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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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盞醒來後,彥成問他:“寶貝,關於回鶻你是怎麼想的?”
燈盞想了想,說:“無刑而伐之,服而舍之。”
“就這樣?服而舍之麼?”
“恩,服了便舍了吧,隻怕再打下去,爹爹與爺爺就要兵戎相見了。”
彥成笑笑,又問:“若是沒有爺爺和聖朝的關係,燈盞想要回鶻麼?”
“燈盞隻想要爹爹!”笑著撲到彥成懷裏,有些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爹爹,燈盞怎會不想要天下?
隻是若這天下是你用命拚回來的,我寧肯不要,隻要你能陪著我一同守住了大夏基業便好。
彥成抱著燈盞,輕聲告訴他:“可是爹爹想給你天下,一個太平天下。”
燈盞依舊說著隻要爹爹的話,撒嬌的模樣,與年幼時全無區別。
當晚,燈盞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遼王的信,一封是耶律衡紀的信。
遼王的信是同他商討戰勝回鶻之後如何分地的,那口氣篤定地就像回鶻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耶律衡紀的信隻是通知他,遼國的兵馬已到了回鶻邊境,隻等燈盞一聲令下,便與大夏一同進軍。
此刻的回鶻,已是腹背受敵,一如甕中之鱉。
燈盞捏著手裏的信,有些喘不過氣來,簡直想給它們撕碎,喝了口茶安安心神後才命侍從請國父過來。侍從平日裏就伺候燈盞,曆來懂事,彥成才進軍帳,他便率著一眾侍從出去了,獨留二人在此。
“這是怎麼回事!”
燈盞將信扔到彥成腳邊,一腔的鬱氣無法紓解,他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有怒,有妒,有悲傷,又有欣喜,百感交集,無法評說。
彥成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無法獨立吃下回鶻。不如聯合遼國,既可牽製聖朝,又可吞並回鶻。”
“我問的是為何要這樣做!我說了,隻要回鶻服了便可!”
戰爭,爭得是土地,死傷的卻是人命。
彥成說:“爹也說過,要給你一個太平天下,我要我的兒子,一生喜樂平安。”
“你這可是通敵叛國之罪!”
通敵叛國?又不是第一回了。
叛國,始終是他背上的一根刺,不回首還好,一經回眸,恍惚記起便是鑽心之痛。彥成想,所謂芒刺在背,大抵上就是這個意思吧?輕聲笑笑,道:“寶貝,你忘了還有以下犯上!”
“放肆!朕是不是太依你了!”眉間一點朱紅因眉頭擰起而消弭不見。
“你若事事依我,當初便不會給我下迷藥!叛國之罪我早已背負!”
麵對冷笑的彥成,燈盞顫抖著一雙手不知所措,纖白的手指攥著朱筆,顫顫發抖。
多年來,無論何時,爹爹何曾如此待他?到底還是怪他的,素質騎到來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了!
早該殺了他們的!不該留的!
都怪他們在這裏,都怪他們常提起聖朝的一切,爹爹聽了總會想念的。那時候,他又該如何阻止爹爹的思鄉之情,縱使他不提回去之事,看他思鄉,最終也免不得要放他回去聖朝。
他不要,不要爹爹離開大夏,不要爹爹離開他!
都是素質騎的錯!不該留的!不該!
心裏雖是下了如斯狠戾的決定,眼中卻噙上了淚水,滿臉悲傷:“爹爹,你說過不怪我的。”
“爹爹真的不怪你……”彥成早就覺得自己說話的口氣未免有些太衝,心下略有悔意,畢竟一張熱臉貼上人家冷屁股的滋味實在難受,就算那人是燈盞,一時也實難壓製滿腔的怒火。此刻見燈盞這副惹人憐的模樣,早已悔的腸子都青了,柔聲道:“爹爹真不怪你,來,爹爹抱抱!”
燈盞丟下朱筆,拖遝著一身黃袍踉踉蹌蹌地奔到彥成身前,撲到他懷裏便大哭起來,淒淒慘慘,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彥成也不說話,輕輕摸著燈盞的頭發,柔順的觸感,令他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