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一要與你同去。“緋衣女子執著的站在男子的身邊。
    “公子，我也要去。”紫衣的男子同樣守在一旁。
    抬眼掃淡淡掃向二人，“那就一同去吧，邊疆之地，我也不甚熟悉。”繼續整理手中的信件，心下明朗。炎業歸，帶兵的果真是你。軍隊來勢凶猛，顯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命令。這場戰爭，究竟預謀了多久，又是為何，一向主合的殷帝會準你開戰。先前的那一個月，是想讓我體會出你對這場戰事的勢在必得嗎。男子唇邊溢出了不明意味的淺笑。
    北疆的冬天更是寒冷，史丞相不得不備上更多的衣服和防止病發的藥材。第一次，他如此厭惡自己這畏寒的身體，似乎是在和那黑衣太子的戰爭，還未開始，就處於弱勢。不得不更好的保養，以備頭腦的清醒。
    臨行之前，他去城郊的一處宅府，看望年長的父親和他的夫人。退職以後，曾經的那位丞相大人，倒是比從前看得淡然了許多。帶著夫人悠閑的住在這裏，房子不大，卻精致簡單。下人也隻帶上了身邊常年伺候的隨從，再無他人。養花逗鳥，生活好不自在。當初也隻是不願再娶，愛妻又遲遲不受孕，才領回了史凜之。無論如何，史凜之心底還是佩服父親對妻子誠摯的愛意，如今見兩人相濡以沫的恬淡生活，心中自有慰藉。畢竟是撫養了自己多年的養父，雖然愛並未給與多少，但是優越的生活與良好的教育也是不可忽視的地方。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史凜之仍就認定了他父親的身份，讓老丞相驚訝，驚訝之餘，也有欣喜。當初拾回家的孩子，到底是真的是史家的人了。
    麵對史凜之的來訪，夫妻二人很是高興。一直不怎麼交談的夫人，也親自下廚備了簡單的飯菜。三人圍著圓桌坐下，舉筷之前，史凜之忽而開口。“父親，我要去邊疆，領兵打仗了。”
    “哦。“老丞相不帶驚訝的口吻回應。“凜之，我知道你打小聰慧。隻是，位及高位，很多事，不必親曆為之，背後謀劃，方位上策。接觸太多，顧慮太多，難保頭腦還能清醒。”誠懇的一番話，語句帶著年長者慣有的滄桑感。“不過，如今，你的決定我沒有理由反對。你自有自己的認定。北疆的冬天，可比帝都冷了不少。你那身體，多加注意才是。去便去了，安全回來。來，我們吃飯。”靜靜聽完，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三人都依言端起了飯碗各自吃了起來。
    多日的路途，現在終於是到了軍營。來不急歇息，史凜之便喚來主將詢問戰況。得知我軍處勢是在不利。敵軍強勢，我軍根本防不甚防。果真如此，史凜之輕輕歎出口氣。紀國北疆軍隊安逸多年，根本未曾料到對方的突擊。加上多年以來習以為常的懶散，對抗更是無從談起。當下，反擊已是枉然，隻有堅守還未淪陷的地方了。
    極其厭惡戰爭，史凜之一直未有明白。這拭血的戰爭，滿足的是統治者怎樣的野心和扭曲的占有欲。但政治常伴著扭曲，人的欲望總是這般的醜陋。為了保家，不得不戰。看這傷殘，史凜之心生憐憫，卻知道根本無從拯救。
    炎業歸，我不知道你起站的原因是何，但我如今卻隻覺得，你為了一己之私而枉開殺戮，無論如何，都不算一個合格的太子。即使你再過精明，也不適合為王。你眼底的戾氣太重，必然危險。
    接下去的幾日，史凜之都親臨練兵場，指揮將士操練。與身居來的氣質，不需要過多的話語，使他站在那裏，就已經令士氣大震。
    指這地圖上一處隱蔽的位置，青衣的男子端起桌上的藥碗，飲下小口。“阿一，讓你探的地方，如何？”
    “公子，這處地方著實隱蔽，隻是，對方似也早有發覺，在此處派了重兵把守。怕是難得突破。”緋衣女子眉頭微鎖，拿起一旁的暖爐塞近男子的懷中。
    “哦？這樣的地方也被他發覺。”握著暖爐，飲盡褐色的液體，男子眉峰微揚，“既然如此，我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神色皎潔，目光看向了遠處。
    那天夜裏。紀軍大敗殷兵。殷國軍營向後退去數十裏。兩軍交戰以來，這是紀國取得的第一次勝利。
    紀國主將楊將軍領著大軍直逼敵兵防守理應最弱的隱蔽之處，誰知那裏防守異常堅固，片刻之餘，紀軍傷亡慘重。原以為又是一次失敗，軍營內部突然戰亂，是阿一和楚讓隻帶了少數精兵從大門闖入，紀軍從裏麵迎上。裏應外合，不勝也難。
    天色微白，已快到天亮的時辰。年輕的丞相還坐在椅上，遠遠看著窗外戰事的方向。應該快結束了。皺眉輕咳了兩聲。繼續看著桌上攤開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