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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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卻是深秋到來。走至平川中學,透過一片片蕭瑟的竹林搖曳,便可知道,秋涼何意。自古文便通意,秋下有心,便是愁。想來古人早已想到,這秋天的愁,不比尋常的時候,自然多了一些自然衰落的哀歎,亦是有著遠處離別的辛酸。隻是,放在熱血少年心上自是不以唯意的。
江遲日擺弄的自家破落院中的植物,看著菊花肆意的開著,好不熱鬧。粉的,赤紅,太陽黃,微波藍,素紙白,倒有點“菊從花豔次第開,不辨人間十月天”。這些日子,隨著與青木的交心以後,江遲日自己心中也有些異常。若說他喜歡一個男人,那是絕對是小說才會出現的故事。可若說是不喜歡,他可是和青木先前就是有著身體接觸的。因此,他心中不免產生疑問,他和青木之間的關係到底算得上什麼?還有若說喜歡男人倒也是不大難,他本是孤家寡人的,沒什麼可以在意。可是青木不同,他有著幸福的家,在學校有著優異的成績,是老師口中的優質學生啊。單單就是這些日的相處下來,他已經隱隱約約聽見一些閑言閑語。正所謂謠言可謂,他怕看見青木因為流言而受傷的表情。正當江遲日想著頭痛欲裂的時候,卻聽見“江遲日,你這大爺,是不是以前那些實打實的日子不再,你便是連兄弟我們也給忘了?要不,就是你小子貴人忘事,早已不記得我們”這粗獷的男聲不是蔣寶還會有誰?
“忘?就是我日後老得牙齒掉光也不會忘了你們這些兄弟的。蔣寶!”江遲日一個激靈,便又回到那個張狂楚樣的少年一掃剛才的頹廢,正迎頭看見江寶拎著幾罐子啤酒。“今天啥也不說,陪我喝上幾口才爽快”蔣寶將那一袋子的罐裝啤酒在江遲日麵前搖晃得乒乓作響,示意他得決心。
“好,來。自從我把落草幫散了以後,也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們。難得你還記掛住我,今天我不陪你,我還真不配做你這兄弟”那江遲日也是二話沒說,直接接過蔣寶拋來的啤酒,盤腿坐在地上大口喝起來。說到他們這落草幫,能入江遲日眼中的,也就這蔣寶樂。其餘的像是毛致遠,胡迪,雖說也好,但到底情分薄了點。雖說拿著情分來分人之三六九等不免流了俗,但是在江遲日心中,縱使他的一幹哥們都是好的,但是要說這個最好的,卻也隻得是蔣寶。單不說蔣寶這人夠哥們,打架猛,就拿蔣寶這人的行事張狂的那樣,也合著江遲日的胃口。更不說,他們之前那段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日子,他們兩個是如何的並肩作戰,硬是扛起了他們落草幫這個名頭。而且,這兩個人明顯都也是粗中有細的人,思想倒也是同路的很。就算夜深冷靜時候,喝幾口酒,偶爾說下心中煩悶,人生苦短也是有的。因此,相對於毛致遠和胡迪那倆沒心沒肺的人,他們二人卻更算得上兄弟。隻是,這兄弟二字,對於他們這些習慣見血的人來說,也不過是酒杯一碰,拳頭一握罷。不過今日蔣寶也是有事而來,上次毛致遠和胡迪鬧著說要尋青木的不是,也虧他是說先問下情況在做也不遲。因為在他心裏,江遲日這小子和青木的關係真的是古怪透頂。待喝了兩罐後,他就著那酒勁上臉,才有的沒的開了話匣子說起來,“江遲日,若是說在我能夠看得上眼的人裏麵,你算一個,夠爺們的。當然,這些話我們也不止說過一次。這些虛話咱現在也不再這說了,說了隻是淡了麵子。你若是真把我當真心實意的哥們,還當我是那會兒我們在落草幫的那個哥們,你就跟著我說實話。哥們我今天在這裏隻問你一句,你和青木那小子到底是整的什麼事情。我們且不說別人是怎麼看,你現在是惹得胡迪和毛致遠那兩家夥也一直有意見,前些天要不是有我攔著,估計他們早已對那青木動手了。我是因為知道你的為人,才幫你一把。你今天,還真要給我一個解釋。”
那江遲日,聽見蔣寶的話,心裏是一明白大半。他一麵心中感謝於蔣寶的關心,一麵開始真正思索自己和青木的關係。若說他和青木,說是朋友吧,卻沒來由的讓他覺得不自在。若說是其他的關係,他又覺得難以啟齒。還有他落草幫的弟兄,確實撂在一處也是個麻煩事。試想一下,誰能夠忍受曾經跟著自己打打殺殺的老大,忽然變了血性跟著一人屁顛屁顛上學?而對麵蔣寶是從未見江遲日如今這般埋頭深思的樣子,不免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太急,令江遲日難做,於是有繼續道:“作為兄弟,我能幫你的就是幫你。雖說我們的落草幫已經不再,但是我們的情誼還到。你要是真還沒明白,你日後給我個解釋也是。今天我們隻喝酒。”說著,那蔣寶又是一罐酒下肚。
