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巴離開了房間，沒聽到傑諾後麵說的話，來到伊爾迷的房前，竟然看到伊爾迷抱著糜稽睡在他的黑色大床上，席巴看著沉睡的兩個兒子有一種莫名的心緒柔軟了胸口，搖搖頭，輕步走到床邊，伊爾迷像警覺到什麼靠近，立刻抱著糜稽跳到了窗台上。
    席巴很明白這是作為殺手的反射能力，與伊爾迷對視了片刻，“過來。”
    伊爾迷抱緊弟弟，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
    “過來吧。”席巴放輕了語氣，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第一次反抗還是比較欣慰的，揍敵客不需要沒血沒肉的殺人機器，或許糜稽能改變大兒子的心性吧。
    伊爾迷慢慢走到席巴麵前，糜稽紅紅的小臉蛋，嘟著嘴，睡得很深沉。
    “父親，糜稽……”
    “伊爾迷，這次你違抗家族的命令，懲罰是很嚴重的，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伊爾迷望著席巴，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弟弟帶走。
    “你弟弟，他的資質沒達到揍敵客殺手的標準。”
    “難道就這樣就要把弟弟帶走，你們是要扔掉他嗎？”伊爾迷忽然大喊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那麼大聲情緒失控的對著席巴喊叫，拋棄，又是拋棄嗎？
    席巴不明白一向淡定的大兒子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們並沒有要把糜稽扔掉。
    “伊爾迷，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並沒有要扔掉糜稽，隻是想把他托給你祖母，去流星街鍛煉，畢竟那裏能活下來的人，都是強人。”
    “那活不下來呢？”伊爾迷睜大眼睛恐懼的望著席巴。
    “他是我兒子，我相信他能活下來。”席巴很堅定地說，這也是當初不反對父親把糜稽帶到流星街的理由。
    伊爾迷低下頭，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是自己的聲音卻怎麼都發不出來。上一輩子就是被父母扔到垃圾堆裏，讓自己自生自滅，那種對父母的怨恨，到現在都不能完全釋懷，為什麼要扔掉自己，為什麼。
    溫熱的大手覆到伊爾迷的頭上，手心的熱量傳到頭上，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伊爾迷抬起頭有點驚訝的望著席巴。
    “伊爾迷，糜稽是我的兒子。”做人父母怎麼可能置於自己的兒子死地，“糜稽能留在家裏，但是，在六歲前還殺不了人的話就要去流星街，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到時你怎麼反對也阻止不。”
    席巴吩咐管家把糜稽接走，伊爾迷呆站在房裏，他知道席巴絕對是說到做到。
    窗簾被風吹起，微微的風拂過伊爾迷的臉頰，黑色的發絲隨風飄起，緊握了雙手，暗暗下定了決心。
    光陰荏苒，五年的時光過得非常快。
    枯枯戮山的清晨刑訊室裏彌漫著血腥味，濃濃的鐵鏽般的味道令人作嘔，伊爾迷拿著鞭子麵無表情地鞭打著五歲大的少年，滲著血的皮膚沒有一處完好。
    “糜稽，雖然我沒規定你刑訓的時候不準看書，但是你能看有點意義的書麼？”伊爾迷對於這個弟弟的嗜好真的不敢苟同，明明才五歲。
    “大哥，你不知道，二次元的美女比三次元的美好多了，你看你看，她們的絕對領域多誘人啊。”糜稽繼續捧著漫畫興致勃勃地跟伊爾迷解說著二次元論，對於身上的傷口一點都不在意。
    伊爾迷頭上的黑線，已經不能形容他的心情了，小時候的糜稽多可愛啊，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糜稽四歲那年經過父親的同意，帶著他出門做了一次任務，雖然他隻是在旁觀，但是他當時的鎮定讓伊爾迷有點在意，是否心理出現了不穩定，為了他的承受能力還盡量做到不血腥。
    回家的時候也不知道伊爾迷哪根筋錯亂了，帶著弟弟買了人生第一次的糖果，旁邊有一間動漫店，糜稽忽然像發現什麼寶物似的，跑進去指著一個漫畫人物的等身抱枕說，“大哥，我不要糖，我要這個。”眼神那個堅定啊，當時的伊爾迷堅強的心頓時淩亂了。伊爾迷在心裏一直暗示自己一定是母親大人帶壞了弟弟的，絕對不是自己不小心帶他出門才造就他這樣的興趣，絕對不是，可愛的弟弟從此一去不複返啊。
    看著糜稽依然滔滔不絕地解說著，伊爾迷的忍耐力已經到極限了，手裏的念釘準確的把糜稽手上的書釘在牆上。
    伊爾迷的念釘是前幾年修煉念力的時候為了能遠距離殺人研發出來的，繼而演變成可以用念釘偽裝外表，也能操縱人，是非常實用的念能力。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夏美，你竟然插她的眼睛，哥你太暴力了，這樣是不對的，小心我以後不幫你調查情報，然後你出任務的時候就會麻煩很多，再然後任務完成慢了給父親知道你就會被懲罰……”
    “閉嘴。”
    一顆念釘擦過糜稽的臉，釘在後麵的牆上，一向麵癱的伊爾迷頭上已經突顯出青筋，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這個弟弟一定是生來挑戰我的底線的，當年我還拚了命跟父親作對留住他，我就一個自作自受的人啊”伊爾迷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個脫線脫到外太空去的弟弟，雖然資質不好，但是腦袋卻驚人的聰明，對於網絡情報非常有一手，機械方麵也是個天才，當然這是我故意培養他這方麵的才能，雖然同時發展了他二次元產業，這點平時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要像今天這樣挑戰我極限。”
    “大少爺，二少爺，老爺在房間等你們。”梧桐半鞠躬地站在門口。
    “糜稽，下來。”伊爾迷轉身出了門口。
    “是，是，大哥，今天的鞭刑真狠啊。”糜稽掙脫鎖鏈，舔舔手臂上的血跡，嘴角露出淺淺一笑，“看來時候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