穹蒼一雙冰眸看著自己,天之初心中一動,臉上並無表情,隻是袖中的手緊了又緊,像是在努力抓住什麼。
既然給了自己希望沒有死掉,那麼自己就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