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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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巨頭馮玉祥,常年來就與蔣介石在政治上不對牌!長期遭蔣的迫害排擠!以致馮對蔣早就是懷恨於心,礙於蔣名正言順且勢力龐大,故一直隱忍不發!
民國十七年二月,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在北平湯山開會,商議裁撤地方軍隊,統一中央集權問題!
會上閻錫山提出對西北軍的裁撤議案,設計陷害馮玉祥,同時挑撥馮蔣關係!若議案成行,則馮軍十一個師的兵力就會被裁撤!轉而落到蔣的手裏。
無奈會上蔣嫡係何應欽堅決同意!桂係巨頭李宗仁亦同意!桂係二把手白崇禧附議!
見此情形,馮便托病不再開會商討。閻則利用馮托病期間,四處大放對馮不利言語,講他如何無信無義,卑鄙下流!把他自己身上的那點兒毛病,全奉獻給了馮!
湯山編遣會議流產後,馮便繼續托病不理政事!並召其大將鹿鍾麟到南京,令其代理自己中華民國軍政部長一職!
馮在南京托病期間,蔣曾兩次攜夫人美齡前往探視慰問!然馮則堅決不給蔣麵子,甚至一次正在與部下高談闊論把酒言歡時,忽見蔣連襟孔祥熙到訪,居然當著孔的麵兒,立刻上床呻吟繼續生病!
馮終在民國十八年二月五日,成功以養病為由離開金陵,並返回西北調動兵馬,準備對蔣開戰!
同年桂係李、白二人,見擁兵二十萬的西北大豪馮,已與蔣的關係惡化到了極點!認為倒蔣時機已到!遂先從湖南下手,罷免了蔣嫡係愛將魯滌平蔣桂二人兵權!並派代表溫喬生赴河南白泉,秘密會晤馮,意圖聯合倒蔣!馮一口答應!
在北伐後失勢的國民黨左派領導人汪精衛,雖身在日本,但倒蔣上位之心卻一天未死!
民國十八年三月,粵軍大將張發奎從日本回國。並於民國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在湖北打出“護黨救國軍”的大旗,發表《擁汪討蔣宣言》,電請汪精衛回國!電文稱:“主席回國方可對國內軍事發揮號召力,對官兵之影響尤為重大!即使返國不能深入軍中,亦可居於香港,以指導軍事策勵士氣!”在這種情況下,汪精衛決定回國抗蔣!
民國十八年十月,汪以“中國國民黨,第二屆中央執監委員聯席會議”的名義,發布命令!對各路“護黨救國軍”發出委任狀和番號。分別任命閻錫山、馮玉祥、張發奎、唐生智、石友三、胡宗鋒、何鍵、李宗仁等各路大將,為討蔣總司令!一時間氣勢洶洶極為壯觀!大有必滅蔣之勢!
但其中以山西閻錫山,最為心意不堅搖擺不定!
歸根結底汪精衛並無縱天雄才!雖姓汪,卻也無汪洋之德!所以並未可以準確靈活的,全麵掌握這支成分混雜的,各懷鬼胎之軍!各路軍中大將,被誘降的誘降,被瓦解的瓦解!其中馮手下大將,被譽為馮部十三太保之首的韓複渠,被蔣以保留河南省主席一職不變,一次性軍費打賞一百萬銀元!每月支付軍費六十萬銀元的條件所收買!
西北軍起家於西北貧苦之地,二十年以來,軍餉就從來沒有按月,準時發到過士兵手裏!倒非軍官多麼貪腐,實在是他們的大當家馮玉祥,本身就是個窮光蛋!
一百萬銀元!韓複渠部在跟著馮玉詳混日子時,一年也得不到如此之多的軍餉補給!再加上馮為人剛愎自用,又對部下常以綠林方式治軍!即使將軍級的部下,一個不小心令其不滿意,居然要被罰站!所以馮雖兵多將廣,但有心反他的大將不在一二!