那江遲日聽見這些句話,心裏覺得這哥們夠意思,隻是再三思索一番,開口道:“兄弟,你多想了。我和青木隻是朋友關係。你也知道,以前我是看不起青木這種人的,隻是和他接觸下來,發現他是個有誌向,有頭腦的人。我且先不說,我們這一幹人到底是為什麼。但那家夥卻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你知道的,我們這群人,無憂無慮慣了,從未想過今後。可是,當有人向你真心實意問你以後做打算,你是要做什麼打算呢?如今,我對青木,也許是多了份感激之情。”這感激之情一出口,江遲日心下也是明白之前無論是何種感情,現在也當是引為兄弟間的情誼罷。可那江遲日心中,待話一說出口,心裏是悶悶然然的,好不煩悶。一個人也對著蔣寶,一罐罐的酒直往肚子裏倒。
那蔣寶聽著這些話,卻是撲哧笑了出來,“嘖嘖,才幾天,連毛致遠那讀書人也比不上你。你可千萬別整一個知識分子的形象給我看,那股子酸腐味,我是不帶喜歡聞的。不過你的話我是明白,你還真打算改過自新。兄弟我今天也當是受教,雖說我不讚成,但也不反對。要是青木真有你說的那般,我蔣寶倒也願意和你結交結交。”這蔣寶心裏聽到江遲日的話,心裏知道他依舊有所顧慮,不過見他也說了八分真話,也就算作放他一馬,待以後再作打算。反正來日方長,如今江遲日都給你他已說法,還得怎麼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蔣寶還是低估了毛致遠和胡迪那倆活寶鬧騰的精力。旁人且不說,當說這對活寶,是最喜歡無事生非,挑釁生事的,以前還有這江遲日這個軟硬不吃的人在,現在他們可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誰也不曾發現那院落大門後藏著一個人。沒錯,正所謂好巧不如趕巧,青木今天本是想找江遲日去看看陶知的,因此特地順著江遲日給他得地址尋樂過來。可是沒想到,當他蠻懷欣喜好死不死終於找到江遲日口中“破落院子”的時候,卻剛巧看見一個人提著一大袋子罐裝啤酒先他一步進了去。青山是認識那個肌肉結實,個頭大大有著濃眉大眼的少年的。他記得那個少年叫做蔣寶,是江遲日的鐵哥們。於是,他也學著電視裏那一套,躲這兒後麵看看會有什麼事情。沒想到,卻是聽到這麼一出的對話。當他聽到江遲日對他充滿的感激之情,他裏便知道是怎麼回事。要說這感激之情其實還是假的,有的可能是愧疚之情吧。青木心裏自嘲著。其實他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因為自打江遲日對他做了以後,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心裏漸漸發生了一種變化。自從這些日子和江遲日的接觸,他已經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少年老成,眉頭間有著一股子散不開的憂愁的人。隻是,青木一直在隱藏著,怕被江遲日發現。但是,同時他也是放在心中有那麼一絲的幻想,幻想江遲日待他特殊一點。可,透過江遲日的話,他當下知道江遲日的態度。原來從來他對自己心裏都抱有著虧欠,對他有著感情之情。他倆之間何來的感激之情?青木心裏不由感歎造化弄人,要不是那一件事的發生,他們又何至於此呢?他倆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中的人,無論是彼此的思想,行為,還是兩人的愛好,習慣,都是如此的不同啊,跟遑論那些有的沒的家庭背景。隻是不想,隨著事情的發展,現在他二人卻都已經陷入了彼此交織的一個句中,都不能逃脫。青木更是早已深陷迷局,難以解脫。透過江遲日的話,青木心下卻於此刻,卻也是清明許多,但總歸是早已放不開手。不然當他聽見江遲日說的那番話,他怎麼可能感受到一股子委屈呢?青木知道,是他心中在期許江遲日能夠正式他們之間相處的那種曖昧的氣氛。
這青木心裏已是百萬的念頭都糾結在一處,令他無法思考。當下,他隻得忙地離開了這個令他沉悶的地方,往另一個他不曾預料過的深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