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座 第27章: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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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在一個透明的試管裏,淡淡的藍色液體懸空漂浮在她的周圍,隔著液體的聲音緩緩的蕩起一圈圈紋路,在腦海的深處刻畫著說不清楚的痕跡。
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那些成天圍繞著自己寫寫畫畫的人們是什麼。
那透明的玻璃外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就是她的全部。
終於那麼一天,一個高大俊秀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麵前,他強健的手臂正護著一個嬌小的女子,女子長的不是美到天地失色,卻是少有的明媚大方。柔和的五官和一雙燦爛的眼睛,有一種無聲的溫暖流進了自己的心底。
那時候,這個溫婉的女子,隔著一麵玻璃,指尖輕輕的觸碰著自己的臉頰和雙眼。她看見對方在歎息,淡淡的流露出一種溫情。帶著一種柔和的微笑。
“這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那個美麗恬靜的女子朝自己微笑著。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溫柔。
“他還沒有名字。”那個健壯的男人,看著身邊那個小鳥伊人的女子,眼神中是寵愛,幾乎讓人融化的甜蜜。
“景輝,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可好?”那個女子淡淡的說道,在玻璃上麵畫著一個個甜美的愛心,就像是圖騰一般。那是她這一生最牢記的東西。
“好,你來取吧。”
“機敏,聰慧的。景輝,我們叫她敏吧!”那個女子笑了,她一次次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品味著世間最美味的醇酒一般。
阿敏……
這個就是他的名字。
這一輩子最愛的名字,是他最重要的人賜予的名字。
而這個人也是自己最重要的呀!
水已經漫過了脖頸,展昭踮起腳,努力的將懷裏的紅裙女子向上托。展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子淡淡的安慰著。
展昭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其實自己也不能夠保證能活著出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心裏一次次的呼喚著白玉堂的名字。在這一瞬間,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加重要的東西了。
展昭感覺水流悄悄地漫過了自己的嘴巴,忽然想著一些很是荒唐的事情。
要是自己的鼻子長在頭頂就好了。至少自己還能夠多活一會兒。
阿敏睜大眼睛,看著展昭苦笑著。
“哥哥,你還好吧?”阿敏渾身都被水浸濕了,鹹澀的海水一次次的衝進自己的口腔,潮濕的頭發貼在頭皮上。
展昭努力的深呼吸著。
海水還在上漲。他努力的鉤住光滑的鐵壁。將展敏又向上托了托。
展敏的聲音帶著哭腔:“哥哥,別管我了,你放開去我。你這樣會被淹死的!”
展昭的腦海裏一陣混沌,不知道應該回答他什麼。
腦海裏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忽然想起來那個一直都沒有真正使用過的能力。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任由自己緩緩的下沉。
他在心底默念這樣的一個名字。
[白玉堂,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夠聽見……]
白玉堂幾乎要將整個船翻過來了,他沒有發現一絲絲展昭的蹤跡,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白玉堂就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尋找著他。
“展昭,你到底去哪裏了?”白玉堂挫敗的坐在甲板上。任憑海風在臉上刮著,他直起身體,向遠處眺望著。這裏什麼都沒有,接近午時的太陽在沒有遮蔽的情況下格外的毒辣。也在嘲笑白玉堂因為這一次的心胸狹隘而找不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展昭這個名字在自己的心裏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僅僅一點點的力氣就可以將自己的理智撕得粉碎。
一刹那,白玉堂是多麼痛恨自己有如此致命的弱點啊。
他盯著波光粼粼的海麵,有一瞬間彷佛聽見了那個溫潤的男人叫著自己的名字。
[白玉堂……]
他仔細的聆聽著,猶如心靈的撞擊,一點點的加深。慢慢地刺穿了他的心髒。
他忽然感覺到了他的痛苦,和很是微弱的掙紮。
像是困獸之鬥,白玉堂就如一個餓瘋了的野獸,飛快的衝向了展昭告訴自己的地方。
[水閘!]