同時,一同反水的還有大將楊虎城及石友三!但石友三此人就不用提了,此人實乃一卑鄙無恥喪盡天良的反複小人!一生中投靠過馮玉祥兩回!閻錫山兩回!唐生智一回!韓複渠一回!蔣介石兩回!為何都是兩回呢?投了再反反了再投!就這樣一個無恥之徒,最後直接投靠了日本人!也是兩回!
由於馮部出現叛亂,閻又左右搖擺不定!再加上諸多因素,很快由汪領導的反蔣大戰就失敗了!
民國十九年元旦,蔣介石在《中央日報》上發表《以氣節廉恥為立國之本》的文章。大罵反對者“以投機取巧為智,以叛亂反複為勇,氣節墮地,廉恥道喪!文章矛頭直指山西巨頭閻錫山!並下令反水投蔣的原西北軍大將韓複渠,秘密逮捕正在鄭州,準備參加國民革命軍,副總司令就職儀式的閻錫山!閻安插在蔣身邊的內線,立即啟動緊急程序,火速通知身在鄭州的閻!閻得報後連夜組織人馬逃回太原!
此時閻終於看清了蔣為人心胸狹隘,容不得天下英雄並舉!便痛下決心對蔣開戰!
同年一月二十二日,在補行的就職儀式上,指責國家動蕩,內戰不斷的罪魁禍首就是將!並發表公開聲明反蔣!
民國十九年初,閻錫山主動聯合馮玉祥和李宗仁,組成反蔣聯軍。民國十九年四月一日,閻錫山在太原宣誓就任“中華民國陸海空軍總司令”,馮玉祥、李宗仁分別在潼關、桂林宣誓就任“中華民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三個司令部下轄部隊七十餘萬,組成八個方麵軍向南京大舉圍攻,聲勢浩大的第二次討蔣內戰爆發了!史稱第二次中原大戰!
二戰開打後,在廣州黃埔軍校學習的七期學員,紛紛上書政治部,要求赴前線作戰!聲稱要剿滅亂黨以正綱紀!為國出力為校長分憂!
有的人居然用刀劃破手指寫血書!以示其意之堅!更有趨炎附會之徒,以紅墨水寫之,冒充血書!
楊舉一舍同窗都與之商議,是否需要附勢應之!
楊舉道:“當然應該附之!你們不但應該響應,而且應該別出心裁獨樹一幟!這樣才可彰顯你們對黨國的仁勇之氣!對校長的忠義之心!但鬧破手指頭寫血書那太傻了,也太疼了不是?今晚我給你們端一碗雞血回來,省著點兒使也就夠用了!另外光這的跟著人家混,顯的咱沒創意!回頭你們去政治部交血書時,都把上衣脫了!就光著膀子去!”
旁邊兒這就有人不明白了,哎!這交血書他怎麼還得光著膀子啊?
楊舉道:“光是光著膀子那哪兒成啊!得都往後背上,拿雞血寫上精忠報國四個大字兒!”
這就又有人說了,哎楊舉,那你今晚得多鬧點兒雞血回來!像張胖子吧,他二百多斤!這在他身上寫字兒,那肯定特費“墨汁”!所以啊,這雞血他少了肯定是不夠用!
楊舉道:“那好,我弄半罐子回來!另外啊,你們明天去的時候,都得在手指頭上包上布!別回頭給人家看穿了才好!”
又有人問了,哎楊舉,光說我們我們的,合著你不去啊?
楊舉道:“我不去,都去了就顯不出你們忠心了!他這有了對比,不才能顯出來高低嘛!”
大夥一聽這話就都不幹了!紛紛說:這說了半天,原來你自己不去啊!
楊舉從床上站起來正色道:“放眼當今天下,舉國動蕩風雨飄渺!列強環飼岌岌可危!在此國難當頭之際,一幫子野心勃勃的政治家,還在為了自己的利益,於我華夏之安慰不顧!於我國民之民生不顧!於我軍民之生命不顧!在此間還要大動刀兵興師混戰!我去?我去幹什麼啊?給這票戰爭販子當炮灰?還是他媽給盤踞在關外的小日本看笑話啊?”
