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邵紇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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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仵作看到我們,行動也明顯的頓了一下,很快恢複常態,笑道:“想不到是你。在下邵紇,還未請教大名。”
整句話都是對著祝英台說的,我反應過來,對了,他應該是不認識我的,那天隻有英台和他吵過。
祝英台對他本就沒有好感,此時也隻是敷衍一下:“在下祝英台。”
邵紇拱手作揖,又問我:“這位是——”
“我叫蘇路欣。”我答,“原來邵仵作是邵師傅的孫子?”
邵紇笑道:“慚愧,爺爺這門手藝,在下是半點也沒學到。”
邵師傅寵溺的朝邵紇招手:“紇兒,過來。”邵紇聽話的坐到我們身邊。邵師傅轉臉問我們,“這還真是巧了,你們見過麵?”
我們都有點尷尬,笑道:“之前在書院見過。”
他也沒再多問,繼續道:“這孫子也是被老夫寵壞了,不舍得他受苦,也就沒逼著他學。想不到後來他反而拜了衙門的仵作為師,那時候老夫也是氣得不行。哈哈,罷了,現在倒也沒什麼不好,隻求他早點成親,替老夫生個曾孫出來,趁老夫這把老骨頭還在,也好把邵記代代傳下去。”
“爺爺,這事還八字都沒一撇的,你……”邵紇臉紅了。
我震驚,不是吧,這人居然臉紅了,怎麼看都不像那麼純情的樣子。
我們隨意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邵紇熱情的說要送我們出門,我們推辭幾下,見他一再堅持,也就隨他了。
出了邵府,邵紇攔住了我們。
“邵仵作這是什麼意思?”祝英台皺眉問道。
邵紇抿嘴一笑,道:“祝公子對在下是不是有偏見?在下攔住你們,並無惡意。難道你不想知道梁山伯的近況?”
祝英台身子一顫,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邵紇略退了一步,和她保持距離:“好像…不是偏見那麼簡單啊。祝公子到底把在下當成什麼人了……”
我拉住祝英台,她的心情不好,對梁山伯的感情又非比尋常,這時候過激一些我能理解。便問邵紇:“邵仵作,梁山伯在牢裏還好吧?”
“還行,能睡能吃。隻不過死也不肯認罪。”
“山伯沒殺人,憑什麼認罪!”祝英台怒道,“你說話注意點措辭。”
邵紇攤手:“好了好了,算在下不會說話。隻是,梁山伯現在不認罪,倒沒什麼。但證據確鑿,過些天如果連人證都找到,他還不認,在下不保證衙門不會對他用刑。所以,你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
“第一,找到人證,”邵紇用手一比脖子,“滅口。”
我狂汗:“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再說了,我相信山伯是無辜的,不會有這種人證。”
“所以隻有第二條路,趕緊去找別的證據,洗清他的罪名。”邵紇笑笑,“你們也別在衣裳上浪費時間了,爺爺的手藝在下分得出來,昨天搜出來的素織紫袍的確出自爺爺之手,尺寸也吻合。包括丁曼容肚子裏的布條,在下細細比對過撕扯處的形狀,布條確實是從那裏扯下來的。”
我懷疑的看著他:“你幹嘛告訴我們那麼多?”
“不多吧,這些東西待明日黃大人上了山,整個書院都會知道,在下隻是提前告知而已。”又道,“對了,黃大人今天會再審梁山伯,牢房管得嚴。你們若想見到他,就等他審完以後。去早了,就算給錢,衙役也不會讓你們進去。”
“你在幫我們?”雖然一直覺得這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說了那麼多,似乎真的在幫我們。
“不是幫你們。在下的師父說過,當仵作的人,為的就是讓死去的人沉冤得雪。在下是在幫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也覺得山伯不是凶手?”我問。
邵紇搖頭:“證據還是指向梁山伯,他嫌疑最大。但在下覺得隻要案子還有疑點,就下不了結論。”
我和祝英台都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謝謝。到最後,邵紇拿手在我們眼前晃晃:“你們還有事?”
我們胡亂搖頭,回道:“沒事。”
“那在下先進去了。”邵紇指指邵府大門,“你們再到處逛逛,該買什麼買什麼,過了未時就差不多可以去衙門牢房了。”
連時間都給算好了,我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是想害我們吧?”
“……”邵紇聳聳肩,推開大門走進去,撐著門沿道,“真被你猜中了,在下嫉妒梁山伯有豔福,居然有兩個姑娘為他奔波勞走,不陷害你們,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他“啪”的合上大門,待我們反應過來時,早就來不及了,隻好拿大門出氣,兩人抬腳就是一踹。
我和祝英台有點茫然的走在路上,挑挑揀揀的買些好吃的,準備等會兒帶給梁山伯。
“你說,那個邵紇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忍不住問。
祝英台看了我一眼:“我怎麼知道。他怎麼連我們是女人都能看出來。”
其實很多人都看得出來我們是女人。我暗想,回答她:“人家是仵作,誰能比他更清楚人的身體。”
“這倒是。”
“誒,不對啊。”我突然想到案發的那天,“黃縣令說過,衙門裏的仵作是因為去奔喪所以才會遲來幾天,邵紇奔的是誰的喪?難道是外地的親戚?”
“是啊,這是有點奇怪。還有,素織紫袍和撕下的布料,這些情況都是他告訴我們的,到底是不是誰都不知道,萬一是他在故意誤導我們怎麼辦?”
“這麼說起來,邵紇和可疑啊。他會不會——”
“是真凶!”我們異口同聲。激動完了,臉又重新垮了下來。我道:“說來說去,我們也都是自己在猜,根本沒有證據說邵紇就是真凶嘛。”
“可是你想,邵紇是邵師傅的孫子,很容易知道素織紫袍的事情。他又是衙門的仵作,驗屍檢驗證據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要把罪名推到山伯身上,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啊。”
我表示讚同,問:“那我們還聽他的,過了未時再去看山伯嗎?”
“先去看看情況吧。”
祝英台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們把吃的包好,又買了幾壺好酒,便往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