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牧上了大學，周媽媽好像更寵這個兒子了。在周牧的記憶裏，他可沒有賴床的習慣，但是回來這麼些天，他幾乎每天都是過了八點才起床的，家裏起的比他還晚的隻有小周逸。
    不過大年三十那天他還是挺早就從被窩裏爬了起來，由於最近都沒有早起過，難免痛苦，在溫暖的被窩裏翻來滾去磨蹭了好久。
    “小牧，今天這麼早就起來啦。”周牧一下樓，就看到他姐夫周尋在忙進忙出。
    周牧點點頭，終於為之前那麼多天的晚起有點臉紅，“姐夫，你忙什麼呢？”
    “剛弄了幾隻雞，阿雪在院子裏忙著拔毛，還有廚房有剛從地裏拔來的小白菜，待會洗洗啊，你先吃早飯吧，我去樓上看看逸逸。”周尋說完也不等周牧的回答，自去樓上看他的寶貝兒子了。
    周牧走進廚房，今天就要過年了，裏麵堆了很多吃的，鍋裏還熱著東西，一團一團的白氣從裏麵往外冒。把鍋蓋揭開，裏麵是一碗濃稠的白粥，，看上去單調簡樸，色香不足，不過周牧就愛吃這個。溫熱的白粥，配上自製的各種醬菜，對周牧來說，這是他從小吃到大的早餐，也是他最喜歡吃的早餐，在學校裏有很多各種各樣的粥，紅豆粥，玉米粥，薏米粥，八寶粥，皮蛋瘦肉粥，整整齊齊擺在窗口，顏色鮮豔，賣相好看得不得了，但是周牧最喜歡的白粥卻沒有。偶爾早上見到，又都熬得不好，配得醬菜也不好吃。所以回來這麼些天，周媽媽每次問他早餐想吃什麼，他都說要喝粥。
    周牧端了粥和醬菜坐到飯桌上，開始吃他一個人的早餐。周家的廚房開了一個大大的窗戶，正好又是朝著東麵，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雖不怎麼熱烈，但是坐在室內被太陽照著，還是很暖和的。
    周牧就是坐在一片陽光裏喝他心愛的白粥，動作緩慢優雅，不像在吃早餐，倒像在品茶，一臉滿足，真真是一種享受。
    “小牧，你起來了，快點吃，還有很多事要忙呢。”周媽媽從外麵進來，見周牧吃個早餐也磨磨蹭蹭，催他道。
    周牧也不再細品了，幾下就吃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粥，對於周媽媽的話，他向來是很聽的，他知道周媽媽很不容易，所以總是順著她，不管什麼事，他都不會反駁，他現在還沒有能力，隻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來孝順媽媽。“我知道了，媽。”他站起來去把婉給洗了，又問：“媽，要我做什麼？”
    周媽媽正忙著淘米，這是晚上還有正月裏頭幾天要吃的，得淘很多，直接用大木桶蒸好，要吃的時候再熱就可以了。“也不用你做什麼，你去看逸逸起來沒有，你今天帶著他，讓你大姐來幫著洗菜。”
    “哦，好。”周牧對這個差事很滿意，他在家的這幾天，也沒有事做，偶爾看看書，剩下的就是陪著他們家的小寶貝了，現在對照顧孩子他已是很擅長了。
    周逸也醒了，周淩正把他從被窩裏抱出來穿衣服，周牧趕緊把身後的門關上。
    “小寶貝，起得可真早啊。”周牧拿起床頭櫃上擺著的小老虎，放到周逸麵前晃來晃去，周逸的視線也跟著晃來晃去。他還不會說話，隻會發出無意義的嗚嗚聲，不過也許是有意義的，大人都聽不懂罷了。
    周牧看他粉嘟嘟的小臉上大眼睛轉來轉去，嘴巴張成O型，口水都流到嘴角，顯得那小小的唇瓣更加粉嫩，可愛得不得了。周淩給他穿好衣服，還是用毯子裹好，放到周牧的懷裏。“來，你抱著吧，我下去了。”
    周牧把小家夥小心地抱在懷裏，回自己房間裏拿了一本書，也下了樓。院子裏周雪還在忙，見了周牧和他懷裏的小家夥，笑了笑。
    周牧找了個陽光充足又背風的地方，翻開書本，開始念書給小家夥聽。他念的是一本很舊的童話故事，還是周牧很小的時候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才得來的。周牧雖然很喜歡書，對於書每本都很珍惜，但是這本書卻保存的不怎麼樣，紙質都有點發黃，封麵也磨損得很厲害，大概時間真的是太久了，又時時翻看的緣故。
    周牧的聲音清而不脆，雅而不膩，又故意放柔了，那些經典老舊的童話故事從他嘴裏流淌出來，倒叫人很想去相信，不小心就落入了故事裏。
    周雪抬手把額頭稍長的劉海往耳後攏了攏，餘光裏，周牧抱著小周逸，表情溫柔認真，緩聲念著童話，而他懷裏的小周逸居然不哭不鬧，也是認真地看著他的小舅舅，大眼睛眨呀眨。一大一小都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下，整幅畫麵裏都是溫暖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