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遙遠的兩顆心
    “老板，這匹布多少錢？”皇城一條偏僻的小巷裏，有著一家普通的的絲製店，難得到來的客人挑選著架子上的貨物，向老板打聽。
    店裏除了老板外隻有一個小工，可小工今日偏偏告假在後院歇息，老板隻得親曆親為。
    “邊上有價格。”老板懶洋洋地指了指客人身邊的位置，“如果要買，把錢放在櫃台上就行了。唔，真困。那個死小子，有生意的時候倒賴在後院不願出來了。”
    老板也不在意生意，招了招手，就走向後院去了。反正這偏德夠嗆的地方，也不會有幾個人來，他既然有足夠維持生計的必需品了，又何必在乎那兩個小錢。本來開家店，就不過為了消遣。
    “等一下。”老板停住腳步，靠在後院的門框邊，懶散地瞥向，頓時眼前一亮。
    真是個妖豔的男人啊！
    看那身布料，隻怕身世不俗吧。老板搖搖頭，這樣的富家子弟怎麼會看上這裏的中等布料，隻要不鬧場就隨他去吧。
    “東西都在這裏，規矩和剛才那位一樣。不過這位公子，憑你的家底，我們這家小店有能讓你入眼的布料嗎？”雖然很明白詢問顧客的私事是大忌，但老板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萬一這人是來搗亂的，就糟糕了，即使他自認沒有惹過什麼麻煩。
    “我不是來買布的。”男人隻是淡淡地看了幾眼架子上的布料，就蹙起了眉，“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來我這小店找人？”老板一陣好笑，“公子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歐陽宇邪。”男人開口，“在不在這裏？”
    聞言，老板頓時警覺起來。還真沒想到是來找他的小夥計的。不過他七年前收養那人時就聽說過，那人被什麼人追殺著，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眼前的公子雖不像窮凶惡極之輩，但人不可貌相。
    “你說的那位歐陽公子，與公子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男人冷笑了一聲：“你隻要告訴我，歐陽宇邪在不在這裏就好。”
    “如果我說不認識呢。”
    “是嘛。”男人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打了個響指，命令道，“找出來。”
    老板瞪大了眼，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五個黑衣人，直接從老板身邊越過，進入後院。老板剛想製止，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的男人掐住了脖子，扣緊在牆上。
    “還沒人這麼騙過我。”男人的聲音愈冷，“不過是個不懂武功的雜碎，就敢對我說謊……得好好教訓一下呢。”
    “你……”
    “……司徒景赫！你丫的敢動手試試看！”後院裏，傳出一聲怒吼，緊跟著，歐陽宇邪被五名黑衣人拖著從後院走出來，眥目欲裂。黑衣人完成了任務，鞠了一恭，消失在空氣中。
    看見了目標，司徒景赫也鬆開了掐著老板的手，任憑老板滑倒在牆角，轉而走向歐陽宇邪，邪邪一笑，抬起他的下巴：“這是第幾次了……難道你還明白，你根本逃不掉嗎？”
    “逃？”歐陽宇邪拍掉他的手，“就算在逃亡中死亡，也好過做你的發泄品。司徒景赫，你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惡魔，像你這樣的人，隻怕這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真情。”
    “真情？我要之何用？”男人輕蔑地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心甘情願地跟我回去，從此不再逃跑，要麼，”他低頭看了眼喘著粗氣的老板，“讓他為你陪葬。”
    歐陽宇邪咬咬牙，聲音有說不出的憤慨：“為何是我？”
    “我願意。”
    為何？哼，他司徒景赫從來都是憑心而為，哪裏會管原因？最多也就是對這個男人的興趣大一些，就決定纏著不放，直到他玩膩了為止。這段時間的躲躲藏藏，也不過是場遊戲，和歐陽宇邪像是貓捉老鼠般的遊戲。
    歐陽宇邪，不過是他玩弄在手掌上的玩物罷了，還有興趣時，留在身邊栓著，等一旦厭倦了，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冷眼將他丟棄。
    至少，司徒景赫是這麼認為的。他連親情都可以舍棄，更何況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唯一令他詫異的是，他對這個男人的興趣七年，不，已經九年了還沒有退去，這倒是少有的事。
    “走就走，大不了一死了之……”
    “把他帶走！”男人喚出一個黑衣人，將昏過去的老板扛在身上，下一刻就消失了。司徒景赫再看向歐陽宇邪，隻見對方握緊了拳。
    “司徒景赫！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那種東西，我需要嗎？”司徒景赫將歐陽宇邪橫抱在懷裏，點了穴道，離開店鋪，“在我的世界裏，隻有強者為尊，敗者為寇而已。良知？那不過是偽善者裝出的麵孔。”
    被同時點了啞穴的歐陽宇邪雙手並攏，指甲劃破了手掌。
    淚水滴在司徒景赫的衣杉上，男人隻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就沒多在意了，連自己也沒注意到，這已經多出了平日裏沒有的寬容。
    兩個人，一人抱著另一人，近在咫尺，隻是心的方向，卻遠得完全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