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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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星期一的早晨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個特別痛苦的事情,學生要上課,職員要上班,而對於原本的董誠來說,它不過是很多日子裏的一天。而當董誠的的星期一和“高暮華”三個字劃上等號,董誠對於星期一就開始有了期待。而現在,董誠也變得和大多數人一樣,更加喜歡周末。因為,周末的時候,因為沈逸風的存在,他跟高暮華之間的距離會被縮小到最短。
而昨天,沈逸風告訴董誠他們下個周末將到高暮華家中“參觀”。
按照沈逸風的話來說,現在董誠算是加入了他們那一個群體,為了能夠讓董誠更好的融入,就要把最大障礙的高暮華先搞定,所以以後每逢周末沈逸風就要把董誠拽出家跑到高暮華家蹲著,融入融入高暮華工作外的生活。
至於為什麼說高暮華是董誠融入他們那個群體的最大障礙,那是因為高暮華董誠平常所能接觸最多的一個。畢竟他們怎麼說都是在同一家公司同一棟大廈工作,而其他人都和他們不在同一座城市,就連沈逸風自己,他也不是每天都有空去浩天逛逛的。
董誠剛得知要去高暮華家的時候心裏一陣緊張,為此他做了好一番準備。回家後猶豫著給董潔打了個電話,拉扯了一堆後終於在要掛斷的時候開口讓董潔陪他去買衣服。
就算明知道自己再如何裝扮也無法和他並肩現在一起,但是還是希望可以讓對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麵。
而且,董誠在那次“生日聚會”結束的第二天,從沈逸風那裏得知以後還會經常以“朋友”和高暮華相處後,就很想想買幾件新衣服了。隻是他對於買衣服這些事實在是不太在行,所以就一直沒有付諸行動。也不是沒想過請沈逸風幫忙,但覺得那樣打擾人家會很不好意思就沒說。
而董潔……如果他突然說要買新衣服,董潔一定會察覺到什麼然後問他的。而董誠一直不希望董潔知道他喜歡上自己老板的事,但是現在知道居然要去高暮華家,那就更不好隨便了,就算被董潔知道也沒關係的吧?反正他本來也沒打算一直都瞞著她。
董潔知道自己那個呆板的哥哥要她陪他買衣服的時候很是興奮地應承下來,並約好周六一大早就讓董誠去N大接她。
周六的街道人流量比工作日的時候要少,畢竟很多人在工作了一周後都想要好好的在家休息。
董潔帶著董誠逛了三家商場共買了五套衣服:兩套西裝,兩套休閑服,還有一套家居服。而董潔自己也買了一件裙子和一雙帆布鞋。
董潔剛見麵的時候並沒有問董誠為何心血來潮要買衣服,這讓董誠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在兩個人都買完衣服吃過晚餐後,董潔終究還是猶豫著問了出來,而董誠也沒有絲毫隱瞞的把自己喜歡高暮華的事情告訴了董潔。
“哥,你怎麼那麼傻,你明知道你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為什麼還……”董潔的眼裏隱含著擔憂。
董誠輕輕地笑了笑,看著餐廳外人來人往的街道語氣顯得有些飄乎:“你哥我愛上誰都不太可能會有結果了,現在最起碼我可以離他最近。”
“不是這樣的,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原來喜歡葉大哥的,如果是葉大哥的話,你們一定可以……”董潔看著董誠那悲傷的側臉鼓起勇氣說道,“這些年葉大哥一直都有在問你的消息,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他。你畢業的時候他到家裏找你,得知你被家裏趕出去,又聯係不上你,不明緣由的他很是擔心,後來就經常到我們家裏詢問你的消息。爸見葉大哥經常到我們家裏找你就以為是他帶壞的你,對他的態度很是不好,也因此讓他弄明白了你被趕出門的原因……”
董潔口中的“葉大哥”就是在高中對董誠頗為照顧的同桌好友葉知秋,就連上了大學也是經常通電話。而當年董誠就是因為察覺到自己對葉知秋懷有異常念頭,才會進而了解到自己喜歡同性的事實。
大學畢業前葉知秋曾向董誠發出邀請,希望董誠畢業後可以幫他的忙。那時,葉知秋大三下半學期的時候自己辦了家辦公室用品公司,董誠也曾去看過,感覺很好。
董誠原先虛應著,但畢業後為了不讓葉知秋知道自己對他懷有的感情,董誠就換了手機號碼,跑到了S市,和葉知秋斷了聯係。隻偶爾彙一些錢回家,也沒打電話。若不是無意間得知妹妹董潔考到了S市的N大,董誠心情忐忑的去看望董潔,而董潔出乎意料地沒有排斥他,他們現在也不會坐在一起吃晚餐。
而董誠也在S市的消息董潔連家裏都還瞞著,更不用說葉知秋了。
董誠原本也知道葉知秋到家裏找自己的事,也猜到他終究會知道自己被趕出家門的事和原因,隻是沒聽到董潔提及就一直暗示自己對方不知道,現在董潔突然說到,董誠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了,更何況董潔還那麼清楚的指出自己曾經喜歡葉知秋的事實,那麼葉知秋是不是也能猜到呢?