楊舉說完整個寢舍中寂寥無聲。
片刻有人道:“對!我們也不去了!我來報考黃埔前,也沒打算拿槍打自己人!”
緊接著大夥紛紛表示楊舉所言有理,都不願再上書表忠。
楊舉則又笑道:“說話歸說話,但這書還得上!這決心還得表!實話跟你們說,你們上了也是白上!校長還沒窮的,要拿你們往戰場上填!咱們這個表忠吧,也就是個意思!回頭校長把仗打完了,一聽咱們七期裏頭,就屬咱們寢舍最操蛋!校長生死攸關之際,居然沒一個學生願意勤王救駕!這還了得!所意啊這功夫他還得做!誰讓咱是中國人呢?中國人他不就愛鬧這虛的、假的東西嘛!”
說完楊舉看著大夥接著道:“至於我嘛,我就真不去了。不是說我看不起大夥啊!可沒這個意思啊!我進黃埔呢,是因為無意中殺了兩個小日本!這一殺啊他就殺上癮了!所以才來這廣州考軍校!為的就是將來能上大戰場,大殺而特殺日本人!所以中國人嘛我是不願殺的!所以你們去就好了。”
第二天,楊舉發明創意的請戰隊,還沒走到政治部的樓底下,就在周圍同學的一片哄笑聲中,被聞訊趕來的七八個教官給截住了!次日政治部做出處理:身為軍校學生,乃日後黨國精英之棟梁!赤身露體汙穢其身!實乃目無軍紀有辱斯文風化!姑念其眾赤子之心可嘉!愛國之心可慰!故不予處罰,下不為例!
就這事兒,同舍學友硬是當晚就沒吃楊舉帶回來的雞!隻是次日淩晨雞卻已不見了!連骨頭都沒看見一根兒!楊舉還假迷三道的逮了一會兒黃鼠狼!晚上楊舉在海邊兒笑了一晚!
民國十九年九月十八日,守在關外審視已久的張學良,看準機會向全國發出通電!聲稱支持蔣介石,並發兵二十萬出關勤王!
一時間,局勢發生急轉直下的巨變!東北軍參戰後,各路反蔣部隊不敵東北軍之威,紛紛潰敗!
馮玉祥卻覺的自己兵力尚未全垮,依然叫囂著要與蔣一決生死!在發給手下大將孫連仲的電令中,甚至說出:勝則到江南組織政府!敗則不惜同歸於盡!孫連仲不敢違抗,隻得將全部兵力調出西北,向東進兵!以至後來馮西北老窩空虛,搞至無家可歸!
九月二十八日,馮手下大將再度反水!
吉鴻昌乃馮之心腹愛將,手握重兵擔負馮大本營指揮部,鄭州的外圍城防!吉的反水投蔣,致使鄭州外圍已無兵可守!
十月四日這天,在與秘密潛往鄭州的汪、閻二人商議後,馮認為大勢已去天不亡蔣!遂向全國通電停戰!
通電停戰後,蔣堅決要求馮、閻下野!二人無奈宣布下野出國遠遊!
實際上兩人誰也沒真走!馮潛到了山西晉城,還妄聯絡舊部在山西以圖東山!
閻則潛回了太原,將軍政大權交到心腹之手後,秘密潛到遼寧大連蟄伏!
民國十九年十月二十三日,手裏已無兵無將的馮,這才徹底意識到,屬於他的那個西北王朝,早已煙消雲散不複存在!這才離開軍隊前往太原郊區“晉祠”隱居!
閻在山西經營多年,且治理有道!故山西軍政針插不入水潑不進!蔣、張二人皆無計可施!
馮慘淡經營二十幾年的西北軍,則全部淪為了蔣與張的戰利品!大部分軍隊被蔣收買收編!撤入山西境內的宋哲元、張自忠、劉汝明、趙登禹殘部,則被張學良收編!並合軍整頓改編,授番號為:“中國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九軍”,任命宋哲元為軍長。
此時,全程曆時半年的中原大戰徹底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