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明是他離家後，在江川一帶混時跟著自己的小弟，自己不過23，24的年紀，那時卻已經有了近五十個忠心的小弟，說是小弟，其實名氣也是大家一起拚出來的，是哥們，是兄弟，霽明頭腦很好，調查人的背景資料更是一絕，他們知道自己的真實性情，他也不在兄弟們麵前掩飾，在出了那次他差點殺人的事後，他想著也不能讓這群人跟他沒根沒著落的一直混，於是解散了，讓大家夥自謀生路。
    霽明是他到現在聯係得還比較頻繁的一個，那小子自己開了個偵察工作室，專調查人背景或家庭的外遇情況，別說，還做得風生水起。
    其他的人據他說也過得還湊合，不過他沒想過找他們，他一向就是個不喜歡緬懷過去的人，當然，是除了季玉羽那些過去的過去。
    煙已燃盡，KINTA把煙頭隨意的扔出了窗外，也不管有沒有人從下麵經過。
    要讓他查出是誰從中作梗，他會要那人生不如死。
    差不多已經是晚上8點了，本來玉羽是沒打算去醫院的，他總覺得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沒有什麼臉麵出現在景言麵前，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麵對景言，但他還是去了，別說景言的傷他該去看看，就是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該問個清楚。
    景言的病房在外科三層B-14房，一共有三個病床，中間空著，靠門的一個也是跌斷腿的。
    景言的病床在靠窗的地方。
    玉羽到的時候林梟也在，他坐在景言的旁邊給他剝水果吃。
    景言看到他來時立馬就露出了笑容，雖然臉還是一副病態的樣子，蒼白沒有血色。
    林梟看到他來了也讓出凳子，讓他坐著，而自己則去病房右邊的夥食房的水管下洗水果去了。
    “你還好嗎？”
    玉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硬是從嘴裏憋出了這句話，同時也在心裏罵自己。
    你要是出車禍你能好？
    景言笑嘻嘻的點頭，“恩，還不賴，就是手術過後有點疼。”
    玉羽跟著尷尬的笑了下。
    “你看清撞你的人的麵貌了嗎？”
    景言微微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應該隻是一般的意外吧，據說還有人給我付了醫藥費。應該是司機自覺理虧來付錢了。”
    玉羽很想這是意外，但不可能。
    從頭想起，景言從遇到他，然後遇到林梟，再到真正車禍，都和車有緊密聯係，要讓他相信這是意外，那巧合也未免太多。
    想到這，玉羽突然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其實可能不是季玉寒做的，要是他做的，今天電話裏他就不會疑問說景言沒死。
    但又有可能是他裝的，以季玉寒的腦子，他可能會先查出景言的背景，當然也就知道他前兩次差點遇到車禍的經曆，所以這次才借由這個方式整她，事後若想推脫，也能推得一幹二淨。
    畢竟連當事人都沒看清司機的樣貌。
    不過景言說付錢，到底是誰呢？
    正想著，就看著林梟一手拿著濕漉漉的蘋果和一張單子臉色有些泛青的走了進來。
    “那是什麼？”
    老實說，林梟進來，玉羽在景言麵前總算自在了點。
    林梟有點奇怪的看了玉羽一眼，把手裏的單子遞了過去。
    “是‘MJ’公司KINTA的助手在社會上的朋友付的錢。”
    林梟想了會，又從自己包裏拿出張紙條。
    “今早我叫人查了下，你看，KINTA的助手叫娟姐，這個娟姐平時就打理KINTA的一切事物，她的關係挺廣，他這個社會上的朋友叫瓶子，錢是瓶子來醫院付的，但這錢的來曆……”
    在場的三個人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內都沒有開口說話，各有所思，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你……你是說，是KINTA，他……”
    玉羽雖然有幾分相信是季玉寒的所作所為，在聽到這證據的時候，也不免有些難受。
    林梟想想，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雖然討厭他，但不覺得他會莫名其妙做這種事，但如果真是他做的……”
    林梟一咬牙，右手一用力，把拿到手上的紙條捏碎成幾半。
    “那他就吃不了兜著走。”
    玉羽沉寂了下來，如果這不是你做的該多好，季玉寒。
    半天不見景言有任何動靜，林梟和玉羽一直在猜測著，分析著，絲毫沒去注意她，這會兒林梟手上的蘋果水都快滴幹了他才想起來。
    “嘿，這蘋果還沒給你呢。”
    林梟笑了笑，把手中的蘋果遞過去，誰知道景言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梟看了看玉羽，再回身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景言？”
    隻看到景言突然喃喃幾句，然後身體就不住的發抖，眼神還有些呆滯。
    “這……快，林梟，叫醫生。”
    玉羽起身按住景言的肩，強迫她睡下。
    “哦，哦。”林梟反應過來，按了牆上的呼叫器，“醫生，醫生，B14房，速來。”
    玉羽看見景言這個樣子心裏涼了大半，這個呆滯的樣子，和那次他們相遇的第一天，一模一樣。
    “娟……娟姐。”
    景言的麵容扭曲，雙手緊緊揪著胸前的衣服，看似極度難受，牙縫中僅是擠出了‘娟姐’兩個字。
    玉羽和林梟都是一愣，娟姐和景言，難不成認識，或許，也還不止認識而已。
    醫生來後，看到景言這幅激動的模樣就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然後給她吃了一粒安眠凝神的藥丸。
    景言終於慢慢平靜下來，沒過多久就安穩入睡。
    林梟玉羽對視一眼，相對無言，內心各有想法。
    一曲ANGLE響起，聲音不大不小，林梟卻把手機的擴音器緊緊捂住，看了來電顯示，用眼神示意玉羽他出去接個電話。
    五分鍾不到，林梟就一臉鬱悶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
    玉羽給景言掖了掖被角，轉頭問他。
    “是成櫻，怎麼辦，我明天明明想請假，這死女人又來這出，KINTA關我什麼事？為什麼又是叫我們兩去？”
    林梟猛歎三口氣，他還想多查查景言身上的事。
    玉羽咋一聽KINTA的名字，整個人一身激靈。
    “KINTA？我們？怎麼回事？”
    “KINTA在我們公司受傷，成櫻要帶我們去‘MJ’問候問候，有必要的話，還需負荊請罪。”林梟呸了一聲繼續道，“我靠，又不是我們弄傷他的，他自己脆弱怪得了別人？憑什麼啊。”
    玉羽眼臉微下，想想個中原因，也不難猜出成櫻的顧忌，‘MJ’是什麼樣的大公司，季玉寒現下又是他們的力捧對象，自然是要各方麵照顧周全。
    至於為什麼叫上自己和林梟而非別人，自然也是因為那晚的宴會去的是他們三人。
    再想想剛才景言聽到娟姐時的反應，去‘MJ’公司逛逛，也並無不可。
    玉羽打定了主意，問林梟今晚是不是不準備離開醫院，看林梟點頭，他說了幾句辛苦之類的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