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祝英台是人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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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跑了…我跑不動了…阿宛都……不見了。”我被祝英台拖著一路跑到山門,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祝英台停下來,咯咯咯笑著:“他在後麵呢。”
我捂著肚子大喘氣,回頭看見阿宛邁著沉甸甸的步子朝這邊挪過來,也不禁好笑:“阿宛,看吧,你缺乏鍛煉。”
“表…哥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差不多。”她挪到我們跟前,拿出手帕擦汗,順便也遞了我一條。
“我說,雖然我是丟臉了點,也不用跑那麼快吧。”我有些許埋怨。
祝英台笑道:“失禮了失禮了,我隻是太高興了。”
我不明所以,問:“高興?”
她神秘的點頭,湊近小聲道:“其實你們倆都是女孩子吧。”
“你怎麼知道?”我扮作驚訝的樣子,其實說到底,女人看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現在這樣正好,一切像是順其自然般發展,也免了我想辦法接近她那麼刻意了。
祝英台刷的打開扇子,作瀟灑狀:“那是因為——我也是。”
“你也是?”阿宛捂著嘴,“我還以為整個書院隻有我和小姐是女人,想不到還能找到盟友。”我好想把阿宛抱起來親兩口,這演技堪稱實力派。
祝英台喜上眉梢:“我也以為一般姑娘家不會女扮男裝混進書院裏的,昨晚你們和梁予阡站在一起,我也沒仔細看。今天見到你們,可知道我有多激動。對了,我叫祝英台。”
“我叫——”我正要開口,被她打斷。
“我知道,山伯提過你們,是真名嗎?”她領著我們繼續往山門走。
我忙點頭:“是,是啊。”我略帶慚愧的轉向阿宛,朝她做了個無奈的眼神。阿宛過來捏捏我的手以示安慰。我隻好暗自給自己找借口來減少罪孽感——我沒撒謊我沒撒謊,蘇路欣本來就是我的名字,這不算騙人……
祝英台說話直爽,性子脫跳,她越是對我們笑,我就越愧疚。
“我們快些走吧,山伯在前麵等著呢。”她突然轉過身來說。
我回神:“啊?我以為就我們三個。”
“本來剛才我就要和山伯下山的,可我出了山門才想起沒帶荷包,便回來拿,不然還真碰不上你們了。山伯他們現在都在等我呢。”
我點點頭,和阿宛加快步伐,順便試探著問:“英台,你和山伯關係好像不錯。”
祝英台看起來心情很好,回道:“嗯,山伯與人和善,很好相處的,你們等會兒就知道了。”
“昨晚,我看你急急忙忙的拉他出去——”
“哦,那個啊,”祝英台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我就是不想他和梁予阡在一起,免得被人給帶壞了。”
呃,她還真能操心,梁山伯都那麼大一個人了,是能隨便被人給壞的麼。
“梁予阡這種紈絝子弟,仗著自己有個當皇後的姑姑,當司徒的爺爺,飛揚跋扈,囂張的不得了,還和馬文才那種人為伍,山伯性子內斂平和,怎麼也不能和他玩到一塊去。”
好嚴重的偏見……我覺得吧,雖然她把梁予阡罵了一通,可是這話的重點好像隻在“和馬文才為伍”這一句而已,梁予阡說得對,凡是和馬文才走得近的,就算躺著也得中槍。要是我今天沒和他們吵架,想來她也不會那麼積極的來幫我。
我又問:“聽你的口氣,似乎挺討厭梁予阡和馬文才的。”
“你不討厭嗎?實話跟你說了吧,馬文才——誒,我看到他們了,這事晚點再說。”她朝前麵揮手,喊道,“山伯,久等了。”說著,蹦跳著朝那邊過去了。
阿宛扯住我,道:“小姐,你說這祝英台,是不是有點那個?”
“哪個?”
“就是那個……人來瘋?”
我點頭:“是有點,才開始以為她活潑,現在覺得她活潑的有點過頭。”想不到馬文才居然喜歡這樣的?
“哎,不想了,先玩了再說。那些麻煩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想得通做得完的,不是說人生得意須盡歡麼。”我拉過阿宛追上去。
阿宛在身後,不知是被腳下顛的,還是當真激動,聲音顫抖著:“小姐,你真有文采。”
“我抄的。”哪好意思剽竊李大詩人的巨作啊。
祝英台在不遠處喊我們:“你們快點,去晚了,賞花大會就要開始了。”
說起賞花大會,我有點印象,剛才馬文才也說了,今天是花朝節。昨晚吃飯時,一桌人還提到過,說什麼今日錢唐的一個有錢人自認有些文采,很喜歡與文人墨客交往,每年花朝節必定會在自己院子舉辦賞花大會,與這些人一邊賞花,一邊吟詩作對,交流鑒賞。
對此,我興趣乏乏,吟詩作對這種事不是強人所難麼。
阿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對我道:“小姐,這種賞花大會一般也不會強迫人的,咱們就當去看看花也好。”
這倒是。我欣然點頭,誰想阿宛又換作一臉憂戚:“唉,當初的小姐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吟詩作對才不放在眼裏。現在的小姐……”她看著我,那眼神讓人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的小姐真是……算了,小姐你也不要太傷心,阿宛陪著你的。”
我才沒有傷心!
我把阿宛往前推去:“行了行了,我才不要這種廉價的同情呢。別讓人等急了。”
祝英台早已迫不及待,見我們一追上就加快腳步往山下趕。梁山伯跟在後麵,便小跑著邊笑喊:“英台你慢點,走山路要小心。”他轉身又道,“哎,銀心,快去護著你家公子一點,別萬一磕了碰了的。”
銀心應了一聲也趕緊追上去。梁山伯對我們歉意的一笑:“英台就是這樣的,昨晚也有些唐突了,兩位莫怪。”
“不會不會。”我們忙搖手。
親眼看到梁、祝二人的互動,我心中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今天還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明天就可能變成一縷輕魂,這樣的事,我若阻止不了,是不是不要參與,遠遠躲開會更好?如果結局真如書中所說,兩人殉情化蝶,那個時候,我究竟扮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想的出神,完全沒注意腳下。於是隻覺鞋底一滑,失重感隨之襲來,一陣眼花繚亂之後,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