“你、你怎麼知道?”董誠指的是他喜歡葉知秋的事董潔怎麼會知道,畢竟董誠被趕出家門的時候董潔隻有12歲。
董潔眼神複雜的看著董誠歎道:“我的傻哥哥,雖然我當初不太了解,但從這些年葉大哥這麼關心你的去向,以及我一提起葉大哥你不自然的表情和躲閃的目光,你以為我還猜不到麼?”
董誠聽董潔的歎氣苦笑了一下。原以為自己當初隱藏得很好,哪曾想竟然會被董潔一眼看破。也不知道是要誇董潔太聰明還是要說自己太愚蠢。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董誠對董潔灼熱的目光亦輕歎道。
“哥,別騙自己了。”董潔接著說,“如果你覺得你的喜歡已經過去了,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躲著葉大哥?”
“那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知秋,答應過要去給他幫忙的,結果卻食言了。這實在令我不知如何麵對他。”董誠從不否認自己的膽小怯懦,不然也不會離家至今隻給家裏彙些工資,而沒有打過電話。
“嘖嘖,這不是董誠嗎?原來是佳人有約,怪不得昨天約你的時候拒絕我的約會了呢。”
董潔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一聲調侃的笑聲打斷,轉過頭正好看到兩個俊美男子向他們這桌走來。其中一個臉上帶著親柔的笑意,卻帶有一絲疏離;另一個則麵無表情,眼神淩厲,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說話的正是那個臉上帶笑的男人。
董潔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卻見他雖有些驚訝但眼中亦有欣喜。
董誠看到沈逸風和高暮華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歡喜。原本以為高不可攀,生活沒有交集,也很少會有真正意義上的“偶遇”。但自從“認識”了以後卻發現,他們之間的世界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遠,他們還是可以有“偶然”。
“逸風,暮華。”董誠站起身,對沈逸風的調笑已經沒有有不小的免疫力,“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妹妹董潔,小潔,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逸風還有、暮華。”
董誠努力克製著自己的緊張。剛剛才談道的人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麵前,任是誰都會有點意外,而董誠則不免有些微的心虛。
“嘖嘖,董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麼漂亮的妹妹居然不早點介紹給我們認識。”沈逸風自顧自地坐在董潔身旁調笑道。而高暮華則坐在剩下的位子,即董誠的身邊。
董誠的肌肉瞬間緊繃,隻能傻笑了下,還好董潔倒是比較熟稔的和沈逸風交談了起來。看著對麵兩人的愉快氛圍,再感受自己和高暮華之間的安靜,董誠隻能拿著水杯假裝在喝水。而高暮華則一副不動如山之態,垂著眼,似陷入了沉思。
“哎呀,本來我們都結了賬要走了。若不是暮華看到你們,也不會這麼巧過來認識了小潔,知道董誠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沈逸風突然說道,然後轉頭看向董誠和高暮華笑言,“看來暮華對董誠蠻熟了嘛,憑著遠遠的那麼一個背影居然就能認出來,我當時都不太信呢。沒想到過來一瞧果然是董誠。”說著還指了下他們原先坐的位子,兄妹倆順著手指方向看去,然後都有些驚愕的看了眼高暮華,心中各有所思。
又繼續說了會兒話,沈逸風不得不和董誠兄妹倆說再見了。他和高暮華都還有事要處理。
看著沈逸風和高暮華最後消失的方向,董誠發了會兒呆。模糊間聽到妹妹董潔似乎說了句什麼話,回過神再問的時候董潔又說沒有。董誠也就不再追問。而他們也不過是再多坐了會兒也結賬離開。
而走在前麵的董誠沒有發現董潔眼中閃爍的思緒。她看著董誠的背影,眼裏有疑惑有擔心有猶豫,但最終轉變為釋然。不管她剛才的感覺有沒有出錯,她隻希望自己的哥哥不要受到傷害。
董潔最終沒有告訴董誠,她的發現以及她剛才確實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我覺得,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