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總是陰冷得讓人無法忍受，A城的風又實在嚇人，周牧最近連圖書館都不怎麼去了，沒事的時候他就隨便拿一本書窩在被子裏看一下午。
    顧皓最近又變得很忙，馬上就要元旦了，他們學生會正準備搞一個元旦晚會。顧皓整天忙著排節目做宣傳，有時候也拉上周牧，但是周牧向來不太喜歡這種東西，一大群人裏他就認識顧皓和蘇勁風。有一次他站在旁邊實在無聊，剛巧蘇勁風那天也在，並且他屬於半打醬油類型的，兩個人就站在旁邊聊天。也沒有聊什麼特別的，蘇勁風問周牧最近怎麼總是同顧皓在一起，倒和本班的同學生疏了。周牧有點尷尬，他總不能告訴蘇勁風他和顧皓的關係早已不是原來那麼簡單了吧。
    可是晚上他和顧皓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顧皓卻不高興了。滿是醋意的問蘇勁風下午都對他說了什麼，又說蘇勁風和他一樣，都對周牧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周牧被他說得無奈，隻好盡可能的少和蘇勁風在一塊。顧皓再拉他去學生會辦公室，他也不去了。
    周牧正靠躺在床上看一本從圖書館新借的散文，上麵有一篇叫做《田園江南》的文章，寫得同其他的江南文有很大的區別，裏麵沒有寫江南的溫婉動人，美麗嫻靜，隻是從生活裏描寫江南，周牧越看越覺得深有同感。雖然周牧的家鄉並不是標準意義上的江南，但是他也是從南方的小農村裏出來的，看著那些質樸的文字，就覺得離自己很近很親切。
    周牧陷在這樣的親切裏無法出來，猶自回想自己的家鄉。宿舍的門就被敲響了。
    門外傳來顧皓的聲音：“周牧，你在嗎？”他在公共場合還是叫周牧的全名的。周牧問過他為什麼，他說他不怕被別人聽見，可萬一別人聽見了，又學了去，到時候大家都不叫周牧，而叫牧牧了，他的損失豈不是太大，連獨有的稱呼都失去了。
    周牧趕緊放下書，很痛苦地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去給顧皓開門。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也不帶鑰匙。”周牧一邊說一邊又迅速地往床上爬。他現在和顧皓在一起久了，也知道顧皓讓著他，說話都有點不客氣，當初的禮貌現在是很難再見到了。
    “事情都做好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讓他們去做了。”顧皓把一大疊的宣傳單子放下，走到周牧的床前，“你怎麼又爬到床上去看書了？不是說白天不喜歡躺在床上嗎？”顧皓把手搭在床沿，對著床上的周牧說。
    “我又沒有睡覺，再說這裏比我家冷多了，爬到床上才不會手腳冰涼啊。”周牧剛剛下來上去的，被子裏的暖氣都跑走了，他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說話聲從被子裏嘟嘟囔囔地傳出來，倒沒了平常那份清醒。
    “現在元旦都還沒有過，你就冷成這個樣子啦？”顧皓的聲音裏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解下圍巾，又脫了外套，開始順著梯子往周牧的床上爬。周牧躲在被子裏感覺床晃動得厲害，露出頭來看。
    “你爬到我的床上來做什麼？”他瞪著眼睛。
    顧皓嗬嗬笑了兩聲，“你不是說冷麼？我來幫你取暖啊。”說著就要掀開被子進去。
    周牧死命地按住了邊緣，“我現在不冷了，你回你你自己的床上去取暖。”
    “嗯？這麼快就不冷了？剛才不還在被子裏發抖麼？不會是騙我的吧，我檢查檢查。”說完動作迅速地把手從被子的下端伸了進去，準確地握住了周牧的腳丫子，果然是涼涼的，沒有一點暖意。“看，果然是騙我的。”
    周牧暗自懊惱沒有做好防守，他縮了縮腳，卻被顧皓握得更緊，無法退出來。“顧皓，你回你自己床上去吧，要是，要是林文他們回來，看見了多不好。”說著低下頭，他們的事情目前沒有告訴任何人，平常在宿舍他們和以前也沒有太大區別，林文和蘇勁風都是不知道的。
    “牧牧，你害怕被人知道嗎？”顧皓用食指勾住周牧的下巴，那姿勢跟調戲良家婦女一樣，隻是眼睛深深地望進周牧的眼裏。
    周牧一聽他叫“牧牧”，自動的就會變得沒有了堅持，連顧皓還勾著他的下巴也忘了，隻急急地說：“沒有，我不是怕被人知道，可是我們還在念大學，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們會不會被開除？”
    “不會的，傻牧牧，現在又不是以前，我們又沒有犯法，怎麼會開除我們呢。再說蘇勁風今天約會去了，林文也不在學校，不會有人看見的。”說著他探過身去，扶住周牧的後腦，吻住了周牧的唇。