韓彥坐在地上,很沒有形象的在哪裏寫寫畫畫。
那是第三個密碼——天罰。
是在沒有辦法知道那個東西是在哪裏,忽然他點了點那張紙,看了一眼白亦淺。
“白亦淺,你覺得他們是不是會那些非人類語言呢?”韓彥的笑容帶著三分的嘲諷,讓白亦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個天罰的意思你明白了?”白亦淺隨意的指了指那張指頭,還有韓彥手上被寫寫畫畫了很多次的白紙。
“那樣也要歸功於展昭給我的那些思路。”韓彥將這個白色的紙遞給白亦淺,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些奇怪的數字和圖騰。
“狐狸,你終於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了?”白亦淺很開心的回擊他。
韓彥也不以為意的點點那張白紙說到:“這個答案就是……水閘。”
“展昭!展昭……回答我?你在裏麵麼?”白玉堂擊打著那個冰冷的水閘表麵。那種像是千年玄冰的鋼麵讓白玉堂感覺到的是刺骨的寒冷。
展昭朦朧間聽見了一個聲音,混合著流水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那是剛剛在呼喚的人的名字,展昭清楚的聽見他的聲音隔著一個巨大的鋼板。
他遊到鋼板的邊上,用手用力的拍打著鋼板的麵。因為水的緣故,拍打的動作格外的艱辛。阿敏也開始學著展昭在鋼板裏拍打,來引起外麵的白玉堂注意。
白玉堂凝神聽著展昭的回應,微弱的傳到自己的耳朵裏。
他深吸一口氣,揚起手,那邊的一個巨大的雕塑浮在半空中。凝神關注在雕塑上,眼見那個雕塑飛快的衝向麵前的鋼板,擊打在上麵,卻是碎裂成幾塊,無奈的落在地上。
白玉堂開始在周圍飛快的搜尋著東西,忽然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石頭在角落裏。像是事先準備的一樣。
白玉堂揚起手,那個無比沉重的石頭浮在空中,白玉堂正要將石頭指揮著撞擊牆麵之時。一個纖細蒼白的手,帶著無端的冰冷,握住了他的手腕。
“玉堂,冷靜點。”
韓彥握住了他的手腕,白玉堂的雙眼放空,看著韓彥,就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脆弱也是凶猛的。
“他在裏麵,我要救他出來!”白玉堂企圖甩開韓彥的禁製,卻不想對方的臂力比他還要大。牢牢地扣住自己的手腕,手掌心的冰冷一絲絲的滲透到白玉堂的骨頭裏,讓他大了一個激靈。
“展昭還在裏麵呢?”
“你知道那個是什麼嗎?”韓彥蹙眉:“那個是這艘船最重要的東西,要是這個水閘被你給打破了,這個船就沉定了!到時候不是死一個的事情,而是一起死了。”
韓彥帥開白玉堂說到:“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監控室裏排水!”
白玉堂站在那裏,有一絲的茫然,忽然又堅定下來了。隔著一道厚重的門,指尖仿佛摸上了展昭的臉,淡淡的疲憊:“貓兒,這次我定會和你同生共死的。”
展昭聽見白玉堂腦海裏浮現的一切一切,忽然不想要他如此的絕望悲傷,他們一定能夠再一次的走出去的。
展昭將整個人放空,懸浮在水中,涼涼的水打在臉上,被自己濺起一絲絲水紋。
沒有依靠的身體漸漸被抽幹了溫度,隻有那個人的聲音還在呼喚著自己。
白玉堂這個名字到底能夠給自己留下多大的勇氣?
展昭不知道。
白玉堂隔著那個微弱的回應,一次次的念著對方的名字。
嘩嘩的流水聲中,白玉堂歎息著。
倘若用一船人的性命來換取他展昭的一條命有何不可呢?
那個石頭緩緩的升起,夾帶著驚人的戾氣衝向了麵前的鋼板。
“Avlin,你這是要去哪裏?”一陣高跟鞋的聲音蕩漾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那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受傷握著一根深紅色皮鞭的女人。
鱷魚皮的圓頭高跟鞋在地上發出一個清脆的鳴響,韓彥挺直了脊背,眼神中有帶著冷。透過眼神直直的傳遞到那個紅衣女人的眼睛裏。
“好久不見呢,Tina。”韓彥抬起左手,一把銀色的刀刃出現在他的手中,僅僅是一轉手腕,沒有任何的間隙。
鞭子和刀糾纏在一起,冷得風刮在麵皮上,就像是無數的刀刃在麵上劃過,要生生地撕下她臉上的肌膚一樣。
Tina在他的眼神裏看見了曾經未看見過的殺氣。
韓彥揮動手中的利刃,金色的燈光下,一道金黃色的光帶穿過一叢叢的冷氣,一下子刺進了對方的範圍裏。
一把鞭子猶如蛇的信子,吐露出一種怨毒的氣息。
緩緩的纏繞上韓彥的刀刃。
他一回頭,纖細的腰一扭,死命的纏住了那條鞭子。墨綠色的衣服揚起衣擺,刀刃已經貼上了那個人的脖子。
勝負已分。
若是我用一輩子的力氣去回應你的愛,你卻還是無動於衷,那樣應該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