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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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予阡走到跟前蹲下,脫下外袍裹住我,稍微挪到幹燥的地方去。邊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邊笑道:“怎麼搞的那麼髒,你看看,眼淚都和泥巴混在一起了。”他把燈籠抬高照著自己的手掌,果然,上麵黑糊糊的。
我趕忙用袖子去擦臉,被他攔住:“行了,你衣袖更髒。”小心的碰了碰我垂下的右手,尖銳的疼痛襲來,我往後閃了閃。
“沒關係,就算永遠好不了,我也不會嫌棄的。”他扯扯我的頭發,繼續說笑。
我還嘴:“誰管你嫌不嫌棄。對了,那個,英台沒事吧?”
“嗯,文才救她出來了。一出來就到處打聽你的下落,我和文才本以為你偷偷回房去了,看了才知道你可能出了什麼事。”他點頭,看著我道,“托你的福,祝英台和文才看起來進展不錯。”
我低頭笑笑:“是嗎,那就好。”
梁予阡推了一下我的腦袋:“你也笑的太難看了。這裏又沒外人,盡情哭沒關係。”
“你不就是外人!”我辯解,“再說我幹嘛要哭,英台好不容易和馬文才有進展了,我勞苦功高,馬文才就沒理由不繼續接濟我,我也可以繼續留在書院裏,有什麼不好,才沒有笑的難看。”
“你說我是外人?”梁予阡挑著嘴角,“小爺可是你未來的夫婿,你居然說是外人。”
我朝他翻白眼:“都說了我說話不算數的,你少在這裏占我便宜。”
“司馬鶯,”他突然極認真的叫我名字,撥開我額前的一縷頭發,“若來的是文才,你也是說話不算話?”
我無言以對。
“是不是在想,真可惜,來的人是我?你該知道,不管是誰,現在在這裏的,都不會是文才。”梁予阡托起我的臉,“那句話,不管你自己怎麼說,我可是當真的。”
我木然的看著他,看他的臉越靠越近,感覺到他的嘴唇貼上來,細細摩挲,逐漸加重。我下意識往後躲,卻被他壓住後腦勺,不但沒躲開,反而被他趁機撬開牙關,舌頭長驅直入。我隻覺腦子裏轟的一聲,嚇了一跳,奮力把他推開,他沒穩住,半倒在地上。隻與他對視了一眼,我便不敢再看,把頭扭開去。
說實話,我沒想過,甚至到現在仍舊不能確定梁予阡吻我到底是不是因為喜歡我。他總是這個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可以嘻嘻哈哈的混過去,很少正經的去說過什麼話。即便是看上很認真,到最後都有可能隻是在跟你開玩笑,令人更加無從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許久,我受不了這樣的沉寂,決定跟他把話說開:“梁予阡,我喜歡的是馬文才。”
他這時才動,卻沒從地上起來,依然用手後撐坐著:“我知道。”頓了頓,他又道:“文才也知道。”
我怔愣,隨即自嘲的笑了笑:“我也知道。”馬文才就是知道我喜歡他才會那麼有恃無恐,就是知道我喜歡他才會拉著我的手求我幫忙……之前我一點也不願意這麼想,隻是,事實就是事實,現在都攤到眼前來了,我還能拿塊布遮了說我看不見麼?
梁予阡哼笑了一聲:“我想你也知道。”語氣軟下來,“鶯兒,就算在你眼裏,我什麼都比不上文才,但有一件事隻有我做得到。”
我抬眼看他。
“娶你。”他神情複雜,“哪怕娶的隻是司馬鶯這個名字,也隻有我姓梁的可以。”許是見我一直不說話,他從地上起來,靠近我身旁坐下:“你要是還不甘心,那我就再幫你一次。”
“幫什麼?”我奇怪。
他笑:“你幫文才搶回了祝英台,我就幫你把文才搶回來,如何?”
我不由眉頭皺緊:“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一個月,他若不能回心轉意,你就死心,安安分分的跟著我。”
被他那麼一說,我心中竟暗暗升起一絲希望,問道:“他若能呢?”
梁予阡眯眼笑道:“那不可能。”
“無聊。”因他一句話而燃起的那絲希望又被他當麵無情的澆滅,我再也不知道現在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始作俑者卻把我攬進懷裏,大言不慚道:“我是在幫你認清現實。”用的不是最直接的方式,但卻是最殘酷的。
我歎氣:“梁予阡,你在山下的那所宅子,平時沒人住吧。”
“怎麼沒有,打理宅子的下人都住在那裏。”他道。
“你閑錢真多。”我垂下腦袋,繼續說,“還不如拿來接濟我呢。書院我不想呆了,你的宅子借我住吧。”
“怎麼,你想通了?”
我搖頭:“沒有,我就是誰都不想見,你也不想見。”
梁予阡笑:“喂,司馬鶯,你現在要借住的可是我的宅子,還真好意思說得出口。”
“我不管。”一說出口,我有些後悔,這句話,多少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好,明天我帶你下山。反正你的手臂還沒痊愈就又斷一次,是該好好休養,到時我讓阿宛和夫子說一聲,就說你回家去了。”
聽他提起,被我遺忘的右手臂又疼了起來,我皺眉道:“居然跟你在這種鬼地方說了那麼久的話,我想回房洗澡睡覺。”
梁予阡把燈籠拿過來遞給我:“你來提。”我乖乖接過,任由他安穩的抱在懷裏往外走。走了一段,看到遠處稀稀疏疏有火光,還聽到英台和阿宛焦急的呼喊聲。
“他們找來了,”他低頭看我,“文才現在應該陪著祝英台,想下來走嗎?”
我撇嘴:“不要,我走不動。”
他沒再說什麼,動動手臂找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把我抱得穩妥些,繼續朝那片燈火走過去。
我想,那麼多人,結果隻有他找到我,也許有的事注定就是這樣。
火光漸進,阿宛搶先看到了我,哭喊著就衝過來了,到了跟前什麼也說不出來,就是望著我哭。其他人接二連三的圍上了,馬統、銀心還有呼風喚雨他們全在。祝英台也哭得凶,抓著我的手嗚咽:“路欣,我早就該想到的,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怎麼出去叫人啊。都怪我不好,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的?”
我慚愧的朝她笑:“沒有啦,我沒事的。”我知道馬文才在她身後,明明最該愧疚的人是他,我卻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鶯鶯。”
聽這聲音,我又抖了抖,瞪向梁予阡——你怎麼沒告訴我張覃也在!
梁予阡倒是看懂了我的眼神,無賴般笑著,分明在說: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