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南小步跑的趕到籃球場時，對決賽已經先一步開始了。他好容易擠過看熱鬧的同學，挨到了己方的陣營。
    “莫南，你可算來了，快，活動下，一會兒就換你上場。”
    說話的是從來就隻能做冷板凳卻從不見有抱怨的馮越。莫南點點頭，就退到一邊活動筋骨。場上的爭奪不算激烈，溫溫吞吞的是在探測著彼此的底細。
    在莫南的記憶裏，和建築係有瓜葛還是大二上學期的事兒了。那時，秦磊同建築係的王峰不約而同的追求英語係的新係花，大概兩人同屬於動手不動口的類型，血氣方剛著要以武比試一番。而在連連的琢磨後，在籃球場上一決勝負成一致的抉擇。隻是，比賽還沒開場，係花就被中文係的大才子給征服，戰局也就草草的不了了之。隻，那以後，兩係間的關係雖談不上針鋒相對，但也確實就彼此看不順眼著。
    然，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友好條例，誰也沒向誰挑起事端，也就安安穩穩的跨上了大三。隻是，今兒個居然杠上了，讓莫南著實驚了下。他搜遍腦海裏殘存的記憶，也沒尋出原因。唯一知道的，是秦磊提到的“瘋子”。可，這“瘋子”是誰，做了什麼瘋事，他是半點也不知道。
    皺著眉想事的莫南被猛的推了一把，腳下一陣的踉蹌，神智也跟著回到現實。他扭頭看向推他的馮越，從馮越不解的眼神裏很快就明白該自己上場了。
    莫南的身高在一眾的男生裏並不出眾，剛夠上一米八的個子讓他在籃球場上很難起眼。可，就是這平常算不得矮，一上場就顯得短了三分的個子，卻蘊含著天生就適合運動的力量。無論是彈跳還是速度，還是靈活度，莫南都是拔尖。也莫怪秦磊一遇上和外係打鬥就必然要拉上他的因由。
    而這次的比賽，也因著莫南的現身，很輕鬆的就把建築係給挑了。比賽的獲勝，最高興的莫過於秦磊，他擼著袖子吆喝著要請客。
    莫南沉默的在一邊卷著衣服下擺擦汗，黑亮的眼因為運動而熠熠生輝。不過就短短的三十來分鍾，他卻忽然就得到了無窮的力量似的。在這颯颯的寒風裏，覺察不到一點兒的寒意。他本該要有些自傲的興奮的，略抬高下巴做不可一世狀。隻，他的傲氣沒有了那最想能看到的人在，竟就懶得不願流露分毫。因此，伴隨著粗重喘息的，是無聲的麵無表情。
    殘留的汗水被冷風拂過，留下幹澀的刺痛在臉頰，莫南揉平皺巴巴的衣服下擺，對臉部的緊繃感到不適。
    “磊子，我回宿舍了。”
    “唉，別呀。你可是大功臣，非翹著課喝這一趟不可！”秦磊抓著莫南的胳膊，態度堅定無比。
    周圍是四起的應和聲，莫南隻覺得額角一抽一抽的跳動。他也不是沒和這幫子人瘋過，隻是今天，他沒有這個心情。
    想著如何編排個合理的理由來婉拒好意，莫南的眼角走過一位恬靜的女同學。隻驚鴻一瞥，莫南也沒放在心上。然，總是有什麼在胸腔翻攪，似乎在提醒他什麼一樣。
    猛的，莫南變了臉色，往女生經過的方向疾跑兩步，將她的身影重又納入視線。那是個長相清秀幹淨的女生，纖細的手臂彎裏夾著幾本厚厚的書，一看就知道是個要學的好學生。然，莫南關心的不是這個。他關心的是，女生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看什麼，表情這麼難看？”
    “張燕燕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順著莫南的視線，秦磊也看到了那女生。他回頭又看了莫南兩眼，神色裏有種欲言又止的不忍，似乎有什麼話他不敢輕易的宣之於口，就隻能簡略的回道：“好像就前天吧，具體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前天？”喃喃著，莫南伸手抓緊褲袋裏的手機，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製住沒有拿出來按下熟悉的號碼。
    張燕燕是和沈北一同被送出國的又一人。現如今，她回來了，沈北卻是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