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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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挨上房裏的椅子,我就迫不及待的問:“現在可以說了吧?”
馬文才在我旁邊坐下道:“那日我們分頭在各個房間找線索,但是徒勞無功,本來想等你們回來,興許會有什麼進展也說不定。誰知,傍晚時分,黃縣令就派了人上來,說你們兩個唆使別人劫獄,已經被關押了。”
我插嘴道:“有人陷害我們。”
他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第二天,我下山去找黃縣令,予阡則去找了夫子。”
“他找夫子做什麼?”
“夫子由於傷心過度,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茶飯不思,我們都沒去打擾過他。可是,你仔細想想,丁曼容是他的女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女兒的事?也許丁曼容曾和他提起過什麼,或者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他沒有注意到。假使現在想起來,說不定就能救山伯。”見我懂了,他便繼續說,“我下山後徑直去了衙門,見到黃縣令的時候,他似乎很高興,說正巧要派人上山。我當時奇怪,不知他的意思,他便給我看了邵紇的懸賞令,說山伯的嫌疑洗清了,已經查明此事是邵紇所為。隻是可惜被他逃掉,正要發懸賞令緝拿。讓我過一會兒就去牢房接山伯出獄。”
我不禁問道:“那我們呢?他沒說我們劫獄的事?”
馬文才搖頭:“如果不是我提起,他似乎並不打算說。聽我問起你們的事,才告訴我劫獄一案的確還有很多疑點,他必然會徹查,讓我放心。”
我皺眉:“徹查後就是現在這麼個結果?!”
“他手上有證據,是祝英台寫給那些人的一封信,後麵還有她的印戳。我看過了,確實是祝英台的筆跡。”馬文才道。
我急忙道:“可是筆跡是能模仿的。再說了,這種信上麵,誰會傻到蓋自己的印戳上去啊!”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的問題是,人家有證據,而我們沒有。所以,今天隻有先接了你出來。”
“那梁予阡呢?他怎麼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馬文才麵色有些凝重,“那日我回到書院便不見了他人,問了呼風喚雨,他們也說不知道。所以我就去夫子房裏找,夫子的家仆說予阡的確有找過夫子,聊了幾句問他要走了丁曼容的一幅畫便離開了。原本我還在想,他也許發現了什麼問題所以下山去了,過段時間自然會回來。等到第二日下午還不見人影,我才和呼風喚雨他們一起找,幾乎把書院找了個遍也沒見到人。後來——”他看了我一眼,猶豫著說,“後來,呼風在懸崖邊發現了他的頭簪,附近的樹枝上,還留有些血跡。”
我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的意思是,他掉下了懸崖?”
“還不能肯定。所以這些天我們都在找路,看看能不能下到懸崖底下去。”
“那找到了嗎?”心裏一急,就問了句廢話。
馬文才還是回答了我:“沒有。前天本來找到一條小路,可惜走了幾十米,就被一些山石堵住了,如果再找不到,那就隻能想辦法把那些山石處理掉。”
我垂下頭去,心裏明白,就算是把山石處理掉,那也未必會是條通路。
“對了,你說他從夫子那裏拿了一幅畫?是什麼畫?會不會和他失蹤有關?”
馬文才道:“隻知道是一副舞姬圖,丁曼容畫了送給丁夫子的。上麵還提了一首詩。”
“詩的內容呢?”
“不知道。丁夫子最近癡癡呆呆的,口齒不清,記性極差。我問了他很多事,他都一問三不知,隻能問他的家仆。”
老年癡呆?我的心又涼了一截,總覺得隻不過在牢裏呆了七天,一出來,外麵就變了天了。
“我想去懸崖邊看看。”我說。馬文才點頭,牽著我出門去。
想不到懸崖就在當初我迷路的那片樹林後麵,橫穿過整片樹林,就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處雜草,再往前走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即便沒有恐高症,看到這樣的地方,還是會忍不住手腳發軟。我扶住旁邊的馬文才,顫著聲音道:“如果他真的從這裏掉下去,生還的幾率,有多大?”
馬文才把我拉近,抱在懷裏:“他未必真的掉下去了。”
“萬一呢?”我緊逼不舍。
他抬手撫我的頭:“那就如你所說,萬中取一。”
淚水終於傾瀉而下,我抓緊馬文才的衣襟,不住嗚咽,直至嚎啕大哭。馬文才不斷拍著我的背,口裏說些什麼我卻聽不進去,隻知道他在安慰我。不知道這個樣子持續了有多久,我才逐漸停下來。
“好受點了?”他幫我抹掉眼淚。
我吸了吸鼻子,點頭:“都說禍害遺千年,梁予阡沒那麼容易死的。”
馬文才似乎有點哭笑不得:“你說予阡聽見這話,到底該哭還是該高興?”
“我……”話才出口,便被尷尬的聲音打斷。我捂住肚子,“我好像餓了。”
“早飯都沒吃吧。”他輕推了我一下,“走了,都快午時了,去廚房看看。”
回來的路上,我不禁又想到邵紇的事,便問馬文才:“黃縣令有沒有和你說,他是怎麼查到邵紇才是真凶的?”
“沒有。”馬文才回答,“我當時也沒問。怎麼?”
“其實那日,我和英台去了邵記,碰到了邵紇,他是邵老師傅的孫子。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和我們說了很多話。”
“他是邵師傅的孫子?如此說來,他是真凶倒是不難理解。他和你們說了什麼?”
“關於素織紫袍的事,不知道黃縣令來山上說過嗎?”我問。
馬文才應了一聲:“你們出事那天就說過了。”
“之後,又提醒我們過了未時再去探望山伯,因為在那之前,黃縣令要審他,衙役不會放我們進去。我們去了之後,果然如此。後來被陷害的事,你也知道了。其實那時候我也在想,時間太湊巧了,一定是邵紇在害我們。可是,現在想來,又覺得不是。”
“咕咕~”又是一陣肚子叫。我尷尬的咳嗽兩聲以作掩飾。
馬文才笑道:“先別想了,我們走快些。你今天剛出獄,吃完飯就好好休息,這些事我來。”
“嗯。我聽英台說,你們娘親會來錢唐,大概什麼時候?”
“明後天。”他歎了口氣,“怕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