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跟蹤
    殺手的位置不遠，蘇陌離的輕功又在那人之上，並未擔心能否追上的問題，反而不緊不慢地吊在後麵，隱匿氣息。這殺手定會向幕後的人彙報，隻有抓到那隻操縱一切的手，才能一了百了。
    殺手跑了很遠，也不見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一直到了城郊，蘇陌離已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忽然，殺手停下步子，四下張望，然後一個躍身，躍上了身前的高崖。蘇陌離凝神靜聽，似乎沒什麼動靜，也沒慌亂的腳步聲，才放心地跟在後麵，躍了上去。
    那殺手在山崖旁按壓著，突然眼前一亮，一用力，將山石推了開來，露處一道石門，門內是個幽深的小道，漆黑得看不見盡頭。等殺手閃身進去以後，石門自動閉合上了，蘇陌離迅速靠近，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了推開石門，免得打草驚蛇。
    靠在石門上，微弱的破風聲傳入耳膜，蘇陌離瞬移進了石窟，四下無燈，行動全憑感覺。
    “真是個麻煩的地方……”
    喃語了幾句，沿著殺手行至的道路追了上去。這似乎是一條直道，他並未感覺到岔路口傳來的風的氣息，幽暗昏惑，倒也是隱蔽的好條件。
    但前提是，不能被發現，被發現了，就會成為逃跑時的障礙。
    “這應該是，向東？”
    他隱約能聽見潺潺的水聲，看來這活人的集結地在東邊。正這麼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點光亮，逐漸擴大，蘇陌離趕緊停下步子，找了個距離適中的岩壁後，躲了起來。
    那名殺手。此時正半跪於中央的空地，高台上，坐著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麵具遮住了半邊臉孔，看不出真容。
    “主子，失敗了。”簡明扼要。殺手回答得很直接。
    高台上的男子冷言掃了下來，陣陣怒火直逼台下的殺手。殺手咬緊牙關，沒叫出一聲來。
    “失敗？我們赤夜樓的殺手，從沒有失敗之說，你應該很清楚吧？”男子徐徐開口，“如此……你要本座如何罰你？”
    “任憑主子處置。”
    死士死士，死都不會畏懼。
    任務的失敗，本該是活不成的，主子也許會念在他能力上佳的份上網開一麵不給予死亡的懲治，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赤夜樓是個優勝劣汰的地方，沒有實力，隻能任人宰割，被他人舍棄。
    為了衝破被下的禁錮，這名殺手的筋脈寸寸斷裂，也撐不了多久了，就算活下去，也不過廢人一個。
    “屬下……但求一死。”
    被稱為主子的人並未發言，麵具下冰冷的眸子閃著寒光，以他的眼色，已看出了這名屬下的狀況，他也不介意給他個痛快。
    他垂下頭，卻不是在看那名殺手，而是環顧四周，隨後“咦”了一聲。
    “人氣？”
    周遭的氣息中多了些異樣，男子一甩長袍，竟從高位上站起了身，沿著階梯緩緩步下。跪地的殺手一動不動，也不敢抬頭，接著，這名主子腳尖一挑，將屬下的頭顱抬起，饒有興致地審視他，可殺手仍能感覺到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氣襲來，渾身發顫。
    笑意，是寒的。
    “赤夜樓，從不需要施舍。”
    殺手抿唇，恭敬地道：“屬下明白。”
    倏地，男人腳尖一用力，殺手被踢飛了好幾米遠，蘇陌離正看得心驚，卻見那筋脈近乎完全斷裂的殺手已衝了回來，手持短刀，全力一擊迎上了這名主子。
    男人一抬手，內力轟出。與短刀接觸的一瞬間，全數轟向殺手。殺手手一鬆，短刀竟飛了出去，而殺手自己，噴出一口鮮血，已是精疲力盡。
    赤夜樓不需要施舍，即使是死亡也要自己爭取，如此殘酷。
    一伸手，射飛的短刀“嗖”地落入男人手裏，揮倒，斬下，不過一瞬。這名殺手瞪大了眼，身體前傾，已沒了呼吸。
    男人甩落刀上沾染的血跡，不屑地將殺手的屍體踢到一邊，冷哼了一聲，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進來的通道處，轉身走回高台，拍了拍手，原地頓時出現一個黑衣男子，將殺手的屍體抱起，退到一邊。
    “再派人去探，無論如何，我要有用的情報。”男人的聲音果斷殺伐，影子恭敬地應下。
    又瞥了屍首一眼：“處理幹淨了，完不成任務的，赤夜樓不要。而且……哼哼，帶了蟲子進來竟毫無所覺……”
    蘇陌離一驚，被發現了？
    男人手中短刀出鞘，皺然間，已襲了過來。
    蘇陌離剛準備避開，卻不料短刀飛向了另一邊。他定睛一看，那邊的石壁後似乎有什麼人影閃動。
    大意了！
    蘇陌離暗罵，心思都在洞裏的兩人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其他地方的動靜，若是剛才有人偷襲，恐怕就被人得手了。
    而那人似是取了什麼武器，揮動之間，已躲過殺招。
    流雲般的鞭影揮舞，那人踏出幾步，主動暴露了身形，竟是名女子！
    而那鞭，竟是流雲！
    天下武功，為快不破，追星趕月，不及流雲！
    十大神器之中的流雲鞭，被稱為姿態最美速度最快的武器。
    女子俏鼻一哼，手中墨藍色的流雲直指高位上的男子，語氣不善。
    “冷燁，納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