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開動，時間就好像過得更快了。柳鎮離J市不是很遠，一個小時不到就下了車。在車上的時候，周牧已經知道林旗不是柳鎮人，也不是J市人，他其實就是A市本地人，這回是來柳鎮看他外婆的，聽起來好像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他這個做外孫的趁著放假來看看老人，兩人留了電話就分開走了。
    周牧家不是鎮上的，不過他提前打了電話回家，他大姐說會讓人來接他。周牧想這個人應該就是他未來的大姐夫了。
    周牧四處看了看，離家才半年，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周圍還是那幾間賣衣服的小店鋪，一個不大的超市，一個移動營業廳，一個郵局，還有兩間小飯館，再遠就看不清了。
    “周牧。”周牧正看著，就有一輛摩托車停在他身邊，車上的人摘下安全帽叫了他一聲。
    周牧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叫他什麼，猶豫了一會才叫了聲姐夫。對方倒是很高興地應了，之前短暫的沉默好像就是為了等這聲“姐夫”似的。
    “上車吧，你姐他們在家等著你呢。”
    “哦，好。”周牧接過安全帽，爬到後座坐好。
    冬天坐摩托車實在不是好的選擇，盡管已經戴了帽子圍巾手套，前麵還有人擋著，但是周牧還是覺得凜冽的寒風從毛孔直往骨縫裏鑽，那些風都帶著白雪的寒意，清新但是刺骨。
    周牧躲在後麵，看著身前寬厚的背影，心裏還是有點觸動。他這位姐夫叫周尋，和他是一個村的，周牧小的時候還會跟在他身後玩，總是尋哥尋哥地叫。沒想到長大了會成為他的姐夫。不過他知道周尋是個老實又勤快的人，他大姐也是真心喜歡他的。不然怎麼會還沒有結婚就把他的小外甥給生下來了。
    周牧對於這點雖然不樂見，但也不會反對。現在他們這一帶是越來越開放了，未婚先育已經是一種普遍現象。一個適齡的女孩子，在周邊相中了婆家，同未來的丈夫一起出去打工，不出一年，就會大著肚子回來。因此對於這一點，周牧也不會說什麼。
    車子騎過寬闊的柏油馬路，又繞上鄉間的黃土路，不一會兒，周牧就看見自己家的房子了。
    “小牧回來啦，快進屋，今天可冷了。”周媽媽老遠就迎了上來。
    “媽，我回來了。”周牧也是很高興，他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想家，很想媽媽的。
    周尋停好了車，又把行李箱從車上解下來，跟在周牧母子身後進了屋。
    周家的房子挺舊了，是周牧很小的時候建的二層小樓房，那時候他爸爸還沒有過世，說是修給周牧以後娶媳婦用的。周圍都是一群新建的樓房，大多是三層的，周家的房子在那些新房子的映襯下，就顯得很小，加上又沒怎麼裝修，還有點舊。不過周牧很喜歡，他覺得房子能住就好，用不著又高又大。
    “阿雪。”周牧他們進屋的時候，周雪也正從裏麵往外走。
    周雪看著麵前變化挺大的周牧，笑了笑：“小牧，回來啦。”
    “嗯，大姐呢？”周牧聲音急切，他知道他大姐生了個兒子，他這是急著去看他的小外甥呢。
    “在房間呢，你自己去看他們吧。”周雪也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畢竟是雙生姐弟，這麼點默契還是有的。
    “好。”他回過頭又對他媽媽說：“媽，我上樓去了。”
    周媽媽看他著急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周牧就半跑著往樓上去了。
    “媽，小牧去上了大學，比以前明朗了，也愛笑了。”周雪看著弟弟跑走的背影，回過頭對周媽媽說道。
    “是啊，這孩子，以前總擔心太沉悶，不會說話，現在看著倒不一樣了。”周媽媽點點頭。
    “男孩子到一定的時候自然就會說話了，不然以後可怎麼找老婆。”周尋把周牧的行李箱放到邊上，“媽，箱子放這了啊。”
    “誒，好，放著吧，我待會給小牧收拾。”周媽媽聽了女婿的話，不由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